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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若肅

第三十三章 你終于來了

安之若肅 李決明 2315 2019-05-09 22:33:52

  三天后

  道山陵園,天色陰沉,微雨。

  就算是在這樣炎熱的夏天,在道山陵園這樣的深山之中,依舊有些涼意。

  葬禮中午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原本就沒多少人來參加。

  方家?guī)兹穗x開之后,方向陽也被蘇童安攆走了。

  偌大的墓園中,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蘇童安一身漆黑的西裝,站在墓碑前,手中拿著一束純白的菊花。

  她手腕上那支古舊的手表此刻指針正指向五點,她已經(jīng)在雨里站了四個小時了。

  這么細(xì)密的雨,小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卻將她整個人都淋了個透。

  手里的那束菊花慘兮兮地,落了不少花瓣,雨水從花瓣中間打著轉(zhuǎn)落下來,就像是誰的眼淚一樣,無聲無息。

  墓碑上只有一個名字,連張照片都沒有。

  許忘之墓。

  一旁緊挨著她父親的墓。

  她沒有把二人合葬,老蘇已經(jīng)睡了那么久,再打開他的墳?zāi)勾驍_他實在罪過。

  “你真狠?!?p>  蘇童安張了張嘴。

  她蹲下身,把菊花放在了老蘇的墓碑之前,半點也沒有給許忘的意思。

  如果許忘還活著,也許會冷著臉表示毫不在乎。

  “就算你死了,你的秘密我也會找出來,你想瞞的,到頭來一點也瞞不住?!?p>  她伸出手,落在許忘新建成的墓碑上,被雨水淋了一整天的墓碑帶著溫柔的涼意。

  遠(yuǎn)處,一棵松樹下,蕭河撐著傘站在姜涵斂身側(cè)。

  “不上去安慰安慰你的小保鏢?”

  “去查,把殺人犯帶來給我。”

  “不是吧,為了這么個丫頭你要親自動手?”

  姜涵斂目光凝視著遠(yuǎn)處那一團(tuán)漆黑的身影,一雙眼睛中醞釀著漆黑的情緒和他拼命壓制著的暴躁情緒。

  “速度要快,趕在警察之前?!?p>  他轉(zhuǎn)過身,走入了細(xì)密的雨簾之中,也不顧身后一片愁容的蕭河。

  “我靠,你明知道那小丫頭的好哥哥也在管這件事,居然讓我跟那個瘋子搶人???”

  二人離開之后,在原地站了許久的蘇童安終于站起了身子。

  蹲的太久,腳步都有些發(fā)麻。

  她扶著墓碑站起身,身后傳來一陣穩(wěn)重的腳步聲。

  “蘇小姐,好久不見?!?p>  有人撐傘過來,她擦了一把臉,抬起頭,看著站在眼前的男人。

  “對于令堂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想,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非常需要我才是?!?p>  看著眼前眉目帶笑的男人,她撩開額前被雨水打濕的碎發(fā),:

  “孫先生這是趁火打劫了?”

  孫建擺了擺手,把傘遞到他面前:

  “蘇小姐誤會了,在下更愿意稱之為‘雪中送炭?!?,你放心,與我合作,不會讓你做殺人放火的事情,你只需要做到保護(hù)我就可以了?!?p>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大,雨水打在傘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讓她聽不清自己的心聲。

  眼前忽然閃現(xiàn)出幾年前的場景。

  老蘇還在,她雖然寡言,卻也還算溫柔。

  老蘇抱著她,教她寫字,第一個字,就是安。

  普普通通,平平安安。

  老蘇的愿望,與周圍其他人的父母沒有任何區(qū)別,他作為一名普通的教師,能給蘇童安的,就是那樣安穩(wěn)的生活。

  十五歲之前,她也如她的名字一般,過得平平淡淡。

  老蘇死后,許忘就跟瘋了似的折磨著蘇童安。

  也許這“折磨”在她眼里,是為了保護(hù)蘇童安,她傾盡所能,把自己那一身功夫都倒給了蘇童安,也不在乎她是否愿意接受。

  “蘇童安,你給我記住,如果哪一天我消失了,不許找我,也不許再提到我,你就當(dāng)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我。”

  這天底下,會有一個母親,這么稱呼自己的孩子嗎?

  就連方家的伯母,喊她都是安安。

  而她,卻是這么疏遠(yuǎn)的,這么冷漠地連名帶姓地喊她,蘇童安。

  她的一只手,還搭在墓碑上。

  許忘,如果你真的只想要我過上平凡的生活,那么你睜開眼睛看看,所有的普通,都被你輕手摧毀。

  “可是我現(xiàn)在,還是別人的保鏢,做這行的,總要講信譽(yù)不是?”

  蘇童安推開他遞過來的傘,眉目清冷。

  安肅,就是另一個許忘。

  方向陽曾吃驚于她如何能做到工作的時候判若兩人,那是他不知道,曾經(jīng)那寡言的許忘,就是這么一個人。

  真正的她冰冷刺骨,不近人情,就連自己的女兒,都別想從她身上得到一點點溫情。

  “我知道你與姜家的合約是一年,一年之后,我在這里等你?!?p>  孫建戴上帽子,撐著傘漸漸遠(yuǎn)去。

  而天也終于黑了下來。

  “許忘,再見。”

  蘇童安離開了墓地。

  回家之后,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

  外面的天氣已經(jīng)晴。

  蘇童安打開家門,將濕透了的西裝往地上一扔,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

  涼水沖下來,她看著花灑,雙目失神。

  從得到許忘的死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一周了。

  她這么多年堅持著的目標(biāo),在一瞬間轟然崩塌。

  許忘死了。

  涼水沖走了她身上的雨水,也將真相淋漓地擺在她面前。

  許忘死了。

  她漸漸蹲下身,覺得疲憊急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浴室里究竟沖了多久,走出浴室的時候,只是隱隱約約看到客廳中坐了個人影。

  蘇童安直接暈了過去。

  一整天水米不進(jìn),又淋了雨,她發(fā)了高燒。

  病來如山倒,誰能想到無人能敵的安姐,在生病之后,柔弱的眼睛都無法睜開。

  她像是陷入了一個深淵之中,周圍什么也沒有,卻叫人害怕。

  蘇童安有一個藏得很深的秘密,她怕黑。

  尤其是這樣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在里面轉(zhuǎn)了兩圈,只覺得毛骨悚然。

  “蘇童安,都怪你??!”

  是許忘的聲音。

  她憑什么?

  蘇童安委屈至極,病痛之中,整個人會變得格外脆弱,經(jīng)不起一點點的打擊。

  有淚水從她的眼角落下來,她躺在床上,額頭上敷著才洗干凈的手帕。

  手帕被疊的整整齊齊。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臟兮兮的?!?p>  那人輕聲說道。

  隨即,又低頭吻上她的唇角。

  “安安,別怕?!?p>  蘇童安是被窗外的陽光照醒的。

  她猛地坐起身,就看見房間里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窗戶大開著,有風(fēng)吹進(jìn)來,只不過帶著夏天特有的熱浪感覺。

  起身太快,很快就有了副作用,天旋地轉(zhuǎn)一樣的感覺猛地灌入她的大腦。

  蘇童安扶著腦袋,“嘶”了一聲。

  這是來了田螺姑娘了?不會是馬孝吧?

  她想起總是架著二郎腿往凳子上隨便一坐的馬孝,搖了搖頭。

  等她走到客廳里轉(zhuǎn)了一圈,看到客廳的被子都被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上的時候,腦海里忽然產(chǎn)生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這作風(fēng),怎么看著這么像寒臉大少???

  她喝了一口水,揉了揉腦袋。

  那還是馬孝有可能一點。

  沖了個澡之后,她換上了西裝。

  如果她能在一年內(nèi)找到真相,就不用跟那只老狐貍合作了。

  她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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