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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工作讓我和凌逸根本沒時間冷戰(zhàn),我每天都早出晚歸,回到家看到他,他也并不會比我清閑多少,開視頻會議、做文件、商討商品預售,他也都是遠程監(jiān)控,絲毫不敢怠慢。
自從我決定去杭州之后,老胡和杜浩軒就顯得高興異常,雖然網(wǎng)絡上并沒有公布這一消息,可是公司內(nèi)部已經(jīng)開始傳開了,大家對我接下來的工作已經(jīng)展開鋪路,我每個月要做些什么,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
猶記得以前去內(nèi)蒙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作家,現(xiàn)在因為稍微有點名氣,待遇真是大不如前。
“我想等你生了才過去,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行了?!?p> 我輕輕地撫摸著屈云翳越發(fā)大起來的肚子,感覺到小家伙在動,我興奮地低喊:“他在踢我!他在踢我!”
“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他每天都踢我!”
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奇跡,我有點感動。
其實生命真的值得敬畏。
我眼泛淚水,紅著眼眶看著屈云翳:
“我真的從未想過你會這么早步入婚姻殿堂,更沒想過你和陳航,還能擁有彼此愛情的結晶!我真羨慕你!”
我是真的有點羨慕她了,一個大大咧咧風一樣的女子,為了愛情,愿意走進愛情的墳墓里,也愿意為了自己所愛的男人,做一個孕婦,經(jīng)歷凡人經(jīng)受不了的懷孕、生產(chǎn)的痛苦。
當然,這里也會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快樂。
“這有什么,哪個女人不經(jīng)歷這些?有什么好羨慕的?”
她鄙視地看了我一眼。
“按我說,凌逸那家伙才是真的癡情,你們現(xiàn)在怎樣了?不會因為我……”
“不會。”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試圖讓她放寬心一點兒。
她有什么錯呢?只是告訴了我一個真相,僅此而已。
“丁丁,能愛你到現(xiàn)在的男人,你以為很多?那樣的男人,你還有什么好怨恨的?”
我很明顯不想和她再討論這個話題,這讓我很煩惱,也很郁悶。愛情里容不得一點兒謊言,我想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哪怕那是個為了愛我而不得已去撒的謊言,也會讓我渾身難受。
“我要去杭州了,他……也有他的工作,我們都會很忙,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了?!?p> 我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這些都與我無關似的。
“心中有愛,距離不是問題?!?p> 她試圖安慰我。
我們自從在一起的那天起,就好像很少時間真正在一起,不是他人在內(nèi)蒙,就是我人在廣東,現(xiàn)在也只不過是換了更遠的地方而已。他在美國,我在中國,聽起來也沒有什么不一樣。
“你們啊……好事多磨。”
公司給我舉辦了一次歡送會,也許是因為心情不佳,我喝了點酒,但是頭腦很清醒,一點兒也沒醉。
回到家已是凌晨一點多。
屋里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凌逸正在燈下看著電腦,又在看文件了吧?
“你怎么還沒睡?”
最近我倆見面的次數(shù)也少,說的話更少,不像冷戰(zhàn),可又像是在冷戰(zhàn)。
“喝酒了?”
他放下電腦朝我走來。
“丁丁,不要這樣虐待自己,你不難受,我還難受!”
他一把將我抱起,徑直往二樓走去。
靠在他的脖頸處,聞著他身上獨有的淡淡的味道,干爽、清新,草原的氣息,就像我當年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凌逸……我沒醉?!?p> “你要是醉了,我就不理你了?!?p> 他有點生氣地吻了吻我的臉頰,有點用力。
不知為何,我突然間有點想哭,我們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地說上話了?我們之間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輕輕地把我抱到床上,然后轉(zhuǎn)身進了洗手間,很快就拿了一條溫熱的毛巾給我擦臉,擦完又跑了下去,再次跑上來的時候,手里端著一杯水。
“喝點蜜糖水吧,會舒服點。”
他坐在床沿,我靠在床頭。
“喝吧,溫度剛好合適。”
甜甜的蜂蜜水頓時讓我清醒不少。
“凌逸,我們談談?”
他認真地看著我,點了點頭。
“你說,我聽。”
倒像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學生,而我,就是那個拿著皮鞭的麻辣教師。
“我下個月就會去杭州了?!?p> “嗯,我知道?!?p> “我們……又要分開了……”
“嗯,我知道?!?p> “也是一年,雖然偶爾我會回來,可是……要去美國的話……估計有點兒難?!?p> 我試圖把最壞的結果告訴他,希望他能懂我,我真的并不想放棄我們的這一段感情,很難,堅持很難,做的每一項決定也很難??墒沁@么艱難我們都趟過去了,現(xiàn)在又為什么而放棄?
我還喜歡著他,這就是我不能放棄的理由。
“丁丁,你能聽我說說嗎?”
他誠懇而溫柔地說著,連我都不忍心拒絕,叫我怎么開口反駁?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突然做了這樣的一個決定,但是只要是你想要去實現(xiàn)的夢想,那么……我就一定會支持。只是,一想到我們或許很久都不能見面,我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很痛,這里很難受。丁丁,如果你真的離開,那么……”他突然站了起來,那身子挺拔,我很容易就想起當初他把我救出來的那個夜晚,就是這樣的一個他,曾經(jīng)帶給我無窮的力量。
“我們只能跨國戀了。”
他有點兒自嘲地笑笑。
“凌玉給我打過幾次電話,問我什么時候她才能有嫂子,我自己也不敢確定,丁丁,我們只是距離遠了,但并不代表我們的愛情就這樣結束了,如果……如果你覺得杭州遠,那么沒關系,我過來就好了,這一切,都不會改變,無論杭州還是深圳,都不會有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