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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蔡瑞麟一直沿著街道走著,他偶爾會跟我說起他的枯燥的商業(yè)生涯,偶爾也會跟我說起他在國外看到的一些有趣的事兒,不過看得出來他修養(yǎng)極好,說的話題都挑我感興趣的,比如現(xiàn)在他的公司新開發(fā)的傳媒部門。
“如果你愿意,我們的公司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對我發(fā)出邀請,當然,我還是笑笑拒絕。
我連自己的去留都還沒想好,又怎么會想到以后那么多的事呢?
后來,他的司機過來了,或許有急事吧,我看他的臉上萬分焦急。
“蔡總……這……”
他伸手示意對方不要繼續(xù)說話,蔡瑞麟的臉色十分難看,好像今晚的好心情受到極大毀滅一樣,他陰沉著臉,沉聲地應了一句:
“副總是死了嗎?”
我有點小驚訝,沒想到從他的嘴里竟能聽到這樣的詞眼,但很快地我又淡笑著扭過頭去,怕被他發(fā)現(xiàn)。
“丁丁見笑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手指輕輕地推了推他的金絲框眼鏡。
“難得的放松卻被打斷,丁丁,我很不爽?!?p> 我哈哈大笑。
“蔡總貴人事忙,時候也不早了,今晚我很開心。”
我對著他禮貌地伸出我的右手,他恍若沒想到我會這樣,有點慢半拍才伸出他的右手和我的握在一起。
“您是個有趣的人,蔡總,有時候有些事如果可以放下,就放下吧,您這樣太累了?!?p> 我其實是看著他的工作太過于忙碌,想給他忠告。
他有點高興,忙說:“是是是?!?p> 回到家里已是兩個多小時以后了,屋里的燈亮著,凌逸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餐桌上的菜香飄了過來。
我突然間就有點兒內(nèi)疚。
原本我并不是想這樣的,可是,為什么我和他之間,永遠都會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
好不容易從內(nèi)蒙一路解決到廣東,可是如今屈云翳的話一說開,我怎么都無法釋懷。
如果說這份愛從一開始就是蓄謀已久,哪怕他再愛我,我也覺得心理沉重,無法釋懷。
“飯菜涼了,我再熱熱?!?p> 凌逸站了起來,沒有問我這兩個多小時去了哪里,也沒有責怪我,他走到餐桌,默默地把菜一盤一盤地端進廚房,然后開火的聲音,抽油煙機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飯菜熱了,他又端了出來,我倆靜靜地吃著,他沒有問話,只是默默地給我夾菜。
不知為何,我知道他在生氣,可就是不想解釋,我覺得我們這樣的關(guān)系太累了。
“凌逸,我們談談?!?p> 我“啪”地一下放下筷子,抬眸認真地看著他。
他慢條斯理地放下碗筷,然后優(yōu)雅地起身,給我倒了一杯水。
“今天沒有熬湯,喝點兒水?!?p> “你怎么可以這樣理智?這樣冷靜?凌逸,我不高興,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我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狠心地咬了咬牙,就是不讓它們流下來。
“丁丁,你冷靜一點兒,我不認為現(xiàn)在我們可以談下去?!?p> 他伸手溫柔地撫了撫我的發(fā),然后靜靜地坐回了座位,柔情似水地說:
“丁丁,我?guī)湍惴艧崴?,你洗個澡,不要胡思亂想,聽我的,好嗎?”
為什么就我一個人那么激動?為什么他永遠都是這樣?到底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還是他太過于自信?
我用力地一把推開他,飛快地跑上房間,“嘭”地把門關(guān)上。
我不想看見他,我明知道自己不是冷靜的人,偏偏在這個時候和他發(fā)生矛盾和沖突,我又怎么開口說讓我離開這里,或者我即將要到杭州去?更不可能告訴他屈云翳說的話。
他有錯嗎?
愛一個人有錯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突然覺得額頭微涼,然后就暈暈乎乎地沉睡過去。
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屈云翳那個大肚婆就赫然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你說說你,冉丁丁,你都多大了?竟然給我睡到現(xiàn)在!”
她隨手拿了一個枕頭就要往我身上扔。
“我讓你過來不是欺負她的?!?p> 低沉的嗓音從屈云翳的身后傳來,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凌逸就一直站在那里,斜靠著門框看著我。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心疼!”
屈云翳摸了摸她的隆起的肚子,不悅地瞪了我一眼。
“老胡都急死了,杜浩軒那家伙又不敢打擾你,他們都精得很,凈打給我,好歹我也是公司高管不是?”
“他們怎么了?”
屈云翳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然后又轉(zhuǎn)過頭看了看身后的凌逸。
“你還沒說?”
我搖了搖頭。
屈云翳吼了一句:“沒出息!”就離開了房間。
凌逸把房門關(guān)上。
他給我端來了早飯。
“你昨晚情緒不好,但是不管再怎么樣都不能拿身體開玩笑,丁丁,有任何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之前,都得先把這碗小米粥喝了再說。”
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他,他是多么冷靜自持的一個人啊,為什么總能在風浪面前如此云淡風輕?
熱氣騰騰的小米粥溫暖了我的胃,他滿意地看著我一口一口喝掉。
“好了,可以把昨晚不曾說完的話說完了。”
“凌逸,我要去杭州?!?p> “多久?”
我看了看他的眼睛,竟然看不出里面的蛛絲馬跡,他到底是舍得還是不舍?
“最快一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