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砰地一聲重響,休息室的門被人大力的踹開,調(diào)子戛然而止,哼調(diào)子的人扭頭看到了一張和他此時一模一樣,表情卻完全不同的臉。
“來晚了,你果然都在關(guān)鍵時刻遲到。不過也不算太壞,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沒讓她受什么苦,你看睡得多沉?!焙哒{(diào)子的人邊說邊打了個響指,臉上的幻術(shù)消退后露出了一張陰柔的臉。
“影七”
鐘兮木著臉,冷冷的看著對方,喚出了影七。
影七顯露出漆黑的巨大身形,而懷里抱著的正是烏沼的尸體。
謝狐之后知后覺瞥了眼身旁空了的位置,嗤道:“反正已經(jīng)冷了,拿回尸體又怎么樣,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p> 鐘兮沒理會謝狐之,抬手輕輕的摸了摸烏沼的腦袋,冰冷的觸感昭示著已經(jīng)不可能有生還的可能。
“心臟沒了。”影七提醒鐘兮。
鐘兮沒說話,只是憑空抽出了一柄黑色的木劍,抬手一揮,謝狐之額頭一涼,竟削下了幾縷頭發(fā)。
“喂喂,你生什么氣?!我可要吃醋了,親愛的?!?p> 硬拼,謝狐之向來都不是鐘兮的對手,從小到大每次打起來,最后鼻青臉腫的那個都鐵定是他,他可不想吃這眼前虧,嘴上卻沒個停。
“想和我動手還是省省力氣。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可不想把小命搭進去。”
“把她的東西還回來。”
“呵,你說這崽的心臟?休想,這可是我完成任務(wù)的憑據(jù)?!?p> 眼見鐘兮提著木劍沖了過來,謝狐之立馬變成了一只白尾狐貍從窗子跳了出去,瞬間消失了蹤影。
“不追?”影七雌雄莫辨的聲音再次響起。
鐘兮的神情難掩煩躁,眉頭不自覺的皺成了一團。
猶豫了一瞬,伸手接過了尸體,單手抱在懷里,目光停在尸體上,看了一會兒,突的神情一頓,忙從懷里掏出了一枚通體漆黑的小木匣。
木匣打開,鐘兮取出了一條食指長短的柳枝條。柳枝條通體翠綠,看起來不像是凡物。
將柳枝平放在尸體的額頭,不消片刻,尸體竟以肉眼的速度發(fā)了綠芽,抽了枝條,轉(zhuǎn)瞬間尸體被綠枝條密密麻麻裹了全身。
隨即在綠枝上開滿了細細碎碎的小金花,小金花以肉眼的速度開了又謝,花謝完,綠枝條便枯萎殆盡,原本的尸體消失不見,只徒留一枚缺了一塊的小金球。
鐘兮把小金球在手里捏了捏,不由挑了挑眉,隨手丟回給了影七。
影七將金球在自己的黑影里滾了一圈,道:“是金蟬木?!?p> 鐘兮沒什么反應(yīng),只對著空蕩蕩的休息室道:“還不出來?”
這話顯然不是對影七說的,只是鐘兮的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沙發(fā)底下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
鐘兮走到傳來聲音的沙發(fā)前,單手掀開了沙發(fā),只見底下正窩著一只渾圓的小妖崽,正是烏沼。
烏沼是被一條小指寬細的綠藤捆了個嚴嚴實實,嘴巴也被拴著,說不了話,只能沖鐘兮含糊的嗚嗚。
鐘兮俯身將烏沼從地上提起來,綠藤這才松了綁,游蛇一般靈活的鉆入了她脖間掛著的乾坤袋里。
烏沼顯然余驚未消,死死地扒著鐘兮的手腕,通體冰涼,渾身發(fā)抖,眼底滿是驚惶。
鐘兮喚了她一聲,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yīng),只覺手心黏黏糊糊的,打眼一看,竟是滿手的血污,他不由抬手翻開烏沼的皮毛,只見胸口的位置竟已白肉外翻,露出了雪白的骨頭。
雖說生死之間,千鈞一發(fā)之際,金蟬木替她擋了那挖心致命的一爪,可終究是慢了一步,皮肉傷自然是沒避過的。
影七道:“非人處的人趕過來了,在門外?!?p> “讓他們進來?!?p> 影七聞令,便一分為二,一半留在門內(nèi),一半順著門縫鉆了出去。
蘭姐第一個闖了進來,后面跟著程隊和杜攜他們。
蘭姐看到受傷的烏沼,喊了聲:“天,這是怎么了?”
不過話不多說,蘭姐忙不迭的從鐘兮手上將小崽扒下來,輕聲安撫,利利索索消毒包扎。
程隊看了一會兒,試探道:“又是挖心賊,鐘大顧問想必應(yīng)是有眉目了?”
鐘兮看了他一眼,捏出一撮狐貍的白毛,似笑非笑道:“謝狐之的狐貍尾巴可算是露出來了?!?p> 程隊道:“謝狐之?就是四大降妖世家里,被謝家開除祖籍的那個半妖?”
杜攜緊跟著道:“難道這些個挖心案都是謝狐之干的?”
“是與不是,抓回來不就知道了?!辩娰饫湫α艘宦?,將手里的那一撮狐貍毛丟給杜攜,邁開腳走到了烏沼的跟前。
此時的烏沼意識還很清醒,只是失血過多,皮毛看起來暗淡無光,整只崽也看起來蔫蔫的,她見鐘兮走到跟前,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但好歹是不再那么驚惶,平靜了許多。
鐘兮沒和烏沼說話,只對蘭姐道:“怎么樣了?”
蘭姐正忙著給烏沼縫傷口,分神道:“好在沒傷到心臟,只是皮肉傷,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p> 鐘兮沉默了一瞬,又道:“給她打一瓶血清,算在我這里?!?p> 蘭姐縫好傷口,包上紗布后,才分給鐘兮一個眼神,道:“已經(jīng)給她打了,防止她感染妖毒。不過費用是算在我這里,怎么說也是我把她帶到這里,她才被趁機給傷的?!?p> 鐘兮也不再多說,只道了聲:“多謝”
蘭姐愣了一下,看著鐘兮,露出意外的神色,但也沒再多說,俯身用手安撫的摸了摸烏沼的腦袋,便帶著人離開了。
鐘兮這邊則伸出雙手,小心的將烏沼從沙發(fā)上抱了起來。
烏沼疲憊的眨了眨眼,躺在鐘兮的懷里,不太安穩(wěn)的閉上了眼。
鐘兮抱著烏沼走到休息室的門前,突然扭頭對一旁靠著門抽煙的程隊道:“送我回去!”
雖說不是命令的語氣,但顯然也是不容拒絕的。
程隊笑了笑,把煙碾滅,沒說什么就跟著鐘兮走出了非人處的總部。
回鐘兮公寓的路上,是有程隊開車,鐘兮坐在后排抱著烏沼,程隊透過后視鏡看了兩眼,隨口道:“沒想到再見你,你連孩子都有了?!?p> “怎么?很羨慕?”鐘兮扯起謊來半點沒有不好意思。
程隊笑了:“羨慕說不上,只是覺得意外,你居然都能找到愿意給你生娃的,還是個女妖?!不知道是不是瞎的!不過,看你這崽子的模樣,好像不是什么尋常的品種,不會是山海里跑出來沒見過世面的女妖給你生的吧。”
“我看你就算嫉妒,閉嘴開車?!?p> 程隊:“.....聽你這口氣,怎么感覺像是我在給你打工?!”
“難道不是?!”
程隊:“.......”好像還真是,鐘兮現(xiàn)在是非人處的顧問,是他的頂頭上司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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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的恩怨情仇十八》
程隊:徒弟,你說人和人的差別怎么就這么大?
杜攜:怎么了?師父,誰惹你不開心了?!
程隊:你覺得新來的顧問怎么樣?
杜攜:挺好的?。【褪怯悬c冷!
程隊:呵,膚淺!天真!不過說來也怪了,連鐘兮都有人給生娃,我怎么到現(xiàn)在還是光棍一個呢?!
杜攜:嗯,師父,要不你先把摳腳的手從我的面包上拿開,再考慮您光不光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