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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神醫(yī)

第98章 兩全之法

將女神醫(yī) 君生半夏 3650 2019-01-18 00:02:48

  為平息災(zāi)區(qū)暴動,寧帝緊急下召,撤去寧昭監(jiān)運使一職,令其帶著相關(guān)人等回京受審。

  就在寧昭起身回京時,太子請求前往災(zāi)區(qū)巡視,以安撫民心。帝心甚慰,當即調(diào)集禁衛(wèi)軍,令右衛(wèi)將軍田國征親自領(lǐng)軍護送。

  寧帝心煩意亂,前往潘淑妃的玉林宮散心。潘淑妃奉上一杯清茶,又隨手點燃一旁的香爐,淡淡的清香裊裊飄散開來。寧帝喝了幾口茶,覺得十分清爽,便漸漸平靜下來。

  “這是什么茶?”

  “安神茶,用松柏的嫩芽所制?!?p>  “那這又是什么香?”

  “安神香,是用松柏的嫩枝制成的。臣妾見主上為國事憂心傷神,便特意令人制了這些,本想送去給主上試一試,不想今日主上親自來了?!?p>  寧帝一陣感動道:“還是你體諒孤。最近諸事繁忙,有些時日沒來看你了?!?p>  潘淑妃露出溫婉的笑意,“主上忙于國事,臣妾也幫不上忙,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币贿叴蛄繉幍鄣哪樕贿吚^續(xù)道:“國家大事,臣妾本不該多言,不過凌王既是臣子,也是皇子。說來,這也算家事。凌王雖自幼離京,但脾性臣妾還是了解一二的,他一向寡言,看似沉著,可畢竟年輕,少年人嘛,多少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沖動莽撞。”

  “愛妃所言極是,凌王還是個倔脾氣,孤想為他指婚李府之女,他卻幾次三番地拒絕?!?p>  潘淑妃聞言,不禁笑了笑。

  寧帝黑臉道:“愛妃,孤都快氣死了,你為何還笑?”

  潘淑妃好笑道:“主上棒打鴛鴦,換作是我,我也不愿。”

  “你是說,凌王他心里有人了?”

  “流言早就傳開了,主上沒聽說嗎?”

  寧帝皺眉道:“都是些亂嚼舌根捕風(fēng)捉影的事,孤豈會知道?!?p>  潘淑妃斂起笑容,嚴肅道:“主上,此事并非捕風(fēng)捉影,否則凌王為何要拒婚?那李家千金,無論是出身樣貌還是才氣,樣樣都是凌王妃的絕佳人選,凌王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的佳人?!?p>  “愛妃所言極是,不知那是哪家的名門閨秀?”

  潘淑妃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是秦太醫(yī)的女兒?!?p>  “伊妹?”寧帝大吃一驚,凌王貴為皇子,怎會看上一個醫(yī)家女?這可不行,萬萬不行!且不說歷朝歷代,還沒聽說哪個王妃是出身尋常醫(yī)女的,倘若真的順了凌王的意,那李家會怎么想?世家女居然不比醫(yī)家女,這不是硬生生打李家的臉嗎?

  卻聽潘淑妃繼續(xù)道:“主上可還記得,凌王殿下曾在東宮跳河救下一名女子?”

  “嗯,倒是聽說過?!睂幍蹌倓傸c頭,轉(zhuǎn)瞬便明白過來,驚問道:“難道就是伊妹?”

  “是,正是伊妹,想來二人便是那時一見鐘情的。聽說,淑媛妹妹很是喜歡伊妹,還特意為她做了四季的衣裳呢?!?p>  寧帝的臉上露出不悅來,“你是說,淑媛明明知道凌王的心思,卻放任縱容不加勸阻?”

  “可憐天下父母心,想來淑媛妹妹也是愛子心切?!?p>  “胡鬧!身為凌王的母妃,如此不懂分寸!他這不是愛凌王,是在害凌王!是在毀凌王的前程!”

  “主上息怒,身體要緊,事情總是可以解決的?!迸耸珏靡魂嚋匮韵鄤?,這才漸漸平息寧帝的怒氣。

  但是,晚些時候,寧帝還是壓抑不住怒火,怒氣沖沖地前往瀟湘閣興師問罪。

  “你為何不與孤說?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就任由他們傳開?凌王他是皇子,不是尋常人家的阿貓阿狗,任人指評!你明明知道凌王的心思,明明知道孤有意與李家聯(lián)姻,你為何不勸阻他?”

  蕭淑媛愣在當場,無力地解釋道:“主上,昭兒的脾性倔強,如何肯聽他人言?”

  寧帝啞口無言,凌王那脾氣,都敢和他頂嘴,還怕他母妃嗎?

  “那你也該告訴孤凌王的心思?!?p>  蕭淑媛跪下道:“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一直在為此事煩憂,不知如何向主上開口,怕主上雷霆震怒,父子之間又鬧得不快。”

  “婦人之見!這事能瞞得住?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遲早會傳到孤這里!再說,你想過后果嗎?堂堂皇子拒絕賜婚,竟是因為一個醫(yī)女,李家會怎么想?東宮會怎么想?虧得這次凌王闖的禍,還是太子出面擺平!李家是世族大家,李家之女知書達禮,謙恭溫順,對凌王今后大有裨益!你身為他的母妃,怎能任由他的性子胡鬧?”

  “是,臣妾知錯了?!笔捠珂旅姘兹缂?,眼眶濕潤,跪在那里微微顫抖著。

  寧帝嘆了一聲,扶起她道:“好在還不算晚,還有辦法解決?!?p>  蕭淑媛一聽,神色驚恐地問道:“主上作何打算?秦太醫(yī)是世間難得的醫(yī)才,伊妹也是個乖巧可人的孩子,主上……”

  寧帝皺眉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可是昭兒他……”

  寧帝摸著胡子,喃喃道:“既然如此,那索性就成全他吧?!?p>  秦伊窩在被子里打了好幾個噴嚏,這幾日她一直傷寒臥榻,未踏出房門半步??粗^頂?shù)睦C花幔帳,眼神卻空洞茫然。沒有人知道她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她暫時也不想讓人知道。似乎只要不公開承認自己的身世,她就還是秦伊,就不必去面對那些如噩夢般的過往。

  但是,她又深感自責愧疚,不僅是因為啞伯之死,更因為她竟逃避自己身為譚家之女的身份與命運。這讓她羞愧難當,甚至對自己心生厭惡與唾棄!聽說凌王還是出事了,她拼盡全力,啞伯更是因此丟了性命,也沒能幫助凌王,沒能阻止事態(tài)發(fā)展?;蛟S,這就是命運吧,有些事即便再怎樣努力,也無法改變結(jié)局。結(jié)局,一早就注定。就像她和子鈺,早在十一年前就是仇人!

  就這樣吧,等到揭開最后一層紗幔,等到燃盡最后一絲希望,那無盡的黑暗終會到來。在此之前,就讓她自私任性地享受那最后一點溫暖的遐想吧。幽幽的一聲嘆息,兩行清亮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就在秦伊所居的院門外,一個倩影正要蓮步而入。這時,一個聲音在她身后響了起來。

  “霏茉?”

  霏茉停步轉(zhuǎn)身,行禮道:“師叔,聽說師妹身子不適,也不知如何了,我來瞧瞧?!?p>  秦越的臉色和平日沒什么兩樣,“伊妹染了風(fēng)寒,這個時辰應(yīng)該服了藥,正睡著。你就不要進去了,怕過給你。過幾日,待她風(fēng)寒退去,就可以去學(xué)堂了。”

  霏茉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那緊閉的門窗,心里有些異樣的感覺,但秦越的逐客令如此明顯,她也只好告辭離去了。

  幾日后,寧昭快馬回京,向?qū)幍墼斒隽水斎瞻l(fā)生的事情。

  “你是說,有人故意挑起事端?”寧帝疑惑地問道。他知道以寧昭的脾氣,不會為了脫罪而隨意編謊,寧昭既然這么說,那看來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于是問道:“你知道是誰?”

  寧昭卻不回答,直挺挺地跪在那里道:“此次事故,是兒臣一人之過,與其他將士無關(guān),兒臣愿承擔所有罪責!”

  寧帝沒好氣地看著他道:“此事背后有沒有陰謀,孤自會派人去查。至于懲處,朝廷自有法度,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說到這里,寧帝欲言又止,再說下去,只怕父子二人又得吵起來,于是說道:“去看看你母妃吧,她很擔心你?!?p>  寧昭告禮退出,來到瀟湘閣。蕭淑媛?lián)鷳n地問他寧帝打算如何治罪。

  寧昭道:“暫停一切職務(wù),聽候朝臣商議結(jié)果。”

  蕭淑媛重重嘆了一聲,深宮中的女子,除了唉聲嘆氣,還能做些什么呢?她的一生充滿了不由自主和無可奈何。作為一個母親,她倒是希望兒子能夠不被困在皇權(quán)之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然而,她也知道,那不過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罷了。

  “昭兒,身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些事是必須做出讓步的?!?p>  寧昭心里一震,詫異地望著蕭淑媛,他印象中一直溫婉樂觀的母妃從未露出如此沮喪的神色。

  “母妃這是怎么了?是兒子不好,讓母妃擔憂了?!?p>  蕭淑媛?lián)u了搖頭,眨了眨眼睛,將濕潤硬生生逼了回去,微笑道:“你是個正直仁義的孩子,是母妃的好兒子。母妃知道,你有志向,比其他皇子更有能力,更加出色。這一點,你父王也已經(jīng)意識到,所以你父王對你寄予了厚望??墒钦褍海闳粝胗兴?,就不能被其他事情束縛手腳!”

  寧昭抬起頭,疑惑道:“母妃究竟想說什么?”

  蕭淑媛道:“你父王有意將李家之女與伊妹一同賜婚于你?!?p>  寧昭訝然,未及開口,又聽蕭淑媛繼續(xù)道:“這是眼下唯一兩全的辦法。不過,李可歆畢竟出身世家,所以她必須是王妃,但除了王妃的頭銜之外,私下里她與伊妹不分上下?!?p>  寧昭詫異莫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母妃,兒子尚有未完之事,哪有心思為此事分神?”

  蕭淑媛道:“你對伊妹當真沒動心思?那為何要母妃為她制備衣裙?昭兒,無情枉少年,你的心思母妃是明白的。你只要接受賜婚就好,剩下的事情母妃會為你打點,你可以繼續(x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于李家千金,哎,你就順了你父王的意吧?!?p>  寧昭見蕭淑媛將話已挑明,也只好實言相告:“母妃也知道那李家與太子的關(guān)系,兒臣不愿被太子操控,不愿成為第二個唯唯諾諾的彥王?!?p>  蕭淑媛點了點頭,對這一點倒是十分認同,“看來我兒心里明白。你父王為你賜婚李家,其實是想拉近你與太子的關(guān)系,好讓你日后盡心輔佐太子。眾皇子中,只有你獨擅武,必得對你有所牽制,你父王才能安心。慕王的前車之鑒,你明白嗎?”

  寧昭默然半晌,重重地點頭道:“兒子明白,母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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