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跟昭夜不一樣,貝倫斯對生活充滿熱情。在身體稍微恢復(fù),能夠正常行動之后,貝倫斯就開始對住處的改造。
昭夜對貝倫斯的行動能力,有點(diǎn)在意。
昭夜的傭兵團(tuán)接觸過很多人,也接觸過不少學(xué)者。昭夜眼里的學(xué)者,都是帶著金屬框的眼睛,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從來沒有一個學(xué)者跟眼前這個人一樣,有這么強(qiáng)的執(zhí)行力。
昭夜收起多余的好奇心,走到貝倫斯的作坊邊。
貝倫斯的屋子,跟昭夜的很不一樣。昭夜的屋子,十分簡陋,就是雜草扎起來的。貝倫斯的,卻是石塊砌的。中間的填充料,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從什么地方弄來的。
“我要去林子里,你去么?”昭夜站在貝倫斯的身后,確認(rèn)他原本緊繃的肌肉松懈下來,才開口。
最近,這貨蹲在昭夜的地盤研究建筑的時候,一直在這里蹭吃蹭喝。連那個瘦得跟火柴棍一樣的孩子都知道,要自己尋找一部分食物,這人怎么就能毫無羞恥感的跟著自己蹭吃蹭喝?
“去?!闭岩乖捯魟偮洌腥司陀辛嘶貞?yīng):“吃了好幾天的魚,我吃膩了?!?p> 男人站了起來,當(dāng)著昭夜的面,從屋子里拿出了武器。一個棍子,頂端著鋒利的磚塊。
“分我一個?”昭夜伸手。
然后,她手里多了一個武器。
昭夜是星際聯(lián)邦最頂尖的雇傭兵,手中的武器,也是星際頂尖的,駕駛的都是頂尖的機(jī)甲,手中握著頂尖熱武器的昭夜,還是第一次用這么原始的武器,一個棍子。
“條件有限。”男人解釋。
昭夜嘴角抖了抖。
兩個人的話都不多,安安靜靜的離開駐地,安安靜靜的進(jìn)了樹林。至于在駐地的孩子,昭夜從來不曾囑咐他什么。
“你想吃什么?”進(jìn)了林子,昭夜問道。
自從昭夜能正常活動,食物基本上都是昭夜解決的。只是食物的種類比較單一,肉食,基本上都是魚,又沒有調(diào)料,一股子腥味,也就雇傭兵和餓瘋了的孩子能吃得下去。
“看到什么吃什么吧,反正你們做的魚我吃不下去了?!蹦腥嘶氐?。
昭夜冷笑。
沒有調(diào)料的時代,魚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的肉食了。畢竟去掉腥腺之后,魚肉還是挺好吃的。
野獸就不一樣了,沒有調(diào)料,打算怎么吃?
昭夜進(jìn)林子,目的是蔬菜。這個季節(jié),樹木都還處于發(fā)芽的狀態(tài),想要吃果子,簡直是天方夜譚。所以,想要補(bǔ)充維生素,只能去吃那些草木的嫩芽。
兩個人默契的各做各的事情,誰也沒有打擾誰。昭夜把口袋裝滿之后,就打算回去,昭夜現(xiàn)在,根本沒有冒險的想法。
可是,另一個人就不一樣了。
“幫我抓住它!”昭夜聽到聲音,猛地回頭,然后一個十分有力的腿在她的臉上猛蹬一下。一個灰影一閃而逝。
昭夜扶著鼻子。鼻腔里溫?zé)嵋黄?,等松開手,血已經(jīng)流下來了。
“你怎么了?”貝倫斯沖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昭夜。白皙的鼻子上,有一個兔子的腳印,兩行鼻血,已經(jīng)流了出來。
“你說呢?”昭夜沒好氣的仰著腦袋。
上次流鼻血是什么時候,昭夜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反正自從她做傭兵團(tuán)團(tuán)長,還沒有這么慘的時候。本來失血過多,已經(jīng)貧血得厲害,現(xiàn)在倒好,又流血。
貝倫斯沒什么好說的,兔子是他招惹的,倒霉的卻是昭夜。伸手,按住昭夜的鼻子,沒一會,就幫她止了血。
“剛剛那個是兔子?”止血之后,昭夜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你沒事招惹兔子做什么?”
不是昭夜慫,實(shí)在因?yàn)閮蓚€人身體都不算好,兔子的行動能力,比很多生物強(qiáng),這玩意,直接攆是沒效果的,最好是下個陷阱。
“吃膩了魚?!蹦腥说幕卮穑种卑?。
呵呵,昭夜翻了個白眼,將自己采來的食物背在身后,走到一個藤蔓邊熟練的將藤蔓扯下來。
“藤科植物的纖維,堅韌柔韌,是可以做成繩子的?!闭岩挂贿吔庹f,一邊把藤蔓纖維搓成細(xì)繩,熟練的套了個圈在另一頭拴上一截樹枝。
貝倫斯一直跟在昭夜的身后,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這一系列動作。
昭夜在樹林中的一個位置,將陷阱布下。
“等著吧,如果運(yùn)氣好的話,今晚有兔子吃?!闭岩古呐氖?。
“運(yùn)氣不好呢?”男人問道。
昭夜覺得,自從認(rèn)識這個男人之后,自己翻白眼的次數(shù)多了很多。運(yùn)氣不好,還用說么?繼續(xù)吃他已經(jīng)厭惡的魚啊。反正自己能吃下去,管他去死。
昭夜自顧自的往樹林深處走。
來樹林的次數(shù)越多,昭夜對樹林深處也就越好奇。駐地里的孩子,說樹林里有十分危險的生物,可是昭夜這么多天下來,也沒見到很危險的生物。
甚至連有毒的生物,都少得可憐。
“那孩子說,里面很危險。”貝倫斯是第一次來樹林,見到昭夜往里面走,忍不住出言提醒。
“哦?!闭岩沟幕卮?,興致缺缺。
作為傭兵,多少危險的地方,昭夜沒去過。一般來說,傭兵接受的任務(wù),都是正規(guī)軍人不會接受的。所以,一個火柴棍一樣的孩子都能逃出來的樹林,昭夜會害怕?
昭夜沒有接受貝倫斯的提醒,她繼續(xù)往前,身影很快消失。貝倫斯在原處想了一會,還是追了上去。一個女人都敢去的地方,他一個男人,怎么就不敢去了。
昭夜不在乎別人生死,她也沒有冒險的沖動,所以,雖然看著行動很快,可沒一步,昭夜都走的小心。越是走的深,越覺得,那個孩子欺騙自己。反正昭夜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任何可以稱得上危險的東西。
不知為什么,昭夜這次走得有點(diǎn)深。
跟之前的樹林不一樣,昭夜看到了一片燒焦的樹林。這些樹,都已經(jīng)枯死,在周圍樹木已經(jīng)長了綠芽的時候,這里的樹,依舊保持著焦炭的模樣。
貝倫斯追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昭夜一身黑色的作戰(zhàn)服,呆呆的站在一片黑色的廢墟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