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寶田在常德整整休整了近一年時間,號軍東路軍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調整部署,將相黔邊境的的許我地方都歸納進了華明的朝庭的名下,尤其是何大牯牛作了東路軍副統(tǒng)領之后,接連收編了劉二疤子等幾支相黔邊境的土匪武裝,力量越更有壯大了起來。按何副統(tǒng)領的意圖,是要乘勝追擊拿下整個湘境,尤其是當何副統(tǒng)領得知四川全境已經(jīng)歸順了黔境,那就更是按奈不住了。可楊仕炯有自己的想法,東路各軍一直在征戰(zhàn)中討活,雖然在與錫寶田的交戰(zhàn)之中獲得了幾次勝利,可不得不承認錫寶田在軍事上的才能,每次贏得都有些僥幸,作為對手他很清楚錫寶田失敗的原因就是輕敵,如今錫寶田以退為守,大有誘敵深入的意思,楊仕炯想如果東路孤軍深入那不正好中了錫寶田的奸計……
何副統(tǒng)領知道自己行事有勇無謀,聽了楊統(tǒng)領的分析自然也覺得有道理,于是他讓自己的部屬推行繭食政策,以收編各地的土匪或地方武裝來漫漫推進進攻溱南的進程,這這樣短短一年的時間,何副統(tǒng)領率領的東路軍一部差不多已經(jīng)全部占領了湘西的吉首、鳳凰、芷江及周邊各縣。與此同時,顧少貴與黎名斗兩支人馬匯同馬傳學的投誠部隊已經(jīng)將邵陽、洪江等地組建起若干農(nóng)自衛(wèi)隊,共同抗擊清軍的進逼。
錫寶田對于號軍各地的進展十分清楚,他消息靈通著呢,可自己在湘黔邊境幾經(jīng)失敗元氣大喪,一下子還沒有喘過氣來。這日錫寶田稍感精神煥發(fā),來到向秉生的營員長之中,看見向秉生正帶領清兵加緊操練,心里涌動起無盡的感動。這是打退守常德以來情緒最好的一天,昨晚的覺睡得十分抒坦,總有一種喜事臨門的預感,從未到過向秉生軍營的他第一次出現(xiàn)在校場壩,這無疑是對全體將士的鼓舞。此時的軍隊無論是從人數(shù)還是陣容都比他們退回常德之時好了許多。他暗暗慶幸自己總算有了向秉生這樣的干才,其實當年的成傳學也是人才,無奈并非自己的謫系,總是有異心。錫寶田得知馬傳學投了號軍那會,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可退到常德之后一場病痛倒讓他大徹大悟了,把什么都看得真真的,他敢肯定馬傳學投號軍也只是虛晃一槍,從骨子里馬傳學沒有那么容易對付,他是在與號軍求和的情況下大力發(fā)展自己的武裝,聽說他邵陽那里組建了許多農(nóng)民自衛(wèi)隊,明義是各地自保組織,一但馬傳學覺得時機成熟,定會將這些力量組織起來形成與號軍對抗的資本。
錫寶田正滿心高興的看著部隊演練,突然有人送來了八百里加急,傳令兵將信函呈給錫寶田。錫寶田看了上面的印璽就知道是湖廣總督卞寶弟派人送來的,錫寶田上年沒有收到卞總督的信函了,他并不急切的打開,而是焚上香案,凈了手才漫漫的展開。卞寶弟在信函中聲稱,太平天國余孳幾近肅清,殘匪石達開部向西逃竄而來,要求錫寶田派兵拉截,為此湖文總督府將劃撥文銀兩萬兩以充實湘軍力量,卞總督要求錫寶田好好利用好這次機會,重振軍威在攔截石達開的同時,重挫號軍的囂張氣焰。
老實說,錫寶退回常德養(yǎng)病,其實就是彈盡糧絕心力憔猝,又因及及潰敗又不便向總督府開口,后來在向秉生的薦言之下,方才將自己慘敗之事如實秉報總督府,無奈那時卞寶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內憂外患讓他十分被動。直到太平天國叛辭職平息,卞保弟方才有了空來理錫寶田的事。在卞保弟看來,號軍只是小蟊折,不能與太平天國相比,因此每次錫寶田向他的匯報他也沒太當回事,如今太平軍石達開部向西逃竄,他方才想起錫寶田曾經(jīng)的告急,于是以劃撥文銀的形式,把這個差事甩給了錫寶田。
錫寶田很清楚,如果向西逃竄的石達開與號軍匯合一處建立起攻守同盟那將后患無窮。錫寶看了卞寶弟的信函自然精神倍增,內心里吼出了“天助我錫寶田矣”。錫寶田知道自己只要有這筆軍費,重整旗鼓就不在話下了,于是立即召向秉生及其手下的一幫管帶軍官商議。向秉生獲得此消息那自然更是欣喜若狂,自己一直就是苦于沒有軍費才局限了陣容的擴充。當初如果軍費充裕也不至于讓蔣仕矩重回湘西最終遭遇號軍與別的土匪武裝的圍剿。好在此時的陽光來賓的還不是太晚,趕在了向秉生堅持的彈性之內,這機會算是讓他等到了。
向秉生估計錫寶田有了這筆軍費之后,又會打起馬傳學的主意,向秉生可不看好馬傳學,如此反復小人,視背叛變節(jié)為兒戲,一副有奶就是娘的眉骨之人。即便重新回到清軍里來也得不到大家的認同的。可向秉生不好明面上阻止錫寶田,于是他想了個辦法,晃稱自己在張家界約談了一支土匪武裝,有一萬余眾,個個生性驃悍,只要把他們改編列入清軍編制,一定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
錫寶田太了解向秉生是個什么樣的人,最大的優(yōu)點是忠誠護主,最大的弱點就是疾賢妒能。當向秉生一說出張家界土匪整編的事,他就知道向秉生是要阻止自己打馬傳學的主意。錫寶田心里也清楚,馬傳學的確是個人才,可并非自己的謫系,管理起來很有些問題,而時下向秉生赤膽忠心一心保護著自己,如果真能像向秉生所說能收編一萬人的土匪武裝那自然是一件好事。于是只好把自己心中想召回馬傳學的想法暫時放了下來。
向秉生說的收編土匪的事也并非空穴來風,半年前的確有底下人秉報過張家界土匪有歸順朝庭之意,得到錫寶田的允諾之后便立即派人前知識青年接洽,希望能夠真正達成協(xié)議。向秉生知道土匪行事魯莽,凡事沒有原則,要改造需要時間,可果能夠許以高官厚祿這幫人便什么也不顧了。
果不出向秉生所料,張家界天門山的土匪在重賞之下果真歸順了朝庭,為首熊克勤是個滿臉絡腮胡的人,生性爽直中多了幾分魯莽之氣,所屬人馬包含張家界十八洞寨,男男女女累加起來一萬五千于眾,如果算他們的小孩那更是一支不可輕視的力量了。熊克勤所率的十八洞寨均為土家人,即便是那些年紀尚輕的小孩子,眼神之中也不難發(fā)現(xiàn)一種兇光。初下山的那些日子,十八洞寨的武裝桀驁不馴讓向秉生派出的清軍教官十分頭疼,都不知如何才能馴服這幫比野獸還刁蠻的洞寨人。誰知這些洞寨人并非向秉生他們想像的那么不通情理,在熊克勤的率領之下,兩個月下來,在校場壩的操練逐漸步入了正軌。
錫寶田想親自檢驗一下熊克勤的洞寨軍,特意在校場壩設了擂臺,安排原有的清兵與洞寨兵擂臺比武。原來的清軍以為自己穩(wěn)操勝券,不曾想接連上去兩三人,都讓洞寨兵打敗下來,這時向秉生有些沉不住氣了,分明是清兵調教出來的洞寨兵,怎么在短短兩月之后竟然比當教練的厲害,讓人大開眼界了……
熊克勤率領的洞寨兵在擂臺賽上的出色表現(xiàn),引起了錫寶田的高度重視,擂臺賽結束之后,錫寶田讓人把熊克勤請進了自己的行營之中。
錫寶田見不修邊胡的熊克勤既喜受又怒其不爭,既然歸順了朝庭做了頭領之位,理當注重一下個人的儀表儀容,如此這身打扮依然還是張家界山上的土匪頭子模樣,委實讓人看了不舒服。關于這事向秉生曾向錫寶田秉報過,那時錫寶田一心想要爭取這支武裝力量,小節(jié)的事沒太注意。如今錫寶田親眼目睹了十八洞寨兵強硬的軍事素質,而作為頭領的熊克勤卻不愿著清兵服裝,倒是他的那些手下一個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穿戴整齊。今日錫寶田找他也正是為了這事,作為清兵頭領之職,官場得有官場的規(guī)矩。
熊克勤進入錫寶田行營的時候,沒有別的清軍官員那樣猥首猥尾,有些橫沖直闖的作派,要是不知道他原本就是大大咧咧的人,還以為他對誰有意見似的。
錫寶田強忍住心中的不悅:來了?
熊克勤:說是你找我有事?
錫寶田:也沒什么大事,擂臺賽上你與你的洞寨兵都表現(xiàn)得十分出色。
熊克勤:那算不得什么,擂臺那點事都是花架子,我們洞寨人喜歡的是真刀真槍干。
錫寶田:那你們可得好好訓練,仗有得打的。
熊克勤:訓練有啥用,十八洞寨兵從曉事開始就學會了應對外來侵犯,再說你們清兵陣營中就是規(guī)矩太多,全都是假把式。
錫寶田心里的不悅漸漸生成怒氣,但他還是忍了又忍:話可不能如此亂說,軍隊有軍隊的規(guī)范,沒有嚴明的紀律哪能保證打勝仗呢。
熊克勤:紀律嚴明就能打勝仗,那還訓練什么呀?
錫寶田已經(jīng)感覺出他與熊克勤的交流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你說東他說西,總采不到一個鼓點上。心想這熊克勤桀驁不馴的性格看來是沒法扭轉了,當下用人之際也只好隨他而去了,求大同存小異吧。于是收斂情緒扮著笑臉:訓練可以加強隊伍的戰(zhàn)斗力嘛。
熊克勤沒有說話,甚至都不正眼瞧人,眼睛朝上看著天花板,顯出一副傲慢的樣子。這讓錫寶田心里極不舒服,暗暗下決心,待自己完全掌握這支洞寨兵,一定把他給辦了。
他們的談話可謂不歡而散。熊克勤臨離開錫寶田營帳的時候,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錫寶田怎么也沒有想到向秉生一個頗有幾分自負的人怎么就能容忍熊克勤如此的行徑。
有了十八洞寨兵的加入,湘軍的力量壯大了許多,可錫寶田心里總沒有底,如果讓這樣一支沒有紀律的烏合之眾去應對精于算計的號軍那瑄是不堪一擊的,可時下又浰不順從著熊克勤放蕩不羈的行徑。無奈之下,錫寶田終于想起了馬傳學,說實在當初自己勢力強盛時,并沒把馬傳學當回事,馬傳學也因非錫寶田謫系而與他保持著距離。
錫寶田把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湛訊剛叫到自己身邊,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通,然后湛訊剛便出去去了。這事錫寶并沒讓向秉生知道,他知道向秉生不希望自己把馬傳學召回來,正是因為向秉生不希望馬傳學回歸才將十八洞寨兵吸納進了清軍陣營之中,而現(xiàn)在的事實是十八洞寨兵紀律松散不足以抵卸強大的號軍。
湛訊剛走了之后,錫寶田心里稍感踏實,他想只要能把馬傳學拉回清軍陣營,那自己湘軍的力量就強大了,加上馬傳學這一年多來都與號軍攬和在一起,對號軍的所有套路與招術都了如指掌,應對起來自然就得心應手了。
正當錫寶田布局湘黔邊境新局面的時候,來自吉首的劉二疤子的騷擾開始了,那時錫寶田與向秉生率領的湘軍正悄悄往湘黔邊境的開拔。劉二疤子當時是何副統(tǒng)領下的頭領,當年帶領湘西各路武裝鈔除了蔣仕矩,早就躍躍欲試要與湘軍決一勝負。當劉二疤子得知錫寶田率領三萬大軍朝湘西撲來的時候,立即將此情報報給何副統(tǒng)領,在得到東路軍總部兩位統(tǒng)領認同之后,立即率領湘西各路武裝擺開陣勢準備迎敵了。
劉二疤子的人馬全都是湘西當?shù)厝耸?,對于即將開戰(zhàn)的戰(zhàn)場了如指掌,而錫寶田率領的朝庭軍隊必竟勞師遠來,一介不茍疤子以逸待勞心中頗有勝算。
當湘軍進入吉首沙嶺崗的時候,劉二疤子率領的號軍向先頭的熊克勤洞寨兵發(fā)起了攻勢,一時間整個嶺崗之上硝煙四起、殺聲震天。
沙嶺崗是一處獨特的地形,也是湘軍的必經(jīng)之地,湘軍只有翻越這道嶺崗方才可以進入湘西與黔地相交界的腹地。劉二疤子的人馬埋伏在沙嶺崗的兩側,湘軍經(jīng)從沙嶺崗往上翻越沙沖關才可以進入湘黔邊境。沙嶺崗算得上是一處山的瘠梁,湘軍要人這山瘠之上行走方可翻越沙沖關。劉二疤子先是在沙嶺崗的瘠梁兩邊山下儲藏了許多雜草柴禾之類的易燃物,人馬卻埋伏在臨近沙沖關的埡口兩邊,待湘軍大部分人馬走上沙嶺崗之后,劉二疤子的人馬先是把山瘠兩側的柴禾等雜物點燃,熊熊烈火彌漫了整個沙嶺崗山梁,在山梁上行走的湘軍在煙薰火燎之中倍受煎熬,進退無路、不戰(zhàn)自亂,眼看湘軍曹從三萬人馬將葬身火海之中。
錫寶田是在后方押陣的,當十八洞寨兵蒙受強大的烈火攻勢之時,錫寶田卻心痛起來,盡管熊克勤是一個不修邊胡之人,可他率領的這支軍隊卻是驍勇善戰(zhàn)的??粗鴿M山遍野熊熊燃燒的大火,錫寶田下馬跪在地上旋求老天開眼。
或許是錫寶田的真情感動了上倉,突然之間剛才還睛空萬里的天空烏云聚集,迅速下起了瓢潑大雨,只見滿山遍野有火苗傾刻之間化作一遍自霧,白霧之中湘軍乘機后撤,錫寶田讓向秉生的部隊接應從山梁之上撤下來的十八洞寨兵,只見十八洞寨兵鬼哭狼嚎、四處逃竄。
一向自負的熊克勤是最后撤下沙嶺崗的,那時的熊克勤幾乎沒了人形,滿臉的絡腮胡讓大火燒的七零八落,一臉硝煙與灰土,只剩兩只眼睛在轉動。可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熊克勤的火氣依然沒有酌減,嘴里依然罵罵咧咧:他媽的劉二疤子,敢用火來燒老子,看老子不把你碎尸萬段。一邊罵一邊吐著嘴里沾上的尖土,讓人看了十分滑稽。
錫寶田滿眼是怒憤,認為這劉二疤子慘無人道,竟然用如此歹毒的手段來對付湘軍。湘軍久困之后的第一次出擊受阻,錫寶田不得不調整之前的思路,退回到芷江以東的地方安營扎寨以待天時。
向秉生原本雄心逢脖,以為自己成為了湘軍絕對主力,想以此次出其不易的迅速攻占湘西站穩(wěn)腳跟以提升自己在錫寶田面前的信任感,不料自己弄巧成拙,不但沒有達到自己揚名立萬的目的,相反卻損兵折將不戰(zhàn)自敗。向秉生面見錫寶田時,
心里有些膽怯,到底是自己做了錯事。錫寶田反而極其大度,還安慰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向將軍大可不必過份自責……
錫寶田派往邵陽方向的湛訊剛領了主公之命不敢怠慢,風餐露宿日夜兼程,終于在第二日夜間進入了邵陽城。馬傳學當時已是號軍東路軍顧少貴部的副將,顧少貴一直很認同馬傳學,頗有些腥腥相惜之味,何況兩人都曾在清軍中呆過,彼此走在一起十分投緣,他們在湘軍退守常德期,在南部發(fā)展自己的勢力,致使邵陽所轄的許多縣都成為了他們的地盤。
湛訊剛的出現(xiàn)讓馬傳學嚇了一大跳,他萬萬沒有想到湛訊剛會在這個時候到來,馬傳學剛剛從東路軍總部那里獲得錫寶田卷土重來的的沙息,馬傳學心里暗暗吃驚,本以為錫寶田會就止偃旗息鼓從此退出江湖告老還鄉(xiāng),那知錫寶田亡號之心不死,稍勢休整之后重新發(fā)起了勢端。馬傳學有擔心不知真到戰(zhàn)場上之后,他將如何應對錫寶田的出現(xiàn)。
怕什么來什么,還沒等馬傳學在戰(zhàn)場上碰上錫寶田,錫寶田卻差人來到了自己的官阺之中。憑馬傳學對錫寶田的了解,此時派人前來的目的不言而喻。馬傳學急忙將湛訊剛讓進屋里,又探出頭來看四下沒人方才轉身把門關上。
馬傳學吃驚地問湛訊剛:你怎么來了,眾目睽睽之下,你就不怕有人把你認出來?
湛訊剛可不是一般心理素質的人,豈是馬傳學的這句話就可以虎得住的,只見他狡狤一笑:有馬都統(tǒng)在此,我有什么好怕的,他們不看我面子,難道還不給你這都統(tǒng)大人面子嗎?
馬傳學明顯感覺到來自湛訊剛語言中的威脅,可此時他什么語言上的委屈都能承受,他只想把這個湛訊剛早一點弄走,免得讓顧都統(tǒng)他們看到了他的存在,到時就算自己全身是嘴也說不清了。湛訊剛卻明顯的感覺到馬傳學害怕了,越更膽大起來:都統(tǒng)大人,我可是從幾百里外的地方趕過來的,如今又困又乏,難到都統(tǒng)大人的待人之道原來是這樣,要是傳到江湖上去,可是有省你都統(tǒng)大人的威名的喲。
馬傳學知道湛訊剛得步進尺是要逼自己就犯,只好吩咐伙房弄來些飯菜讓他美美的吃了一餐,然后再把他安排進客房里休息,而讓手下的人把湛訊剛所住的房子看守住,不讓他到處游走。自己卻往顧都統(tǒng)的官阺處奔了過去。
馬傳學其實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他不想因為這事影響他與顧少貴乃至于與整個東路軍的關系,他要立即把這事告之顧少貴,與顧少貴共木螞蟻一起對策。
顧少貴見馬傳學悶悶不樂的連夜過來,心里還嘀咕呢,這人怎么轉瞬之間就變化得如此之大呢,傍黑的時候他們還在商量如何應對錫寶田的卷土重來,怎么一下子像泄了氣的皮球。
顧少貴忙招呼馬傳學坐,讓人倒來一杯熱茶,馬傳學的情緒依然低沉。顧少貴見對方情緒不對便問道:遇到什么事了?
馬傳學:哀呀,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錫寶田派人找上門來了。
顧少貴:啊,這錫寶田真的找上門來了,那你準備怎么應對!
馬傳學:就是不知道如何應對,這不找你商量來了嘛!
顧少貴:既然找我商量,那好辦,將計就計唄!
馬傳學:將計就計?
顧少貴:是的,我知道你是可以做到處變不驚的,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慌了神,是你怕被號軍誤會,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你盡管的與對方去約定,然后把對方向你提出的要求與最終的約定告訴我,我們再來一起應對那就沒問題了嘛。
馬傳學一下子如獲至寶,情緒陡然高漲起來,告辭顧少貴回自己的府阺去了。
第二天一早,湛訊剛從夢中醒來,見早已是天光時分,馬付學居住的臨時官阺內,號軍正在操練,湛訊剛正欲出門去看看,不料房門卻從往面給鎖住了,湛訊剛心里迅速掠過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是馬傳學特意在做戲給自己看,給自己施加壓力。出于無奈,湛訊剛只好乖乖的呆在屋子里,等待著馬傳學有時間了再來驚管他。
馬傳學忙完了軍務來到了湛訊剛所在的客房,把門大大的敞開,胸有成竹地擺開與湛訊剛談判的架式,昨時相見時表現(xiàn)出來的那絲不安已經(jīng)不存了。這讓湛訊剛十分吃驚,如此一來他事先謀略的策略就不管事了,他正欲過去把門關上,卻讓馬傳學伸出的一只腳給擋住了。馬傳學說:不用擔心,這里沒有人知道的,院子里也全都換成了自己人。
湛訊剛緊張情緒放緩了些,轉身朝馬傳學笑了笑:我就說馬都統(tǒng)不會不理我嘛。
馬傳學:說吧,此地沒外人,找我干嘛來了。
湛訊剛本能地伸頭處屋外看了看:都統(tǒng)大人勿怪,本次前往貴府并非我個人有什么事求你,而是受主公所托,前來邀都統(tǒng)重新回歸湘軍,主公說之前湘軍面臨彈盡糧絕之際,都統(tǒng)大人選擇了離開是明智之舉,是在有效保護有生力量,主公不僅沒有怪罪,反而對都統(tǒng)大人贊嘗有加,如今朝庭對湘軍極為重視,特意拔巨資資助湘軍發(fā)展,主公立即想到了你,特意委派訊剛前往相邀。主公也知道你當下在號軍中頗負威名,可號軍畢竟不是正統(tǒng),早晚都會讓朝庭剿滅的,希望馬將軍能夠洞察。
馬傳學:號軍如此強大,湘軍剿了幾年不是也沒能滅了他嗎?
湛訊剛:這些年朝庭內憂外患,對外要應付西方列強的高壓,對內又是各地的農(nóng)民起義,單一個太平天國就讓朝庭花費了多少精力,如今太平天國所謂的天王已死,新王洪仁干也被朝庭所俘,翼王石達開乘機往西逃竄,那段讓太平軍攬得烏煙瘴氣的日子一去不復反了。
馬傳學:號軍可不比任何一支農(nóng)民武裝,有自己的綱領,有自己的政權,更主要的是有全天下百姓信服與擁戴,華明朝庭正以摧枯拉朽之勢向全國各地擴張,如今貴州、四川、云南全境全都成為了號軍的勢力范圍,完全可以與腐敗的清朝庭分庭抗禮。我也希望你帶信與你家主公,如果他能及時改弦異幟,號軍十分歡迎他的加入,共謀光復大業(yè)。
湛訊剛:號軍一時得勢并非長期占上鋒,當初的太平天國聲勢可謂浩大,席卷大半個中國,結果怎樣還不是被曾總督打得落花流水,最終落得個千古罵名的下場。如今朝庭平了太平天國,又安頓好與西方各國的關系,其他各地的農(nóng)民叛亂幾近全部平息,集中精力回來對付號軍,集全國之力滅號軍還不是傾刻之間,望都統(tǒng)大人審時踱勢,三思而后行。
馬傳學:對于錫統(tǒng)領的好意我心領了,也多謝訊剛賢弟百里奔波相告當下形勢,只是馬傳學既已加入號軍,認定了華明朝庭光復理念,就不想再改弦異旗反復無常,我們如今各為其主,私下算是朋友之交,如真上了戰(zhàn)場那可就是刀槍相向了,也希望你把此話帶給錫大人。
湛訊剛:我知道我口笨說不服你,事實是我只是一個捎信的人,把主公想表達的意愿闡明清楚了,我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你什么時候回心轉意,隨時都可以率部回返湘軍中來,你知道主公一向愛才如命,對你馬傳學更是欣賞有加。
馬傳學:話說到這份上,彼此的態(tài)度也都很明確,我想我們不用說太多,大家就此告別吧,說話間馬傳學讓衛(wèi)兵送來一只包裹遞給湛訊剛:這是幫你準備的盤纏,足以夠你回到芷江地界了,據(jù)我所知就在你奔往邵之時,錫寶田已經(jīng)率領湘軍往湘西方向去了。還是那句老話,你及主公真有順民意的想法,隨時派人與我聯(lián)系,號軍及華明朝庭歡迎你們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