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營寨修建的很不錯,兩道溝壑可以確保騎兵無法快速突破,誰想的?”
阿萊克修斯感到新奇,這里的將領有人預感到了戰(zhàn)爭的到來!
“既然能提前修建好工事設施,那么肯定察覺到了危險?!?p> “那為什么不把整座營地都圍起來,我軍的這次奇襲也不一定能成功了!”
皇帝略感奇怪,向著投誠軍官發(fā)問,看來他們應該知道些什么。
“里德爾,陛下!”
“那個叛逆,他現在是偽帝的侍衛(wèi)長,是他提議修建了這些工事!”
杜科夫在旁邊接話,他手上抱扎了起來,難看的傷疤被繃帶裹得結結實實。
“里德爾……”
提起這個熟悉的名字,皇帝心頭悵然,這是他提拔的第二任侍衛(wèi)長。
原本是出于擴大嫡系親信的思想希望將這些軍官帶在身邊培養(yǎng)的……
但是底層軍官與帝都大貴族勾連交錯的關系網讓帝國至尊還是吃了個暗虧。
“阿歷克塞居然沒聽他的?”
皇帝此時倒是更加疑惑了,里德爾被自己提拔就是因為他在過往的履歷之中表現出了極具天賦的軍事才能,阿歷克塞居然不用他?
“上等貴族可憐的自尊心!”
杜科夫微微嘲弄了一下阿歷克塞,昏庸無能的貴族子弟除了賣弄權術,根本就不能馴服如狼似虎的帝國軍,自然也談不上如使臂指。
可憐的自尊心還阻礙了納諫的道路,讓正確的建言不能發(fā)揮作用。
阿萊克修斯有些默然,西方與東方在繼承上有著本質性的相同,即正妻生的嫡子才擁有繼承權。
如諾曼底公爵羅貝爾那樣愛護自己私生子威廉的那可是為數稀少。
而且這種不道德被教會譴責,世俗唾棄,陰謀將會如影隨形。
征服者威廉就是在血腥恐怖中渡過了前半生。
兩任監(jiān)護人先后遇害,領內到諾曼貴族前去赴宴還被人羞辱割去耳鼻。
這就是私生子的苦難!
“誰來擔任第一波攻擊?”
這樣堅固的營寨,大約只能夠采取強攻的手段了,但是流的血絕對不會少,皇帝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雖然重新無節(jié)操的倒戈了,但是無論是保加利亞人還是帝國軍各個兵團,嘴巴上信誓旦旦說著效忠的話,真正的想法也不過是想繼續(xù)活下去罷了。
那么誰先上就是一個問題了!
杜科夫想要發(fā)聲,后面一個同袍立刻拉住了他,沖他搖搖頭,這樣的戰(zhàn)爭沒有戰(zhàn)利品,只會帶來死亡。
雖然皇帝要求他們用血來見證忠誠,但是第一個上去的肯定會是傷亡最大的,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想再無謂的流血了。
“讓保加利亞人去!”
輕輕的聲音來自杜科夫的同袍,他站直不動算是默認了。
一個人踉踉蹌蹌出列,他茫然回頭看了下,想說什么也不好開口,慍怒的神情溢于言表。
這個保加利亞蠻子沖后面的不知是誰眥了下牙,惡狠狠的表情誰都能看得到。
“保加利亞人打算先為自己背叛帝國的行為贖罪么?”
皇帝饒有興趣看著這個人,他不打算放這個人回自己的行列。
保羅作為保加利亞的代表站在人群之中,他本來想往后退縮一點,結果突然被人推了出來。
看著羅馬皇帝和周圍的人注視著他的目光,保羅也只能暗自咒罵狡猾的希臘人,最后無奈點頭。
……………………
云梯被抬了過來,那些原本能慶幸可以逃出生天的保加利亞人還沒高興太久,立刻又被押上了戰(zhàn)場。
這些人握緊手中短劍,僅有的幾面盾牌被送到了最前面的人那里。
保加利亞人看著腳下壕溝里面尖銳的木樁,一個個心里發(fā)毛。
里德爾面無表情站在營門之后,弓箭手都被調派上來,弓弦張到了最大,微瞇眼睛的射手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只待命令了。
“進攻!”
隨著號令的發(fā)出,數十架云梯被搭在了連接前方營地的土地上,高聲吶喊的人群順著梯子爬了過去。
“射!”
對面淡淡的聲音,箭弦彈起,幾十個保加利亞人中箭,然后支撐不住掉到壕溝中被尖銳的木樁刺穿胸膛,這些尸體就掛在樁子上警示著后面的人。
有進無退!
每一個爬上了梯子的保加利亞人都心生死志,縱然是再怯懦的人也知道必須拼命了。
這樣的沖擊持續(xù)了兩個小時,對面的營地仍然屹立著,但是保加利亞人腳下的壕溝卻已經快被尸體和鮮血淹沒了。
保羅看著這樣殘酷的戰(zhàn)斗,同胞的士氣不可避免的下降的厲害,但是羅馬皇帝卻沒有讓他們退下的命令,他幾乎要絕望了。
當又一波沖擊過去,尸體徹底填平了營地前面的壕溝,現在保加利亞人完全是踩著死去同胞的尸體在戰(zhàn)斗。
“可以了!”
阿萊克修斯很滿意,保加利亞人的血流的夠多了,相信以后他們一定會長記性。
“杜科夫,帶著你的人上去,拿下那座營寨!”皇帝的話語透露出一股殺氣。
第三軍團在此地的所有士兵都已經裝備齊全,三百名劍盾兵首當其沖,他們踏著整齊的步伐向著阿歷克塞的中軍營地殺去。
看到羅馬人終于上來的保羅流下了熱淚,前面還在廝殺的保加利亞人也都趕緊四散退避,他們可不相信這些前不久還是敵人的友軍,萬一被誤殺了可就太冤枉了。
“嗨!”
“嗨!”
“嗨!”
堅固的龜甲陣有效的抵御住了來自叛軍的箭矢,帝國軍士兵步步逼近,有力地推進讓叛軍營中的弓箭手慌亂起來。
里德爾帶著一隊戰(zhàn)斧勇士上來了,他冷峻的目光直視著漸漸臨近的敵人毫不慌張,在龜甲陣還有二十步的時候,他一躍而出跳出營地,后面的戰(zhàn)斧武士跟著殺出。
幾個高大威猛的戰(zhàn)士頂撞著龜甲陣,在這短兵相接的時刻,羅馬人古老的傳統(tǒng)戰(zhàn)術仍能起到巨大的作用。
盾甲堅若盤石,藏身在后面的軍團士兵不斷用短劍突刺著,將一個又一個莽撞上前的叛軍士兵刺倒。
有兩個北方武士高高躍起,以身體砸在盾墻上,軍團士兵猝不及防下,竟被他們從上方突破。
但是龜甲陣內傳來兩聲慘叫,羅馬軍陣的步伐依然堅定,不可動搖,里德爾帶出來的士兵都被緩緩逼退到了營門口。
這時候幾個陶器被丟了出來,正好砸在龜甲陣上面的盾牌上,剎那間大火點燃,蔓延至每一面盾牌。
順著滴下去的黑色液體,幾個倒霉的軍團士兵也被大火包圍,龜甲陣瞬間解體。
“殺上去!”
里德爾一聲暴喊,他帶著戰(zhàn)斧武士再次與軍團士兵們接戰(zhàn)。
后方的皇帝看的津津有味,里德爾將跟隨他征戰(zhàn)的經驗學的七七八八,而且活學活用在戰(zhàn)場上,這樣的人才……
“嘖嘖!”
“可惜了!”
杜科夫扔掉盾牌,只持短劍撲了上去,雙方緊緊絞纏在一起,不斷有戰(zhàn)斧士兵和軍團戰(zhàn)士在戰(zhàn)斗中被砍倒,然后嘴中咽著大口的鮮血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