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有外人了,古三枝開始對流螢說:“弟妹,其實,我們來了,你自己整治飯菜就行,不用請人幫忙的,又不是外人,不用還得找人陪著。你看這倆人,是多能吃。你這樣過日子得多浪費?還有那宋嫂子,她也就領個路,哪需要走時再給她帶東西的?你們年輕,就是不知道這日子要節(jié)省著過才能過的長遠,你們也是,才成親就出門了,身邊也沒個長輩教導著,要不這樣,娘也算是二蛋嫡親的長輩了,就讓她受受累,過來跟你們住一段時間,你也好學學怎么過日子。這書房,還是按我說的,都搬了吧,重新打張床,就是個臥室,娘就住那間就行,你看你這院子多大,我和你姐夫過來住西廂就行。我看廂房那就沒什么需要添置的了。弟妹,你說是吧?”
呃?
什么套路?
這個人不是拎不清,是太把自己當個人了。
漠視了一上午了,估計這是把自己的漠視當成軟弱好欺負了吧。
“不是,這是我的家,不需要別人安排,我也不需要別來我家住。”
沒必要和這種人客氣了,怕客氣她聽不懂,還是直接一點兒吧,第一次見面,該給的尊重自己都給了,人家不要也沒辦法。
古蕭五嬸還是有羞恥心的,聽流螢如此說,羞紅了臉,可是她沒有開口訓斥自己女兒,看著古蕭說道:“二蛋,你也別怪你堂姐如此,災年讓她遭了大罪,吃了很多苦,如今日子又過得緊巴巴的,看不得人浪費,你要是覺得行,就我自己過來,你堂姐他們就先不過來了。”
哎呦,我的天!
流螢覺得自己讓這母女倆氣笑了,怪不得古蕭找到她們回來沒有多提,估計這倆在古蕭小時候也是個陰影。
“五嬸,男主外女主內,相公只負責掙錢養(yǎng)家,家里的事,我說了算,我們這家,這家里的樁樁件件,都是我用嫁妝買來的,不姓古,所以,我說家里不讓別人住,就是不讓別人住,誰都不行,相公可做不得主?!?p> 必須跟這倆人翻臉了,如此不要臉的人,翻臉也不知管用不管用。
“二蛋家的,不是五嬸說你,你嫁給了二蛋就是古家的人,你都姓古了,還算什么嫁妝不嫁妝?二蛋沒有了父母,孝順孝順我這嫡親的五嬸不是正當好嗎?哪有你這樣做人媳婦的?”
“我是給相公做媳婦,給自個兒公婆做兒媳婦的,可不是給別人,別說是隔著房頭的五嬸,就是公公的親兄弟也得明算賬,這和孝順不孝順可說不上話,我和相公是頂頂孝順的人,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千里昭昭來尋親了。再說,怎么孝順也孝順不到您頭上。您來了,我當是客,是親戚,好吃好喝招待您,您要是自己不尊重自己,我也沒法。我和相公都有事要做,兩位沒事請回吧。”
五嬸估計是氣著了,手指著流螢,你你的說不出話來,古三枝馬上幫腔:“你這媳婦,真是不懂禮數,好好的兄弟都讓你給帶壞了,二蛋,這個家是你的,你說了算,今天晚會兒我就給娘搬過來,幫著你管管媳婦,你看這都成什么樣了?!?p> 無語!?果然跟不要臉的人撕破臉也沒用。
在她們吵起來的時候,古蕭就站在了流螢身后,此時,他上前一步,朝五嬸行了一禮,說道:“五嬸,堂姐,我的家確實不歡迎你們倆,我娘子說的對,家里是她做主,你們來了,娘子熱情的招待你們,這就是禮數,我很感激她。至于如何經營我們的家,我一切都聽她的,就是她不說,我也不會同意你們過來住。五嬸和堂姐如果沒有其他事,我送你們回去吧。”
“你……你真是……哼,跟你爹一個樣,什么都聽媳婦的,看著吧,有你后悔的一天!”五嬸氣的指著古蕭說,說完一甩手就往外走。
古三枝瞪了流螢一眼也氣呼呼的跟上。
古蕭送了出去。
唉,這都什么事,這才第一次見面呢,這倆人,就算有想法也得熟悉熟悉以后再說啊,徐徐圖之都不懂,唉!
這件事并沒有影響流螢多少,帶著兩只雞到王嫂子家,把王嫂子中午買菜的錢還上,又帶著兩只雞給張大嫂送去,表示感謝。
回來天已經黑了,古蕭正在廚房做飯。
爐膛里的火燒的噼噼啪啪的,古蕭坐在膛前發(fā)呆,火光映在他臉上忽閃忽閃的,流螢過去坐在他旁邊,接過他手里的燒火棍,填著柴火。
古蕭轉過頭看著她:“阿螢,今天委屈你了,對不起。”
流螢看著古蕭一笑:“這有什么委屈的,再說,錯的又不是你,你道什么歉???”
“我記得小時候,大人們常說的就是五嬸命不好,沒想到五嬸這樣。我對堂姐沒有印象,只知道她和阿姐同歲。不過我對大爺爺和五叔印象很深,每次過年我們都會到管著祠堂的二爺爺家相聚,五叔是按大排行叫的,爺爺兄弟三個,爹爹小時候爺奶就去世了,爹是跟著二爺爺長大的,二爺爺家三個姑姑,一個三伯,大爺爺家本來還有大伯二伯,聽說小時候在河里淹死了,就剩了五叔自己,五叔不愛說,阿爹和三伯談天的時候,他經常一個人坐在外邊,我們就會跑過去向他要糖,他很喜歡我們,每次兜里都準備著很多糖,好像一直要不完一樣。還有大爺爺,他總是會笑瞇瞇的讓我們給他磕頭拜年,然后,給我們一個紅包,紅包里的銅錢總是最多的。”
“阿螢,你說~~是不是經歷了災年才讓她們成了這個樣子?如果沒有那場災難,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