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立刻滾出侯府
葉南棲不躲不避，碎瓷片飛濺劃破她的裙衫。
她抬腳越過，笑吟吟道：“婆母剛回來脾氣就這么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故意刁難兒媳呢。”
謝老夫人聞言，上氣不提下氣，，“葉氏！你好大的膽子！”
“祖母別氣了，娘也不是故意要?dú)饽摹敝x玖立刻出聲，佯裝擔(dān)憂道：“娘，你這么才來呀，祖母都等您好久了。大姐姐呢？又偷偷跟顧公子相會了嘛？”
“小玖，你忘記了？瑤兒在大理寺呢……”喬意剛說完，急忙捂住嘴，“對不起啊表嫂嫂，昨日姨母跟我說了這事，本想瞞著小玖的，這嘴巴真是個(gè)禍害！”
喬意是謝老夫人姐姐的遺孤。
嫁人后沒幾年，丈夫就去世了，如今寄宿在侯府。
葉南棲面上依舊笑盈盈，望向謝玖?xí)r，她眉尾揚(yáng)起，似是驚訝。
“小玖跟祖母和喬意表妹在一起的時(shí)日久了，倒是連眉眼都有些像……”
葉南棲頓了一下，皺眉，眸子在老夫人和喬意之前徘徊。
謝玖一愣，不知葉南棲為何談及她的眉眼，她下意識看向喬意，后者肉眼可見的慌亂。
謝玖心念微轉(zhuǎn)，當(dāng)即挽住謝老夫人的手，嬌聲嬌氣道：“府里人都說小玖像爹爹多一些，說到底，還是爹爹凈挑著祖母的優(yōu)點(diǎn)長了！”
不動聲色就把葉南棲的話給駁了回去。
謝老夫人心花怒放，呵呵笑不停，“小丫頭還學(xué)會打趣祖母了?！?p> 葉南棲一笑，淡淡道：“是嗎？婆母和侯爺都是眼尾下垂的吊梢眼，小玖這雙眼睛倒是可人得很，跟喬意表妹的杏眼挺像?！?p> “怎么可能！”
“不可能！”
喬意和謝玖心中一驚。
“是嗎？”葉南棲輕飄飄道：“哦，那就當(dāng)我看錯(cuò)了吧，你們這么激動干什么？”
喬意被她這“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的膈應(yīng)得不行，心里像壓了快大石頭一樣不上不下的。
難受極了。
謝老夫人卻蹙眉端詳了一番。
越看，越覺得利兩人的眉眼相似。
葉南棲老神在在，把謝老夫人的神態(tài)看在眼里，眼看她從一開始的疑惑懷疑到冷靜，目光漸冷。
果不其然，謝老夫人收回目光，鷹似的眸子鎖定葉南棲：“葉氏，喬兒和川兒雖說青梅竹馬，可喬兒如今只是寄養(yǎng)在侯府的寡婦罷了。你有何不滿，直接說便是，何必詆毀女兒家的名聲?！?p> “倒是你，前腳送親生女兒進(jìn)大理寺，后腳和丈夫兒子鬧翻天！我看你這侯府主母是越當(dāng)越回去了！”
謝老夫人早年間跟謝老侯爺走南闖北，也是一名令人敬畏的女將，氣場全開下，連謝淮川都噤若寒蟬。
可葉南棲是真真正正死過一回的人，還會怕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嗎？
“婆母說的對，要不讓祭祖之事，您怎么會越過我這個(gè)侯府祖母，帶喬意一個(gè)外姓女去祭祖呢？”
葉南棲直視謝老夫人，神情卻恭敬，讓人挑不出一絲錯(cuò)處。
謝老夫人大感不悅。
往日只要她先聲制人，葉南棲必定低頭認(rèn)錯(cuò)，今日這賤蹄子竟然敢質(zhì)問她？
“喬兒是我的親外甥！侯府的表姑娘，如何去不得了？！”
喬意見謝老夫人給她撐腰，立即含淚道：“姨母，您不必為了喬兒和表嫂嫂爭論，此事是我不對，是我以為侯府接納我了，都怪我自作多情?！?p> 說罷，她快步跪在葉南棲身前，可剛抓到葉南棲的衣擺，立刻“啊”的一聲倒向一邊。
從謝老夫人的視角來看，像是葉南棲推開的。
喬意忍辱負(fù)重似的：“如果表嫂嫂實(shí)在氣不過的話，你推我打我罵我都行，喬兒絕無怨言！只求您不要遷怒于老夫人！”
“……”
葉南棲低著眼看她做戲，心里總算清楚謝玖的性子為何總也掰不正了。
凈把喬意這些哭哭啼啼算計(jì)人的伎倆學(xué)去了。
“胡鬧！”老夫人又驚又怒，拄著拐杖用力敲擊，“葉氏！你、你這個(gè)妒婦！就這么容不下喬兒嗎？！”
“婆母這話說的真怪，大伙兒都看著，兒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喬意表妹突然摔了，莫不是故意做戲給您看的？”
“再者，”葉南棲撣了撣裙擺，低下頭看向喬意，唇角劃出一抹弧度，“如果我真的要動手，喬意不該摔在這平滑的地板，而是在那一灘碎瓷片?！?p> 喬意嬌軀一顫，目光和葉南棲視線相撞片刻，身體竟控制不住地想往后退。
這個(gè)傻子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精明了？
老夫人皺起眉，“你這說的什么話？喬兒生性純良，還會陷害你不成？”
葉南棲目光毫不避諱，“事實(shí)就是如此。”
“老夫人，喬兒……”
“夠了！”老夫人打斷喬意，對葉南棲道：“一點(diǎn)小事咋咋呼呼的，喬兒不小心摔倒罷了，你自個(gè)兒聽聽，你自己方才說的什么話？沒有一點(diǎn)主母的肚量！”
葉南棲一顆心沉到谷底。
果然，這侯府根本就沒有一個(gè)人向著她。
葉南棲眸光沉沉，“婆母這話說的真是沒道理！兒媳為侯府操持中饋十七有余，就連孕中也不曾懈怠?？赡鷧s縱容一個(gè)遠(yuǎn)房表親越過侯府主母的地位，呵?！?p> 老夫人心虛一瞬，色厲內(nèi)荏道：“簡直胡說！”
喬意抬眸的一瞬間表情忽變，啜泣道：“表嫂嫂，都是喬兒的錯(cuò)，您若是容不下我，我離開侯府便是……”
葉南棲冷眼看著喬意做戲，心里清楚，謝淮川大概在她身后。
但她不介意順著喬意話走，“那就如你所說，你離開侯府，此事我便不計(jì)較?！?p> 喬意輕咬下唇，一副舍不得老夫人的樣子，“老夫人，喬兒走了，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發(fā)生什么事了，誰要走？”一道疲憊低沉的聲音在葉南棲身后傳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謝瑤哭哭啼啼的聲音：“祖母，喬意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