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將這片廢墟完美淹沒,找了三天三夜,仍是毫無線索,蕭夢安找著顆樹,躺在樹干上,默默回憶,轉(zhuǎn)頭,就見遠(yuǎn)方的樹上好似掛著個(gè)什么東西,掛得太高,不好取下。
“快,你們快來看,那樹上有什么?”蕭夢安用盡全力躍到那樹尖,其余人只好在樹下往上瞧。蕭夢安將東西帶下,一只令牌,用銅制造而成,左下角印著一排小小的字--九王府敕造。
“九王府?”蕭夢安心驚,帶著這塊令牌與四個(gè)姐妹一起翻了醉夢山繞到江余城才下山,這里是目前姬朝所擁有的州縣中最富饒的城鎮(zhèn)之一,且對于醉夢山來說離上京是最近的路,蕭夢安要去問一個(gè)究竟,問一個(gè)結(jié)果。
路途遙遠(yuǎn),七日才到,長路漫漫,蕭夢安越想越煩,命運(yùn)的手將所有人牢牢握在手中,不偏不倚,每一個(gè),節(jié)奏都把握得特別好,來到九王府,這里冷清得可怕。曾經(jīng)紅棗院前光禿禿的地方種上了曼珠沙華,蕭夢安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里面那支曼珠沙華依舊開得艷麗,就連顏色都是一模一樣。
“這……”世間一模一樣的花太多,蕭夢安這么告訴自己,可還是有一些動(dòng)搖。
“誰在外面?”院內(nèi)傳來的是杜抉倩的聲音,她走出來看到的就是蕭夢安對著院前的那片花看得仔細(xì),“二妹,你在做什么?”
“這花兒是誰鐘的?”
“負(fù)責(zé)園林的王管事,這花怎么了?”杜抉倩有些茫然,身后的井右蓮慢慢的走出來,看到蕭夢安高興的喊到:“二姐,你可來了?!?p> “井小妹?”蕭夢安也有些驚訝,“身子好些了嗎?”
“二姐,大姐那么膩害,我已經(jīng)好很多了?!?p> “鐘明繡沒在嗎?”蕭夢安看了看周圍,這里原本是鐘明繡住的地方。
“她去了黃寺?!倍啪褓徽f著,輕輕嘆道,“也是個(gè)可憐的女人?!?p> “大姐,沒事吧?!笔拤舭草p輕的將杜抉倩抱住,希望以此來安慰杜抉倩受傷的心靈,他們身后的井右蓮見狀,將手中的棍子擱在一旁,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將兩人給抱住。
“好久沒有見到你們了?!本疑徍谜劦?,“這一年都發(fā)生了很多事吧,很抱歉,我不在?!?p> “小精靈地,快去躺著,這腿還沒好,就到處跑,是不是不想要這腿了?!倍啪褓惠p輕敲著井右蓮的頭。
蕭夢安看著井右蓮回到屋中躺好,才接著剛才的話繼續(xù)說:“大姐,這王管事可否讓他過來,我有話想問他?!?p> “可以,如今這九王府就我一個(gè)人管事的,這都是小事?!?p> “井右寬讓你管的?”
“是啊,怎么了?”蕭夢安輕輕的搖頭,眼神卻是復(fù)雜。
杜抉倩帶著蕭夢安去了辦事堂,等了沒多久,王管事就過來了,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處在下方。
“王叔!!”蕭夢安看著這王管事,越看越是驚訝,這兩個(gè)字便脫口而出。
“少主。”王管事抬頭,看著蕭夢安,一點(diǎn)都不驚訝。
“我父親……”
“莊主與夫人都死了?!蓖豕苁碌穆曇艉芷届o。
“你知道?”
“我殺的。然后我一把火給燒了?!?p>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那么做?”
“少主,這世間有很多事都沒有為什么的!”
“王管事?你當(dāng)真殺了夢安的父母?”杜抉倩驚了,她覺得外面突然好可怕,有那么一瞬間她想逃回深山中,遠(yuǎn)離凡塵。
“王叔,我父母對你那么好。”蕭夢安沉默了,她取出從醉夢山上帶來的那塊令牌,放在桌上,“我就不參與了,這天下少了我,一樣會(huì)變成井右寬的。”蕭夢安轉(zhuǎn)過頭,“王叔,您小時(shí)候?qū)ξ易詈昧耍晌也幌M俅我姷侥?,因?yàn)槲視?huì)殺了你,用這一條紅鞭。”
“少主……”
“夢安……”
兩人看著蕭夢安從這里出去,瞬間消失不見。
“王管事,你有什么可說的嗎?”
“沒有?!?p> 兩人都沒有說什么,該怎么做,做什么,自此仍舊沒有變動(dòng),杜抉倩雖然管著這九王府,卻是沒有權(quán)利的,蕭夢安不見得會(huì)殺了這王管事,卻也讓杜抉倩恨上了。
路上,蕭夢安直奔醉夢山,她知道王管事為什么會(huì)殺了父親,因?yàn)槟侨?,王叔突然送來了那些醉夢酒,那是最后一批了,自此只要蕭夢安不做,世間再無醉夢酒。
“小姐?”蕭夢安想的入神,身后四個(gè)姐妹喊他,均是沒有回應(yīng),如此重復(fù)了許久,蕭夢安才回頭,此時(shí)她淚眼婆娑的,嘆道:“醉夢不知生死,離別不知痛楚,自此世間再無醉夢?!睕Q心定下,從此之后,再也不釀醉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