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已經(jīng)發(fā)生的情況,小妹很少會患得患失的糾結(jié),一般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想辦法彌補(bǔ),要么徹底的不再神傷。然而對于星期天的爽約,她還是對自己耿耿于懷了好幾天。
她并不是擔(dān)心會否影響訂單,她只是心底隱隱地對自己的“不作為”有些微的不滿。但要她腆著臉正式或是非正式地尋求諒解那也絕無可能。
她想著等到下次見面的時候,拐彎抹角地提一下,頂多如此而已。
這幾天,公司法務(wù)部的同仁特別忙碌,因為舊版合同的弊端日漸顯露了出來,使公司在應(yīng)對客戶尤其是款項回收方面非常被動,肖總不僅要求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再次推出了新的版本,而且同時要求所有的新老客戶必須簽訂新版的合同。
對于執(zhí)行公司的各項任務(wù)、命令,小妹總是跑在前頭。
當(dāng)小妹帶著新版的合同請莫子曰幫忙重新簽訂時,她還是多說了一句話,解釋了一下星期天爽約的事情。
他本來準(zhǔn)備了許多的話替自己鳴不平,可他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心情卻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一點也不愿在她面前板著個臉,他希望她能拉住自己的衣角嬌羞地和他解釋一下,他的臉上立馬會云開霧散,心頭被他壓制住卻不見收斂的愛情的光芒就會“嗖”的一聲燃到他的臉上,開出燦爛的花朵。
可那個人就像例行公事一樣,一嘴帶到,沒有多余的感情。
對于和工作有關(guān)的業(yè)務(wù),她確是耐心、細(xì)致地解釋,可以說不厭其煩,為了她的目的,她可以說得兩眼熠熠生輝,可惜并不是為了他,只是看在合同的份上。
她本來也想和他多說幾句工作以外的話,可是她的理智不同意她這么做,她雖然心口不一,卻不是故意的。
她將分內(nèi)之事辦妥,再次說了些感謝的話,又扯了有一件馬上要辦的事情,準(zhǔn)備告辭。莫子曰實在忍不住了,要替自己討回幾句:
“這就走了……”
“嗯,合同的事情拜托你,好了到時通知我來拿,多謝多謝?!彼贿呎f,一邊已經(jīng)退到了門外,比兔子溜得還快。
有的時候他一狠心,真想讓她不要來找他了,將她直接推到下面的部門。尤其是看到她滿臉正經(jīng)的樣子,他就要抓狂。
他剛才也差點說出口,可就是少了最后的一點堅持,他做不到。
小妹從樂美公司一出來,滿身的輕松。她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每回見他時會有些小小的緊張,她懷疑自己要是在他辦公室待久了,會說出讓自己大跌眼鏡的話。
她明顯感覺到心里面有一股小小的沖動默默地驅(qū)使她,向他靠近,這種力量還有增長的勢頭,她害怕哪天駕馭不了它,畢竟,它要堅持的方向并不是她的初心。
她也不明白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是什么時候惹的禍,她本能地意識到要將它清除干凈,免得出什么狀況。
她呆呆地想著,對身邊的響動變得麻木,手機(jī)抗議了好久才盼到了她的手。
“嗨,小妹,好久不見,忙不忙?。 ?p> “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想你了唄?!?p> “拜托!”明明知道對方有口無心,她還是感覺到必定有什么情況。
如果是一年前,她接到春曉的電話,那不知是心情如何蕩漾,對于曾經(jīng)仰視的人,時間會慢慢改變仰視的角度,直至拉平也不好說。
見了面才知道,春曉希望她出面幫忙約見大梅,春曉滿臉的無可奈何狀。
剛開始他還聲東擊西地聊了許久,問問她工作的情況,一切是否順心如意,甚至還會幽默地開個玩笑,調(diào)節(jié)下氣氛。
但小妹似乎更愿意聽到關(guān)鍵的話。
春曉覺察到了,也就直奔主題。
“你知道嗎,你姐是個原則性很強(qiáng)的人,只要她堅持的事情,別人很難隨意改變。當(dāng)然這樣的人我也很是敬重,我打心底里佩服她的。”他先是將大梅夸贊了一番,然而小妹很明白,重點在“但是”后面。
“但畢竟大家都是為公司服務(wù)的,過度的堅持可能順了自己的心意,但也要考慮一下別人的難處?!?p> 他說話的時候盡量想讓自己顯得輕松一點,仿佛對這件事情保有其他的余地。但小妹能看出他心底的在意,不然,以他的姿態(tài),他是不會和她開口的。
小妹從小就有一個習(xí)慣,但凡遇到和姐姐沖突的事情,她會堅定地站到她這一邊,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但她也不想薄了春曉的面,畢竟偶像的余威是不能輕易抹去的,她還是耐心地勸導(dǎo)他。
“是啊,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的,有些事你也別太計較,我姐的脾氣你也是見識過的,她絕對不會因為其他的因素改變自己的想法或是認(rèn)定?!?p> “小妹,你可能想多了,我只是希望你幫我約見一下,我想經(jīng)常溝通的話,彼此之間會更加信任,這樣也有利于開展工作?!?p> “你可以直接到她們公司或者約她到你們公司都可以啊!”
“約過了,大小姐?!贝簳匝陲棽蛔〉拇诡^喪氣。
“約過了?”
“對啊,我去過她們公司,她也到過我們公司?!?p> “真的?我姐來過了,我怎么不知道???”小妹有點詫異。
他不確定她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哦,這也正常,她工作用的手機(jī)號碼都不肯告訴我,如果因為工作的事情來這邊,不和我說也不算例外?!毙∶孟虢憬愕男郧槿绱耍凸ぷ飨啾龋矁H僅是個外人。
春曉不知道竟有如此“迂腐之人”,這簡直和大梅的形象格格不入。
“你們既然已經(jīng)見過面,那講清楚不就好了嗎?”小妹以為工作的事情還是在公司商榷比較好。
“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而且,你知道嗎……”他欲言又止。
小妹看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上回來的時候,她是和部門經(jīng)理一起來的,人家都點頭的事情,她卻說著還要再商定,你說……”他知道不能在小妹跟前繼續(xù)說她姐的不是了,那位的眼睛快瞪圓了。
他想盡快結(jié)束。
“這事情你可要幫忙啊,你出面約總不會有問題,你也不用擔(dān)心,到時你們一起好了,時間你來安排?!?p> “這事我還真不好說?!毙∶靡皇遣幌霌胶?,二是大概也知道當(dāng)姐的脾氣,對于工作之事,她的面子不一定比春曉大多少。
春曉只當(dāng)她客氣,再三的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