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村村長枯木離世,第二天,消息已經(jīng)被靈鴿傳遍了六地一海。與此同時,木姬就任木之村新一任村長的請?zhí)脖混`鴿一同被帶入了寒極冰族,火之國妖族,漠之國沙族,金石成人族,還有南疆的魔族。
這一切基本都是在樹也的安排下進(jìn)行的,木姬自她爺爺去后就把自己關(guān)在木宅已有三天,第四天的時候,距離最近的金石城人族使者已經(jīng)到了。
這日清晨,樹也敲響了木姬的房門,然而敲了許久,里面也沒有人應(yīng)答,樹也推開門,只見木姬雙目無神,呆呆的坐在地上,雙手抱住雙腳,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中間,她的身上,還穿著那天枯木離開時的衣裳,她的手邊,法杖和圣冠被隨意丟棄,如她的心一般,孤苦無依。
樹也心疼的撫摸著她的后背,僵硬的后背被他的大手撫過,如觸電一般,她才緩緩的抬起了頭。
“丫頭,就任儀式就在三天后,這幾天內(nèi),六地一海的使者都會陸續(xù)到達(dá),金石城的使者已經(jīng)到了,我已將他們安排在了驛之館,這是爺爺將村子托付給你以后,你要面對的第一件事,你現(xiàn)在這一蹶不振的模樣,難道想讓爺爺看到他付出了一輩子心血的木之村,傳到你手里時,第一件事,你就讓他失望嗎?”
木姬聽著樹也提起爺爺,神色開始動容,那雙空洞的眼里流下淚來:“樹也哥哥,可不可以告訴我,爺爺走的那天晚上,在姐姐房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當(dāng)然可以!”樹也將她額間的發(fā)絲挽到耳后,“如果木姬在傳位儀式上表現(xiàn)得好,那哥哥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
木姬眼中一亮,急切的抓住樹也的手:“樹也哥哥,現(xiàn)在告訴我行嗎?木姬現(xiàn)在就想知道!”
“現(xiàn)在不行,這兩天,你得先把自己收拾收拾,然后多練習(xí)一下在儀式上的了禮儀,還要把各國使臣的種族來歷身份背景等一一熟悉,雖說是使者,但其實這些人都是合族的族長或者繼承人,儀式不單單是告訴別人,你將是下一任的村長,更重要的是,你還需要在儀式上適當(dāng)?shù)倪x擇同盟,所以現(xiàn)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哥哥答應(yīng)你,三天后,儀式結(jié)束,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好嗎?”
樹也瞇著眼睛笑著,聲音如同有魔力一般,木姬乖乖的點點頭,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從小到大,樹也就一直都在她身邊。對于樹也的性子,她是再了解不過的,他不想回答的問題,再怎么去詢問他,他都不會告訴你答案,若他承諾你,那么,他一定會做到!
現(xiàn)在與其著急去尋找一個答案,還不如像樹也說的那樣,好好的去了解各族的來人背景,選擇好戰(zhàn)線集結(jié)好隊友,六地一海雖然看似相安無事,和平相處,但是百年前狐族與木族之間的大戰(zhàn),誰又知道沒有它族參與其中的成分,在種族的利益面前,很多所謂公平公正的東西都不那么重要。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木姬都在樹也的安排下,學(xué)習(xí)和了解著六地一海相互之間的關(guān)系,到了此刻,木姬越發(fā)覺得爺爺往些年讓她讀的那些枯燥乏味的外史越發(fā)有用,有了外史的基本理解,對于現(xiàn)在各族的領(lǐng)頭人,繼承者之間的關(guān)系和糾葛她也很快的了解清楚了。
在這幾天之中,寒極冰族,漠之國沙族,海之國水族,陸續(xù)接連到達(dá),火之國妖族也在第六天傍晚到達(dá)了木之村,對于妖族的來遲,木姬和樹也并不在意,畢竟木之村現(xiàn)在火牙在,不管他們是有意拖延到達(dá)的時間,還是其它,他們都不會多說什么,倒是南疆的魔族,遲遲未到。
當(dāng)晚派駐在驛之館接待來使得路寒將其它幾族的來使名單呈上時,對于遲遲未到的魔族,路寒顯得有些擔(dān)憂。
“南疆地勢偏遠(yuǎn),土地貧瘠,哪里人煙稀少,強(qiáng)者為尊,聽說,他們的魔尊前不久被殺了,新上任的魔尊僅是讓靈鴿通知了六地一海,就在無音訊,如此心高氣傲的人,此次,怕是不會來了吧!”紅羽手持羽扇,翻看著路寒帶過來的名單,對于魔族,沒有半分好感。
“他們不來也好。”樹也翻看著名單,一一看過,除了漠之國的派了他們庶出的二公子彌沙,寒極使者是一個沒聽說過得姑娘年曉外,其它的配合還有來使都在他的預(yù)估內(nèi),“魔族雖然在六族之中占有一地,但是他們向來手段殘忍,與其他各族大關(guān)系都很緊張。尤其是前幾年,老魔尊在位時曾與金石城的人族發(fā)生了激戰(zhàn),兩族之間宿怨太深,若是在木之村動起手來,也是麻煩?!?p> “路寒,村中的暗衛(wèi)可都安排妥當(dāng)?”
路寒掏出木之村的地圖,上面的暗衛(wèi)安置,儀式上的防衛(wèi)部署,清楚了然。樹也接過地圖,看過之后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今天晚上你再去探一探,寒極這次隨安然長老來的那個年曉姑娘是什么身份和來歷。”
“是!”路寒應(yīng)下,一個瞬身消失在了室內(nèi),紅羽在一旁看著,心中有些不滿:“樹也,你怎么只給路寒安排任務(wù),也不給我找點事情做做?”
樹也神秘一笑,買起了關(guān)子:“我倒是不想讓你閑著的,我有一項很重要的秘密任務(wù)要交給你做,非你不可。不過...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如果你不愿意,我想我還是不說比較好?!?p> 紅羽一聽樹也給他準(zhǔn)備了一項非常重要的秘密任務(wù),心里那是高興的不得了,然而樹也卻不說清楚到底是什么任務(wù),讓他急得不行,一跺腳,大喊道:“什么任務(wù)這么重要,你安排給我還要考慮的,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愿意呀!快說是什么?”
“你當(dāng)真愿意?”
紅羽實在受不了樹也這種話說一半這種問句,想也沒想,立馬應(yīng)道:“愿意愿意,你說你說?。 ?p> 樹也眼中笑意一閃,對著紅羽俯身在耳邊將那任務(wù)說了出來,一旁的木姬收起路寒呈上來的名單,對于他倆交頭接耳的話撐著腦袋看著,也沒說話,不知道樹也對紅羽說了些什么,紅羽剛開始還嗯嗯的點頭點得很起勁,沒一會兒竟莫名的紅了臉,到了最后樹也離開他耳邊就只剩一個勁兒的搖頭了。
“不行不行不行,這怎么能行呢!我不行的,樹也,給我換一個任務(wù)吧!”紅羽把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了,心里后悔得不行。
“可是你剛才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現(xiàn)在反悔...也可以,不過嘛,那我沒什么好讓你做的了,這幾天就歇著吧!”樹也故作為難,紅羽一見,心里只剩下完了,樹也那算精,他沒事去招他干嘛!自討苦吃?。?p> 紅羽見商量無果,這事到了這兒雖然是樹也給他下了套,但好歹他也算有事做啊,而且這也不是為了他一個人,木姬年紀(jì)尚輕,村中背地里有不少人對于她接位之事本有說辭,外族必定也是虎視眈眈,這次傳位儀式關(guān)系重大,那就只能犧牲一下了:“好吧好吧,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紅羽走后,木姬得了空檔,問道:“樹也哥哥讓紅羽哥哥做什么,讓他這么為難?”
“給他安排了一件還差事。”樹也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叮囑木姬,“近幾日村中外族增多,這種時候暫時先不要過多與他們接觸,謹(jǐn)言慎行,話不可多,以免外族借此生事?!?p> “嗯!”木姬點點頭,繼續(xù)埋頭在書林字海之間,她還有很多要掌握和學(xué)習(xí)的,雖然有樹也在她可以不傭操心太多,但是她還是希望自己可以盡快獨立起來。
今日,樹也哥哥可見到狐王帶來的那個公子了?”木姬看著手中寫著妖族來使得資料念了起來,“狐王火沁,妻三,子四,女三,原配狐族世家朽木長女朽木瑢,二夫人寒極三公主南宮月,三夫人身份不明貌美心善名曰天玉。”
“樹也哥哥,火牙是三夫人的孩子吧?聽說狐王很愛這位天玉夫人,可是后來天玉夫人卻不知什么原因過世,火牙也成了狐族的少主,但后來卻被狐族除籍追殺,今天狐王帶來的是朽木夫人的長子排行第二的火離,算起來他應(yīng)該是火牙的哥哥,明天,咱們要讓火牙出村避開他們嗎?”
樹也知道木姬的心思,自枯木一事之后,木姬的心理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對于枯木的死,木姬已經(jīng)完全認(rèn)定是火牙導(dǎo)致的,所以對于火牙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敵意,一方面是為了村子考慮,其實另一方面,木姬也有一定的報復(fù)成分在里面。
“火牙不用擔(dān)心,落姑娘還沒有醒,他不會離開木之院太遠(yuǎn)?!睒湟部纯刺焐呀?jīng)到了亥時,“木姬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儀式就要正式開始了,我希望你可以有一個好的狀態(tài)?!?p> “樹也哥哥,我.....”木姬欲言又止,面對樹也疑惑地眼神,最后只是嘆了口氣,“知道了.....”
樹也點點頭走了,村長室里就剩下了她一人,她剛才很想跟樹也哥哥說,她不想回木宅,因為爺爺在哪兒消失的,她不想回到那個地方,她想讓他多陪陪她,但是她的自尊心又讓她說不出口,以前的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要求他留下來,但是現(xiàn)在,她是村里的村長了,她繼承了爺爺?shù)拇遄樱孟駛€大人了,不動聲色的大人。
不能想發(fā)脾氣就發(fā)脾氣,不能把情緒寫在臉上,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傷口和脆弱,從常青藤圣冠戴在她頭上的那一刻起,法杖在她手里有了份量,她就注定要過另一種不一樣的人生了。這世上總有很多的人,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活著的樣子都是相同的。
夜晚的風(fēng)從綠之森林山脈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吹來,木姬看著月色,子時將至,回去的路上,穿過木之村的街道,她的臉上,戴著一個祭典時的面具,如同街頭同齡的孩子一樣,橫沖直撞,張著雙臂在街頭奔跑,她剛想大笑,卻一頭撞進(jìn)了一堵肉墻里。
“那來的小野丫頭,沒長眼睛是嗎?撞著大爺了,還想跑成?”一個滿臉肥肉的蠻漢揪住她的手,扯得她半拖半跪的在街頭摔了出去,擦破了膝蓋。
蠻漢不依不饒:“看你這身打扮,也不像窮人家的孩子,醫(yī)藥費十晶,算便宜你了!”
十晶,蠻漢此話一出,周邊看戲的人群不由得發(fā)出聲聲驚嘆,一晶便能夠窮人家吃上一年有余,只是撞了一下,這漢子居然獅子大開口!
木姬呲鼻一笑,在木之村從未有人這樣對她,她剛要發(fā)作,一個比她還要矮上一截的小娃娃就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擋在她面前,奶聲奶氣的大喊道:“你這漢子好生無禮,小姐姐這個瘦小的人,能把你撞傷不成,就算撞傷了,要賠哪能賠上十晶,一晶都算多的了?!?p> 那蠻漢身上肥肉一抖,一看就是欺負(fù)慣了別人,見他一個小娃娃,沒帶怕的,一把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笑得一臉淫蕩:“小巴郎嘴很厲害啊,細(xì)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富家公子,不知世事,讓爺來教教你!哈哈哈......”漢子說著,拎著那娃娃就要走,是個懂事的就知道,這漢子帶這娃娃一定不是去干好事。這就是個變態(tài)加戀童癖!
木姬當(dāng)然不能讓這孩子有危險,剛準(zhǔn)備動手?jǐn)r下那漢子,只聽一聲慘叫,順聲看去,那漢子拎著娃娃的手已經(jīng)斷在了地上,緩緩淌著鮮血,切口平整,干凈利落,木姬正納悶是誰,卻聽見一個女聲冷冰冰的讓她打了一個寒顫。
“小少爺,沒事吧?”
木姬聽著,雖是關(guān)切之語,卻不見她有一絲情緒,那娃娃看到這血淋淋的場面,也不怕,只是搖搖頭拉著那女子指著那邊斷了手臂一臉驚恐地漢子說:“阿渠,他欺負(fù)我!”
叫阿渠的女子聽了二話沒說,從背后拔出武士刀,木姬本想在木之村,她就算是背景強(qiáng)大,也不至于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殺人,然而,她殺了,而且僅在瞬息之間,她還沒聽到那人求饒,只聽到撲通的一聲,那漢子已經(jīng)人頭落地。
“完了,她殺了樹家的三公子,這下有麻煩了!”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句,人群一下子炸了鍋。
“樹家可是木之村的世家,他家的公子被人殺了還得了!”
“這女子是那族人,居然這么囂張!”
.....
木姬聽著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難怪這人在村中橫行霸道有持無恐,居然是樹也哥哥家里的人,樹也哥哥那么好的人,家族中居然有這樣的人!
“阿渠,怎么辦,他好像不是一般的惡霸?”小公子有些擔(dān)憂的躲在阿渠身后,拉著阿渠的衣角,阿渠拉住小公子的手,回頭對著人群只說了一句話,瞬身消失,只留下風(fēng)中的一句話。
“金石城,陌上渠,靜候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