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顏酒吧中色彩斑斕的彩燈在旋轉(zhuǎn),窗戶外面霓虹閃亮了繁華都市,人們沉醉于燈紅酒綠的靡靡之音中間,整個酒吧蕩漾在一股幽幽的輕佻之中,醇酒、香水與女人構成了使人流連忘返的雞尾酒,世界一片迷幻。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被這曖昧又溫暖的氣氛蒙住了雙眼,至少眼下就有三個人各懷心事,難以融入這朦朧的氛圍。
高月美正在想如何跟成默解釋一下這個星期發(fā)生的事情都是她的過錯,此刻她已經(jīng)有些焦頭爛額了。
找不到機會跟成默說話是一點,和梁君偉聊天實在讓她覺得乏味是一點。
這個胸無點墨的男人除了炫耀他和誰誰認識,喜歡去哪里購物,去奧門賭博一次輸了多少錢,馬上準備換輛什么車之外,其他什么也不懂。
高月美也不是一定要聊人生談理想,但你在澳洲留過學,至少可以說說澳洲的風土人情,見聞經(jīng)歷吧?然而似乎除了喝酒和賭博,梁君偉沒有什么其他的娛樂活動。
OK!愛喝酒和賭博也沒有關系,能玩出思想玩出格調(diào)也不算糟糕,然而梁君偉聲稱喜歡去各種酒吧,卻連基本的雞尾酒吧、夜店、英式酒吧都分不清楚.....
要換個時間點,高月美早就懟上去了,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莫名的有些心虛。
但梁君偉在高月美眼里已經(jīng)定性,就是典型的混子,這種人仗著上一輩的努力,還沉迷于滿足人類最基本的欲望,以為征服幾個見錢眼開的女人就是人生的意義,以為開著拉風的跑車招搖過市就是人生的意義,以為穿著一身奢侈品晉升上流社會就是人生的意義.....
這些凡夫俗子的理想人生是高月美最為鄙夷的,她喜歡的是不惹事不怕事有主見有思想具有雄性文化魂魄的男人,是那種一茶一飯一酒一菜都能折騰出與眾不同品味的男人.....
而不是浮夸的、膚淺的、浮于表面的男性荷爾蒙氣味。
歸根到底高月美當年沒有答應學長的追求,還是因為對方?jīng)]有讓她有心動的感覺。
其實高月美一直有勸學長遇到合適的就別猶豫,不過學長一直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等她到天荒地老,讓高月美當時覺得真要遇不到自己喜歡的人,選這樣一個靠譜的也勉強能夠接受。
不過結局讓她很是唏噓。
她也明白學長在說出誓言的那一刻是無比虔誠的,但言辭如此堅貞的誓言,保質(zhì)期都短的如此可憐,那還有什么誓言能夠叫人相信?
高月美竭力忍耐著梁君偉的聒噪,幾次都想把杯子一拍說出真相,但是每次抬眼看見成默冰涼如水的面孔,高月美立刻就慫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慫些什么。
她一向膽子都很大的啊!
像她這樣背景深,身材好,長相頂尖,敢鬧敢嗨,能唱能跳,會演會玩,運動神經(jīng)好,不怕丟臉不怕挑戰(zhàn),看鬼片都不帶眨眼的,自信就算形象崩壞,依舊能吸引簇擁無數(shù)的人.....
怎么突然碰到一個小鬼就慫了呢?
高月美不明白。
梁君偉也不明白,他試圖挽回的舉動就像一個笑話,他使出了十八般武藝,想吸引身邊這個女人的注意力,然而對方只是心不在焉的敷衍著他,然后全神貫注的偷看著吧臺里的那個調(diào)酒師,這讓梁君偉越喝越糟心。
在成默表演花式調(diào)酒的時候,梁君偉拉了一同來的基友去洗手間放水,平時兩人都會繞一圈看看酒吧里有沒有養(yǎng)眼的姑娘可供搭訕,但今天梁君偉并沒有心思在擁擠的人群中晃悠,和基友徑直橫穿酒吧朝著洗手間走去。
一直在注意梁君偉的凱文,也從吧臺里走了出來悄悄的跟了上去,希望能聽到一些對他有用的信息。
音顏的洗手間大且奢華,整個洗手間鋪滿了黑白色的馬賽克,黃銅鑲邊的鏡子掛在白色的洗手臺前面,冰桶一樣的不銹鋼小便池顯得十分科幻,還有音顏的英文字母亞克力燈在變幻著顏色,里面只有一個人在洗手。
梁君偉和基友萬梓晨朝著里面的蹲位走去,一邊走萬梓晨還一邊說道:“這妞你有機會沒有?你要是搞不定換我來!”
梁君偉搖了搖頭道:“換誰都沒用,這妞根本就不是那個調(diào)酒師的姐姐,明顯就是喜歡那個調(diào)酒師.....瑪?shù)?,我估計我是被耍?....”
兩人一同站到了小便池前面開始放水,身后的凱文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兩人背后的蹲位,他只是將門帶上了一些,并沒有拉緊,帶著些許醉意的梁君偉和萬梓晨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還有人在偷聽。
萬梓晨一手撐著墻發(fā)出嘩嘩的聲響說道:“你電話或者微信要到?jīng)]有?”
梁君偉搖了搖頭道:“這妞調(diào)子高的很,一直不給.....”
萬梓晨略帶著嘲諷說道:“艸!那這個星期我們就在這里白耗了?錢也白花了?你不是說的這妞就算傾家蕩產(chǎn)都要把她弄到手么?”
梁君偉無奈道:“就怕我傾家蕩產(chǎn)別人也不當一回事....”
“那你打算就這么算了?要不我們幾個等下幫你灌醉她?”萬梓晨轉(zhuǎn)頭看著梁君偉道。
“她酒量貌似挺好的,而且也挺謹慎的,開始你們幾個敬酒,她都只是抿了一口.....估計灌是灌不醉的....”
萬梓晨提上褲子拍了拍梁君偉的肩膀,放低聲音道:“要不要我給你弄點藥.....”
梁君偉聽到萬梓晨的提議,面色凝固了一下,稍作猶豫便道:“有用嗎?”
萬梓晨立刻來了精神道:“廢話,吃了跟斷片一樣,第二天保證啥都記不得.....”
梁君偉“呵呵”一笑道:“你小子用過?”
萬梓晨“嘿嘿”一笑沒有回答。
兩人走到洗手池去洗手,萬梓晨又問道:“要不要?一句話,你要,我馬上去給你弄來....”
梁君偉一邊搓手,一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燈光不明亮,自己的臉孔在那光滑如海的地方變的模糊,他心跳的飛快,似乎又回到了從澳洲卷鋪蓋逃跑的那一天。
當時他在出關的時候,心跳也是如此的劇烈,那種呼吸困難,無法控制內(nèi)心和身體的窒息感,讓他記憶猶新。為此他反復的發(fā)誓從今以后在也不酒駕,不過這個誓言只是堅持了兩個月.....
今天有點不一樣的是,他除了害怕,居然還有隱約的興奮,似乎心底有個聲音在強烈的召喚他,就這樣干,給那個表子一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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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梁君偉和萬梓晨走出洗手間,凱文也從蹲位里推門而出,他走到洗手臺面前,一邊洗手一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道:“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