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繼續(xù)開口，“再不濟(jì)拿下這西蜀地底的龍脈氣運，也好為我公孫家復(fù)興帝王大業(yè)打下基礎(chǔ)?！?p> 僧人笑了笑，“殿下這些高談闊論，無異于紙上談兵。不說有著百年歷史的西蜀國國運，就是西涼鐵騎馬踏蠻夷，打算統(tǒng)一天下。可是就為了這場沒意義的博弈，就挑似這般毫無必要的事端，在老衲看來，殿下不虧是一個一本正經(jīng)的小人吶！”
年輕人也不生氣，臉上也無惱羞成怒的樣子，只是輕輕看向前方幾顆樹林。他瞇著眼睛，輕輕開口，“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這個道理方丈不會不懂吧！”
“哦彌陀佛！”僧人道了一句佛號，“恕老衲直言，我佛一向光明磊落，怎會因為早已落魄公孫世家，還有你們那些虛無縹緲的理想。而會放棄所有佛性有的人性道德？”
年輕人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原先，晚輩倒也不會多說什么?？墒乾F(xiàn)在的話，這殺人的買賣，您是做得做，不做也得做！”
“樵夫”似乎懂了二者的交談，他看向和尚，發(fā)覺此人氣息雜亂無章，顯然這次對弈，年輕人已經(jīng)贏得一籌了。
僧人知道此刻說些什么都沒有用了，他深深地吐了口長氣，問道：“說吧……要老衲如何幫你？”
年輕人打起一把紙扇，慢悠悠地道：“好說……好說……”
樹上那些閉起氣機(jī)的武士，很快就落在年輕人的一旁，恭敬的喊道：“少主！”
他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之后就留下老和尚一個憔悴的身影。
此刻天色緩緩變亮，“樵夫”假裝伐樹劈材，從他身邊走過。
哼著小曲，為了避免一些物事。他打算去找那位少主。
不知怎么的，老僧看了看他，眼神忽然起了一縷異色。
他突然一頓，連忙抓住“樵夫”的雙手，大喊：“你是……你是……”
“樵夫”打算掙脫，可這僧人力大無窮。他面露囧色，輕輕開口：“老師傅，你這般糾纏……”
可話還沒說完，和尚的力度更大了，于是正準(zhǔn)備運起內(nèi)力，與之相抵時。
老僧神態(tài)低迷，嘴里一甜，吐出血來，立馬昏了過去。待其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面前是一座舊破的寺廟。
“樵夫”收了口氣，還以為僧人要囑托什么大事。
他到一塊大石上，坐著發(fā)呆?；叵肫鹬澳莻€真實的夢，就不由得膽顫了一些。
但又看到之前的議論，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著，“我是不是有什么使命要做？”
“樵夫”的年齡這時已經(jīng)十中有六。可是那一臉糟蹋的面孔，卻也完全看不出來他是一個有志青年。
風(fēng)輕輕吹起，只覺的清爽萬分。他摸了摸粗糙的胡須，又打量著面前的一草一木，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幻想著這里是一個安心的地方，他眼神里充滿了陽光。
好景不長，天空忽然烏云密布，“滴答！滴答！”豆點大的雨滴落在他的頭上。吐出一口環(huán)繞在體內(nèi)地真氣，周圍的雨點瞬間蒸發(fā)。
他看了看天上，無奈地吶吶道：“好無聊啊……”
時臨除夕，也就是農(nóng)歷臘月最后的一天。
從西蜀皇城洛江巷口再到皇城四方，從城門打開后，這里來往行人就開始源源不斷，好像大都趕忙著與家人團(tuán)聚。
早上陽光明媚，到了正午左右又下起陣雨。便是這樣，路上百姓也都撐雨而行。
故而，這東西南北入口的兩側(cè)，督察辦的人士一個一個面無表情地查驗通關(guān)文牒和商隊運來貨物。
到了下午和傍晚的交界處，還有許多人以及物事沒有處理完，這些署吏和守城兵馬都想著趕快處理目前手上的工作，同時也在等待下一班的督察辦的來臨。查驗速度自然而然地快了幾分。
隨著督察辦的短暫的換休時間到了，畢竟勞累過度，這些人臨前也不忘叨嘮幾句。
在一些人情世故的推動下，一些督仕特意地念叨亦或叮囑了一些事情。
天色緩緩變暗，夜里一片漆黑，守衛(wèi)們?nèi)计馃艋?，周圍才堪堪亮起?p> 到了戌時，進(jìn)入城里城外的人和物事才少了一些。直到一陣哐當(dāng)聲響，人才盡數(shù)退去。因為這意味亥時到了。
督察辦的督吏和督仕這才才稍稍松了口氣，但是仍然發(fā)愁，因為明天才是最苦最累的。
又是一陣哐當(dāng)響聲，這回是凌晨子時到了，值班的守衛(wèi)有的伸了伸懶腰，有的打了打哈切。等待著下一班守衛(wèi)的交接。
月光被烏云遮擋，這時夜黑風(fēng)高，便是有著燈光，也很難看清楚周圍，便于此刻幾道黑衣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腳步輕盈，潛入城中。所有的守衛(wèi)們都毫無發(fā)覺。
第二天很快到來，這一天是個特殊日子。督察辦的人很早就起來，督吏和督仕一干人等馬上就到了各處查辦和檢查。
儺舞、貼春聯(lián)、封井、放炮竹、吃年夜飯，守歲。
守歲是從吃年夜飯開始，根據(jù)《春秋時記》的記載，至少在南北、百越朝時已有吃年夜飯的習(xí)俗。盡管長夜漫漫，也就都從掌燈時分入席，慢慢吃慢慢吃，有的人家可是會一直吃到深夜。
雖然這里屬于西蜀，但也因中原文化，不管是何等禮儀或是節(jié)日，經(jīng)過這數(shù)百年的根深蒂固。
這里的百姓或許早已融入中原的文化。（注：為涼國后面的漢國統(tǒng)一天下積淀基礎(chǔ)。）
這幾日天候乍寒乍暖，養(yǎng)育不少中原兒女的水洛河先是解了凍，到這日北風(fēng)一刮，下起雪來，河水又再次凝冰。
畢竟這日除夕，來往人數(shù)便也多了起來。
水面上既不能渡船，冰上又不能行車，每年這個時候不僅難倒了許多要渡河南下行人，也還給把他們阻在臨近西蜀云天湖處，無法啟程。渡口上雖有幾家客店，但北來行旅源源不絕，不到半天，早已住得滿了，后來的客商也無處可以住宿。
鎮(zhèn)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安渡老店，上面牌匾用的很是破舊，很難想象這是最大的旅店。
不過好在沒有什么文人雅士來此，所以也就沒人注意這些。
安渡二字，取的是平安過渡的彩頭。望眼瞧去，這家客店客舍寬大，找不到店的行人和商客便都涌來。
故而，這安渡旅店里才是分外擁擠。店家掌柜的費盡唇舌，每一間房中都塞了四、五個人。余下的數(shù)十來人實在無可安置，只得都在大堂上圍坐。店伙搬開桌椅，在堂中生了一堆大火。
門外北風(fēng)呼嘯，寒風(fēng)夾雪，從門縫中擠將進(jìn)來，吹得火堆時旺時暗。眾客人和商隊看來明日多半仍不能成行，眉間心頭，無不寫滿愁意。
天色漸暗，那雪卻是越下越大了起來，忽聽得馬蹄聲響，有幾人騎馬急奔而至，停在客店門口。堂上一個佝僂老人輕輕開口道：“又有客人來了?！?p> 過了一下，似乎幾人安放了馬匹，一人敲了敲門。得忙抽身的伙計朗聲開口，“來了，來了。”
伙計打開門來，聽得一個女子聲音說道：“小二，給備兩間寬敞干凈的上房。另外來一壺好酒，一盤醬牛肉和兩碟花生米?！彼戳丝粗車臄?shù)十人，皺了皺眉，又道：“酒菜便就端上房去吧！”
那伙計的搖了搖頭，“這位姑娘，不好意思了，本店不僅上房沒有就是中房和下房也都住滿?！?p> 那女子隨旁的漢子就要開口，掌柜的陪笑道：“對不住您老幾個，今日大雪堵路。小店早已住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再怎么也都騰不出地方來了。”
那女子說道：“好吧，那么便一間中房好了?！蹦钦乒裼行擂蔚溃骸爱?dāng)真對不住，貴客光臨，小店便要請也請不到，可是今兒實在是客人都住滿了?！蹦桥用碱^一皺，頓時叱道：“你們開旅店的，不備客房，又開什么店？你叫人家讓讓不成么？老娘多給你錢便是了?！闭f著一個漢子和一個少年便隨同他向堂上闖了進(jìn)來。
眾人見到這女子，眼前都是陡然一亮，只見她年紀(jì)二十有余，容顏端麗，身穿上等貨色的錦緞皮襖，胳膊于胸口前是一圈貂皮，看上頗為華貴。
這女子身后跟著一個少年，看上去才五、六歲的年紀(jì)。
而那男的濃眉大眼，五官端正，和女子長的很像。想來該是兄妹。
不過少年和漢子他們都穿麻袋素衣，除去少年頸中掛著一塊玉佩，上面刻著稀奇古怪的東西都不僅如此，好似發(fā)出淡淡的青色光澤。不過除去此物，這二人身上也就沒有什么貴重之物了。
掌柜的示意，伙計又躬身陪笑道：“姑娘，你瞧，這些客官們也都是找不到店房的。你老三位若是不嫌委屈，小的就讓大家挪個地方，大家就在這兒烤烤火，胡亂將就一晚，等明兒個湖面冰結(jié)得實了，說不定就能湖了?！?p> 那女子又想說些什么，卻被旁邊的漢子打斷。
漢子對女子開口說道：“既然店家已無客房，我們就將一下吧?！彼f完看向掌柜的，“就是這飯菜上的快一些，我們一路勞憊……”說著就拿出幾兩銀子講給伙計。
三人坐下不久，伙計便送上飯菜。菜肴倒也豐盛，許是銀錢給的多了，店家送上一些佳肴。另有一大壺白酒。那青年漢子酒量甚豪，喝了一碗又是一碗，那那美貌女子也陪著她喝些，聽他二人稱呼，乃是姐弟。至于那少年年紀(jì)似才四歲左右，稱那妙齡婦女喊作“姑姑”，那青年漢子則稱“爹爹”。
眾人圍坐在火堆之旁，聽著門外寒風(fēng)刺骨，一時無聊，只好靜靜等待睡意的到來。
ps：大家國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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