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執(zhí)著正義
“助人的確可以是種樂趣。”
銳雯沉聲道:“但殺人從來不是什么樂趣?!?p> 亞索道:“殺人的確不是什么樂趣,但對于某些人來說殺人就是樂趣?!?p> 銳雯總感覺亞索的話帶刺,不爽地噘了噘嘴,哼道:“你什么意思?”
亞索苦笑道:“我什意思?呵……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意思?!?p> 銳雯沉默,不知該說什么。
“不要隨便踐踏別人的生命,把別人的生命當(dāng)做螻蟻一樣隨意踐踏的人……”
亞索沉聲道:“總有一天,他們的生命,也會像螻蟻一樣被別人隨意踐踏。”
銳雯還是沉默,不知對亞索所說的話說什么,只是神情有些失落。
廚房頓時變得一片安靜,安靜到壓抑,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有道理的一句話?!?p> 古拉加斯那粗獷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打破了沉重了氣氛,然后就見到那魁梧的古拉加斯就進(jìn)到廚房。
“叔?!变J雯見到古拉加斯打了聲招呼,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
古拉加斯對銳雯笑了笑,然后看向亞索,頓時就板起了臉,淡淡道:“你那句話很有道理,亞索,讓我想起你哥永恩的一句話,傷害別人的人,就要有被傷害的覺悟?!?p> 亞索沒有否認(rèn),因?yàn)橛蓝鞯拇_說過這句話,而且這句話跟他說的話差不多是同一個意思。
“你這樣欺凌丫頭,就不怕某一天……”
古拉加斯看著亞索道:“你像這樣被別人欺凌?”
“我欺凌她?”
亞索就像聽見個笑話一樣笑了,道:“你覺得我欺凌她?古拉加斯,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哪來能力欺凌一個殺神?”
古拉加斯皺起眉頭,聽著亞索這諷刺的話就非常不爽,漠聲道:“亞索,你知道你為什么明明沒殺人卻落得這個田地嗎?就因?yàn)槟氵@副德性,你對人就不能客氣點(diǎn)?收起你該死的傲慢?”
亞索冷哼道:“對待惡人為什么要客氣?”
古拉加斯道:“看吧,就是你這副德性。傷害別人的人,就要有被傷害的覺悟。你知道這副德性傷害了多少人嗎?現(xiàn)在你落得這般田地,被人辱罵被人追殺全是報應(yīng),因?yàn)槟銈α藙e人,所以你現(xiàn)在要被傷害!”
亞索聽著沉默起來。
古拉加斯見此以為亞索無話可說了,但這時古拉加斯發(fā)現(xiàn)亞索很平靜,那樣子讓古拉加斯看著總有一種自己做錯事的感覺。
“我承認(rèn)我傷害了很多人,甚至殺了很多人。但從頭到尾……”
亞索終于不再沉默,平靜地,又歇斯底里地道:“都是你們來先來傷害我!”
說完,亞索實(shí)在不想在這多呆,直接走出酒館。當(dāng)然,亞索不是直接走,亞索只是想出去隨便走走散散心,亞索也沒有發(fā)脾氣,或者是感到憤怒,亞索只是郁悶,郁悶銳雯明明是個罪孽深重的罪人,為什么古拉加斯如此保護(hù)她?
其實(shí)亞索真的挺敬重古拉加斯的,因?yàn)榫粗?,所以亞索在意古拉加斯。因?yàn)樵谝?,所以亞索才會不爽古拉加斯的行為,要是不在意亞索怎么可能會不爽?肯定自己喝自己的酒,古拉加斯愛干什么就干什么?p> 亞索嚴(yán)重懷疑古拉加斯被銳雯下藥洗腦了,不過這顯然又不可能,古拉加斯雖然是個沉迷酒精的醉漢,但腦子可精得很,銳雯雖然厲害,但是是亞索這一輩的人,跟這些老一輩的英雄還是有些差距的,要弄古拉加斯顯然不可能。
“或許她……真是個好姑娘?”
亞索忍不住這樣想,但每次想到這亞索就想到那些被銳雯屠殺的艾歐尼亞人,實(shí)在想不到銳雯哪里好。盡管現(xiàn)在銳雯看著的確是個善良的姑娘,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銳雯是不是裝的?
問題是亞索看著又覺得銳雯不是裝的,這讓亞索有些糾結(jié),然后亞索就越想越煩,最后拿酒喝了幾口解悶。
不得不說,古拉加斯這酒釀得不錯,亞索喝了幾口頓時心情愉悅起來,然后扯了扯頭上的手牛仔帽,就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散散。
……
“丫頭,那小子沒把你怎么樣吧?”
酒館里,古拉加斯見亞索走后不由問了銳雯一句。
銳雯輕笑道:“有你在這,他敢把我怎樣?”
古拉加斯道:“我一直以為永恩夠孤傲了,沒想到這小子更孤傲,永恩孤傲倒沒什么,永恩有這個資本,這小子有什么資本孤傲?要壓一壓這小子的氣焰啊,丫頭,要不要我把這小子綁起來給你打一頓?”
銳雯笑容變得苦澀,道:“我的劍都斷了,還怎么打他?”
古拉加斯道:“斷劍也是可以用的?!?p> “算了,不用了,叔,他又沒有錯,為什么要打他?”
銳雯道:“而且孤傲不需要資本,誰也阻止不了一個人內(nèi)心的驕傲。”
古拉加斯見此不知該說什么,良久才嘆了口氣,道:“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丫頭,太善良不好。他想殺你,你沒必要對他這么好。”
銳雯道:“問題是他沒有錯啊,他只是執(zhí)著正義,嫉惡如仇而已,這有什么錯嗎?”
古拉加斯道:“他太過于執(zhí)著正義,執(zhí)著過頭了,已經(jīng)算是偏執(zhí)了。你知道他為什么落得現(xiàn)在這個慘狀嗎?就是因?yàn)樗珗?zhí)著于正義,不會變通,不會妥協(xié),不會低頭,在艾歐尼亞得罪了很多權(quán)貴,所以他一被誣告殺人就立馬一堆艾歐尼亞人指證他,絲毫不絲他一點(diǎn)清白的機(jī)會,一下子讓他成了艾歐尼亞的公敵。”
“在面對丑惡時,我們想著的應(yīng)該是怎么解決掉他們,而不是想著怎么變通,更不是向他們妥協(xié)?!?p> 銳雯道:“人要學(xué)會低頭,但有些東西,是絕對不能向它們低頭的?!?p> “你太天真了,丫頭,活在這個世界我們會遇到各種你根本想不到的困難,甚至是絕境,到時候你根本堅持不了這些信念?!?p> 古拉加斯道:“理想主義者是不可救藥的:如果他被扔出了他的天堂,他會再制造出一個理想的地獄?!?p> 銳雯沉默,似乎無話可說,但過了還是堅持道:“我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那么美好,我知道我們會經(jīng)歷各種艱苦磨難,我們可能會因此改變,變成我們現(xiàn)在根本想像不出的樣子甚至是不認(rèn)識的樣子。遺忘初心、放棄夢想、不再忠于自己……但不管如何,我們都應(yīng)該堅持著該堅持的,執(zhí)著正義都不可能是錯的,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p> 古拉加斯道:“如果真是這樣,亞索沒有犯錯,為何落得如此慘狀?所以說,亞索是錯的,他真的太過于執(zhí)著正義,不考慮世事無常,因?yàn)樗e了,所以他過的如此落魄。”
“執(zhí)著正義怎么可能是錯?難道這世界不允許正義存在了嗎?亞索是落魄了,但這并不能說他做錯了,而是這個世界有問題,是這個世界不允許有絕對的正義,而亞索一直執(zhí)著于這個這世界不允許存在的東西,所以世界要消滅他?!?p> 銳雯總結(jié)了下,平靜地說道:“錯的不是他,錯的是這個世界?!?p> 古拉加斯沉默,徹底無話可說,只好認(rèn)輸,“罷了罷了,你贏了,丫頭,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這么替那混蛋小子說話。不過歸根結(jié)底,亞索真的錯了,我不是說他執(zhí)著正義的信念有錯,而是他沒有一雙明辨是非的眼睛。連什么人該殺不該殺都不知道。”
銳雯道“有嗎?我覺得亞索的眼力還是可以的?!?p> 古拉加斯道:“亞索要是能明辨是非可以為什么還要?dú)⒛???p> 銳雯苦澀地笑道:“因?yàn)槲冶緛砭褪亲锶税??!?p> 古拉加斯沉默,無話可說,也不想多說這個,道:“你到底想怎么樣?丫頭,你真想給那小子一直呆在這?”
銳雯道:“給他呆在這很奇怪嗎?我們都已經(jīng)收留了那么艾歐尼亞人,多收留一個艾歐尼亞人有什么?”
“算了,隨便你了,我也沒空管你,我要回去釀酒了?!?p> 古拉加斯知道自己勸不動銳雯,不想再勸,但還是叮囑道:“問題是你的確要小心點(diǎn),那小子太狂,什么都不怕,真要想殺你根本不會考慮別的因素,直接動手,根本不會有任何顧忌。你不愿意拿起你的劍,他殺你只不過是秒秒鐘的事。”
銳雯笑道:“放心吧,叔,他不會殺我,其實(shí)他今天對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變好了,叔你不該來的,你不來他就不會吵架了?!?p> 古拉加斯道:“萬一他真要?dú)⒛隳???p> 銳雯道:“那還不是有丹尼爾嘛?丹尼爾可以保護(hù)我啊。”
古拉加斯道:“丹尼爾只是個召喚師,教你個閃現(xiàn),幫你點(diǎn)個雷霆就可以,打架可不行,怎么可能阻止得了亞索?”
“阻止得了一會就行了,反正叔你一下就到了,對吧?”銳雯道。
古拉加斯聞言不再多說,出了酒館離開,銳雯見此拿出胡蘿卜來啃,本來繼續(xù)干自己的事,但古拉加斯剛走,亞索就回來了。
“古拉加斯呢?”亞索回到酒館發(fā)現(xiàn)不見古拉加斯,不由問了句。
銳雯道:“他已經(jīng)走了?!?p> “走了最好,看著就煩?!?p> 亞索淡漠一句,進(jìn)到院子想練練劍,但銳雯突然叫住了他。
“哎,等等,亞索?!?p> 亞索回頭看了銳雯一眼,淡漠道:“有什么事?”
銳雯輕聲歉然道:“剛才的事,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