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熱河
這條街上,每天早晨都熙熙攘攘,賣菜的喲喝聲不斷。一年四季總會有新鮮蔬菜。還有各種日用品,靠北這側(cè)有看不出新舊的衣著鞋帽一類的東西,隨季節(jié)變化而變化品種。靠南那側(cè),則是各種各樣的小吃,冒著熱氣,有面食,西點類,粥類等,還有誘人的熟食,散發(fā)出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天氣漸涼,門面的早餐店生意似乎更火爆,而其他的店都卷閘門緊閉。一個女人,抱著孩子,試圖給孩子選更營養(yǎng)可口的早餐。其他人也都在為自己即將忙碌的一天,補充能量。各色的人都聚在一起吃早餐,像個大食堂,人與人也都好像一家人。從眼神中看不出有什么區(qū)別,不管是衣著華貴的人,還是身著勞動服的人,眼神都一樣,都似乎睡意惺忪。
再往南,過一個橫道,又是一個熱鬧的步行街。白天的時候,這里從來都是人聲鼎沸,手機店,名牌服裝店,金店,高檔咖啡廳等,這里的人們似乎更高傲些,如果有誰想感受不被存在的感覺,那么就來這里好了,這里節(jié)奏緊密,倒處都是金錢的味道,似乎比食物更有吸引力。似乎每個人都知道別人想什么,又似乎每個人都不同。
一個陌生的女人,并不年輕貌美,似乎從不和附近的鄰居打招呼,好像都不認(rèn)識,別人永遠(yuǎn)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每天都很冷漠,似乎很孤獨,很少人知道她等的男人是誰,也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想要什么。
一天一天又一天,期待自己變得新鮮,一年一年又一年,她保持著特別,也許她真的和別的女人沒什么不同,只是太過于簡單到真實而已。往事似乎都隨風(fēng)而去,但是過去怎能全都忘記,又能怎樣。就讓她像落葉一樣,隨風(fēng)飄蕩著也不錯。
她和她的小店就已經(jīng)是生活的全部。中午時分,她照例要給客人唱歌,她展示給別人的永遠(yuǎn)是積極快樂的樣子,并不是刻意,這不過是她的簡單本質(zhì)流露的姿態(tài)。翻著歌篇,看到有會唱的歌,就隨意唱幾句,只是這一次,她的歌聲與以往不同,多了些傷感,畢竟是女人,女人都是弱的,她不明白,這些都是自己的選擇,為什么會感到無助,她唱著:“朋友別哭,我一直在你心靈最深處,朋友別哭,有我你不孤獨,紅塵中有太多茫然癡心地追逐,這份情請你不要不在乎……”她哭了,為什么什么都沒有了,客人都理解她,沒有說什么,她只是想哭,就哭出來好了。
至少她可以哭出來,眼淚是心靈的溫度,是熱的,奔騰而出,勢不可擋,是力量,是漸漸醒來的生命,是洗滌著的靈魂。
她就是紫嫣,她似乎和誰都有親和力,又似乎讓人捉摸不定,人們往往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希望這種不應(yīng)該的存在存在下去,又略感不安,替紫嫣擔(dān)心,于是經(jīng)常遠(yuǎn)遠(yuǎn)地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