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秋意微涼
店里生意這幾天越來越淡，再加上秋意微涼，心境也似乎凄凄嫣。詩人喜歡給秋天附以憂傷和愁暢的顏色。紫嫣此時的心情也愁暢，當然她不是什么詩人，也不是什么作家，她沒有那么多的感慨，只是這兩天生意慘淡，這個時節(jié)的人們似乎習慣了夏天的倦怠和懶散。
紫嫣也一樣，特別是有一天，紫嫣左等右等竟然一個人都沒來?？礻P門的時候，來了一個女孩兒，是她的一個回頭客。那女孩兒似乎很疲憊。紫嫣心想，今天總算開張了，又一想，自己什么時候變成重利輕離別的商人了，不至于此吧。
那女孩兒短發(fā)油油的，眼神有點悲凄，她現(xiàn)在正值花季，不應該有著被生活所累的痕跡。紫嫣有幾個這樣的顧客，工作不穩(wěn)定，愛情沒著落，飄浮不定，他們就像繁華都市里的縮影，穿著時尚，背影匆忙。白天時，他們的靚麗裝扮著繁華的都市，夜幕的降臨，掩飾著人們焦慮灰暗的內心。每個人內心的欲望在夜間，像一縷縷游離的煙霧，一絲絲伸向黑暗，添滿夜空。
那女孩兒不是常來，只是在路過時偶爾光顧紫嫣的小店。她要了一杯三十多元的酒。
紫嫣問那女孩兒說：“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呢？”
“網(wǎng)吧收銀員?！?p> “那是不是得熬夜呀?！?p> “是的，得導班?！?p> “這個工作挺辛苦的?！?p> “嗯，還行吧。”
“賺得多嗎？”
“不太多，我下班后還得去飯店做鐘點工?！?p> “你這么忙?！?p> “我得交房租，我和別人合租的一室一廳，我還得每天給自己做飯。”
“這么辛苦，我可做不來，有對象嗎？”
“沒處，現(xiàn)在的小小子都太不成熟，什么事兒都得找媽，處不處沒啥意思，還挺操心的。”
“有這么糟嗎，不行哪天我給你介紹一個?！?p> “謝了，姐，我現(xiàn)在不想處對象。”
“你也太強了，得啥樣的小小子能配得上你?！蹦桥盒πΑ?p> 紫嫣心想，她這么辛苦地工作，卻在這喝了三十多元的東西，是不是有點奢侈了。
紫嫣說：“你一個女孩子，為什么要對自己這樣，不能好好享受生活嗎？”
“不行，我得多掙點錢?！?p> “那你學點什么吧？”
“也不知道學什么?！?p> “你掙那么多錢干什么？”
“姐，誰有不如自己有，有錢才有安全感?！彼倪@句話引起了紫嫣的共鳴，但是也不太贊同她的做法。
“錢固然有安全感，這句話說得很對，但話雖如此說，我還是不忍心看見你太辛苦，女孩子嘛，應該快快樂樂的。”
“不，姐，必須得多賺點錢才行?！?p> “錢不是這樣賺的?！?p> “那姐，你現(xiàn)在這店賺錢嗎？”
“不賺錢?！?p> “那你上火嗎？”
“上火?！?p> “這不結了?！弊湘虥]在往下說。
以前曾有個小學員對紫嫣說：“姐，你現(xiàn)在的生活多好啊。”
紫嫣說：“好什么呀?！?p> “錢是為生活服務的，有錢的人不也是這樣活嗎？”
“不能吧，有錢人多瀟灑呀?！?p> “你活在自己的興趣愛好里，不也很瀟灑嗎？”當時紫嫣自己并沒悟出來，只是覺得錢越多越好，現(xiàn)在也這樣認為。
但是看到眼前這個辛苦漂泊的女孩子，紫嫣有點明白那個小學員的話了，不禁驚嘆，現(xiàn)在的小孩兒眼光和見解是夠犀利的了，曾有個小美女顧客也說過要開個咖啡屋不為賺錢，但很有意義，當時紫嫣并沒參透，還說不為錢為啥，但是她大概也是這個意思，就是說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周圍的朋友也和紫嫣討論過生存的狀態(tài)問題。這過這些問題好像跟錢沒什么關系，但實際上又必須有關系。生活為錢，錢為生活。哪個也不能少，只是哪個先，哪個后，紫嫣自己也不知道。紫嫣不知道如何能讓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明白，但是又不太可能讓她明白，還是那句話，紫嫣自己都活得稀里糊涂的，又怎么能給人答案。
紫嫣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這個女孩子比她自己要強悍得多。而且她對男孩子好像都看透了，而且很看不起，好像全世界只有她是最強最正確的。紫嫣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真的是想讓她快樂，又無能為力。
林濤一直在屋里上網(wǎng)，聽見了她們的談話。后來，那女孩子走了。林濤對紫嫣說：“這樣的女孩子也挺可怕的，永遠不會滿足。”
紫嫣沒說什么，收拾東西。要關門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對林濤說：“唉呀，我忘記要錢了，剛剛你怎么不提醒我呢?！?p> 紫嫣總是這樣后反勁。林濤說：“我怎么知道你收沒收錢，不是告訴你要先收錢的嗎？”
“我沒忍心先收錢，不太好似的。”
“做買賣不應該像你這樣心軟的，不是故意的吧?！?p> “那倒不至于，但是好像有點潛意識?！?p> “不是回頭客嗎，就算了?！?p> “是不是都得算了?！?p> “行啊，別多想了?！?p> “這一天的，沒開張，好容易來個人還跑單了?！?p> “她要的什么酒?！?p> “金酒和鮮檸?！?p> “這么貴的酒”
“嗯?！?p> “也不算賠太多，你要是再打壞個東西，就更賠更多了?！?p> 剛說完，就看見紫嫣手一低，只聽：“叭”一聲，雞尾酒杯碎了。
林濤說：“你怎么這么不小心?！?p> “都怪你說的，才給了我不良心理暗示。”
“這下可賠多了?！?p> “你能不能別說了，就應該你收拾，就不會賠這么多了。”
“都碎了，還收拾啥了，挺好，不用刷杯子，趕上一次性用的杯子了?！?p> 這把紫嫣心疼的，問林濤說：“你說那女孩兒還會來嗎？”
“會的，你倆聊那么好，能不來嗎？”
“真的嗎，你說要是再來的話，這錢還要不要了？”
“你隨便，要不要都行?！?p> “我看就這樣算了?！绷譂α诵?，沒再說什么，心想，老婆今晚怎么這么可愛呢。
晚上，林濤恨不得要把紫嫣含化了一樣，這些年來都幾乎是那一套，林濤全方位地伺候著，紫嫣毫不客氣地享受著。做愛有助于身體健康和發(fā)泄負面的情緒。男人和女人就是這樣互相安慰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