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福福得正

第四十七章 下定決心

福福得正 石月初八 3086 2017-07-26 23:42:07

  “不是,是外頭的人……你單獨和九思說就是了,別人若問就說是小小蠱毒已經(jīng)解掉就好。”

  “老大,你這是要砸?guī)煾柑煜碌谝簧襻t(yī)的招牌啊,這事若捅了破你師父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您斟酌斟酌用詞?幫徒兒瞞上一瞞罷?!痹瓢沧诖采铣陰煿Ь吹淖饕尽?p>  云安的眼神執(zhí)著且透著懇求。

  雨師心下回想著屋外那人,不知本尊長什么樣,不過那藥容過的臉倒是看得過去。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也罷:“就依你?!?p>  “多謝師父!”

  “這瓶固元丹你好生帶著,別為師還沒有研制出解藥解了你的蠱毒,就被其他的小傷病拿了命去。”

  “嗯!徒兒的輕功可是您教的,可沒那么容易被人收了去,這回是意外,徒兒以后定當(dāng)惜命?!?p>  “知道惜命便好。”雨師也有些時日不見這老大徒弟了,此次受傷也聽老二說了緣由。按理說他這一身輕功遇到魅姬那群人還不至于會逃不掉,只是……這老大恐怕是有了心事。

  又和云安叨念了幾句,雨師便出了外廳。

  “喲,你小子倒是吃上了?!碧と胪鈴d,便看到玄九思好不愜意的在品茶吃點心。

  “可不是,師父你出手,徒兒這心淡定著呢?!毙潘蓟剡^頭來,嘴巴里的吃食還沒咽下去。

  “雨師,云安的傷要不要緊?”邢少連一看到雨師出現(xiàn)立時放下茶碗起身走了過來。

  “咳咳,云安的傷不打緊,過些時日便好了?!毕肫鸫饝?yīng)老大徒弟的事,雨師連忙打起精神。

  “蠱毒……可是解了?”邢少連也沒察覺自己的聲線竟隱含著細(xì)微顫抖。

  雨師也發(fā)現(xiàn)了眼前的男子對云安的緊張。

  按說自家老大不想讓這個人知道自己的病情,這個人又這么擔(dān)心,該不會……

  雨師住了口,再走近幾步仔細(xì)端詳了眼前的邢少連幾眼。

  “吃了它。”雨師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隨后從胸前的布袋里掏出了個瓷瓶,倒出了一棵褐黑的藥丸遞給邢少連。

  邢少連滿眼疑惑的看了雨師一眼,復(fù)又看了一眼還在桌邊吃著點心的玄九思,后者了然一笑,對他肯定的點頭:“沒事,吃吧?!?p>  這人是云安的師父,那人又是云安的師弟。邢少連豁出去了,捏起那顆藥丸咽了下去。

  雨師就站在邢少連眼前直盯著他看,過了片刻,才滿意的點頭。

  “哪能說解就解了的,藥我給他了,好生吃著罷,吃完也就基本好了。治毒治病一個道理。”

  好小子,長得還不錯,老大的眼光還是可以的。

  雨師審量了邢少連的真容,心下有了數(shù):“先將這腿上的傷養(yǎng)好,總之這一年半載的別讓他碰女人就行?!?p>  “記下了。”雖覺奇怪,但既然雨師這么說,邢少連心下也放了寬。

  玄九思在一旁聽得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師父這調(diào)調(diào),八成這毒還沒解,在忽悠邢少連呢。

  雨師來回又踱了幾步:“好了,這頭沒我什么事了,京城事多,為師要先行一步?!迸R轉(zhuǎn)身輕飄飄的遞了個眼神給玄九思。

  “徒兒送送您?!?p>  師徒二人走到了馬廄,馬夫給雨師牽馬去的當(dāng)口,雨師簡單扼要的和玄九思說了云安的真實狀況。

  就知道沒這么簡單,原來是要瞞著邢少連吶。玄九思略一思量,這可是個了不得的信號。

  “你也多照看照看老大?!庇陰熃淮宦暎睦镫[隱還是放不下。

  說完了云安,雨師又想起了玄玉:“老三哪兒去了?”

  “去紅簾閣溜達去了,都是自家地盤,我照看著呢。”

  聞言雨師點點頭,心下安定了不少:“老三的身份你老大還不知道,想想也是愧對了老大?!?p>  “當(dāng)初您不也沒告訴我么?還不是徒兒我本事了得自己查出來的?!毙潘己吆?。

  “就你多事。”雨師心下狂嘆,他這個二徒弟,真是什么都難瞞住他。

  玄九思突然想起一事來:“是了,師父,老三讓我問你個事。那日在理縣請了個娘子來給老大看病,那娘子推薦了您,來歷不明的,只知道喚作醫(yī)娘。您可認(rèn)識?”

  女的?認(rèn)識他的?雨師腦海里不知怎地就浮現(xiàn)出了那人的面容,隨即又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認(rèn)識?!?p>  眼看馬夫牽著他的馬兒走過來,雨師上前迎上,跨上馬走動了幾步。

  “師父你不見老三一面嗎?”玄九思伸手拂了拂馬背,問道。

  “不見了,京城見,”雨師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凝重起來,“老二,老三你可要護好了?!?p>  “徒兒知道利害?!毙潘颊莼氐?。

  “為師走了,你多保重?!?p>  說完揚起韁繩,揚塵而去。

  玄九思站在原地看了一陣,才收回目光離去。

  “換藥了嗎?”門沒關(guān)上,邢少連抬腳便進來了。

  “嗯,換了?!痹瓢部吹叫仙龠B的臉微微吃驚,愣了一下才回道。

  “怎么?”他的臉上有東西么。

  云安收了視線,輕輕搖頭:“無事?!彪S即坐了起來。

  邢少連定定站在床邊盯著床上那一小塊空曠的地方看,心里糾結(jié)著是否要坐上去。

  “怎么不坐?”云安端坐好,見邢少連還站在,略帶疑惑的開口問道。

  話音剛落便見邢少連身影一閃,人就坐在了圓桌旁的椅墩子上。

  屋子里很安靜,邢少連背對著云安,拿起桌上的茶碗,自顧自的倒茶喝了起來。

  一陣沉默。

  云安攥了下手中的被褥,看著邢少連的背影淺淺一笑,“你去歇息罷,我沒事。”

  邢少連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安想他應(yīng)是聽到了,只是不想和自己說話吧。

  就隨他吧,云安挪動了幾下又滑躺下去,轉(zhuǎn)過身面向里側(cè)躺好,也不管外邊坐著的人是走是留了。

  屋子里的燭火很亮,不時跳躍的火苗令投射到內(nèi)帳上邢少連的影子也跟著動了動。

  云安沒有睡著,此時就睜著眼睛,看著內(nèi)帳上邢少連的影子出神。

  他也該放棄了。這樣待在他身邊,對誰都是折磨。

  此次回京后,就請命罷。

  良久,他下定決心般閉上了發(fā)燙的眼睛。

  桌邊的邢少連此時卻是在想剛剛雨師說的話。

  女人么。

  悄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床榻上那道身影。

  這個人以后也會娶妻吧。沒來由的就攢起了眉。

  他自己也會。

  可是,心里這股鈍痛到底是什么。

  功成名就,娶妻生子,報效國家,光耀門楣。他的一生已經(jīng)安排好了。

  這才是他們該有的軌跡啊。不是么?

  可是此刻,這顆心下竟想要掙脫出些什么來。

  邢少連略帶慌亂的收回了視線。

  他是嫡子。

  肩上背負(fù)的是整個邢家,這是深入骨髓的使命。

  他不可違逆!

  邢少連霍然站了起來,光影之下還能看到他袖口下露出的微顫的拳頭。

  輕輕的腳步走近,云安感覺到身后的帳簾被放下。

  接著又是一暗,燭火熄滅了。緊接著,那人的氣息就離開了這間屋子。

  黑夜里,云安終是翹起了倔強的嘴角,任由淚水打濕枕頭。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們……”云安的屋里窗戶大開,玄玉和玄九思隱在暗處觀看多時。

  “先說好,我是不介懷,”玄九思搶了話頭,“我們是管不著的,操心也沒用?!?p>  玄玉沒有接話。

  看著那二人之間的氣氛,恍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和那個男子。

  多年前的一個夜里,他拿著新作的得意詩詞,急急的想給父皇看。

  到了御書房得知白公公恰好不在,他想給父皇一個驚喜,便沒讓侍衛(wèi)通報,自己悄悄溜進了門。

  悄悄的進去后,發(fā)現(xiàn)父皇不在平日里的位子上坐著。左右顧盼一陣,發(fā)現(xiàn)了后邊書閣里有動靜。

  他屏住氣息,躡手躡腳的挪過去,便看到了他始終無法忘懷的一幕。

  一盞宮燈靜靜的亮著,父皇坐在梯子上,一手撐在太陽穴上擋住了半邊臉,半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一手執(zhí)在一幅卷軸的一頭,另一頭已然落地。就這么呆呆的坐著。

  他有些不解,就在他想進去問問父皇是怎么了的時候,他便看到從父皇那撐著頭的指縫之間,滴滴答答的掉下一片晶瑩。

  那時不明白,畫上是畫了什么能讓高大偉岸的父皇落淚?

  偷偷記下那幅畫卷的特征,再記下梯子一側(cè)打開的抽格位置。后來尋了個時機,便去找了。

  畫卷包扎得精細(xì),罩了個明黃綢緞袋子,又放在了長條形的錦盒里。

  他懷著緊張的心情小心打開了。

  那幅畫卷上只畫了一個男子。

  男子執(zhí)劍而立,梳起半髻,散落的發(fā)絲飛舞著,衣衫青青,微風(fēng)鼓袖。溫溫潤潤的笑著,雙眸含著清亮,就是個容貌姣好的貴公子。

  并沒有什么引人落淚的地方。

  然而當(dāng)他的視線落到落款處的那方紅印時,他知道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

  一個大秘密。

  落款處的印章居然是,明鯉天成。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