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纏綿
?。牐?p>夏天來了,我似乎等了很久。也許,心,冰凍得太久了,想找個解凍的機會,也為了找回愛的感覺。
我過著跳躍著的日子,日子也讓我浮在半空,一節(jié)一節(jié)地抽空的生命,毫無安穩(wěn)之感。時間并非讓人拿捏在手中,而是在身體之外。
我連春的清幽都沒有來得及感受,已經踏入了夏的炎熱。每每返家,逛的地方不多,無非就是些酒吧,舞廳,桌球保齡城,玩樂之地。在別人看來,我一點學生的氣質都沒有,更多是個痞子。可是,我的思想,還是書生思想,想提升自己,卻毫無出路。
看到大學越來越不成氣候,悲哀得不知如何是好。
假期。習慣晚上和惠子通長途電話,天上地下,山南水北,無所不談。她是我的紅顏,我是她的知己,大概關系只限于此。既不深入,也不淺出,僵持在空氣中,凝結成一塊物狀的東西。我嘗試著深入,惠子一直若隱若現(xiàn),像站在幾千公里之外的高崗上,清風吹拂著她的白紗長裙,我試圖用望遠鏡仔細看清楚,可是工具還沒準備好,她已經隱匿起來。
有一回,惠子曾問過我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我便對她說了從前交往過的女孩的事。也許我理解惠子的“喜歡”,與我心底對愛的定義是截然不同的。
我告訴她,對方是個好女孩,自己也很喜歡和她做愛,現(xiàn)在也時常會想起她,但不知為什么就是不曾動過情。我說自己心中仿佛有個硬殼,極少有人能打破它、闖進來,所以也無法順順當當?shù)卣剳賽邸?p>“你從來不曾愛過人嗎?”惠子問道。
“是呀!”我答道。也許,我真的不知道愛是什么呢。
她便只問到這兒為止。
我經??磿皇悄欠N看了很多書的蛀書蟲,往往也就看一遍,知道個大概就罷了,另外,我喜歡藏書,即使買回來不看,也料著為房間增色不少。當時我喜歡的作家有:川端康成,村上春樹,渡邊純一,大江健三郎和三島由紀夫的作品,或是一些南美的作家的書。
惠子對我的戀愛觀抱有很大的意見,常常說,“到處和相識幾天的女孩睡覺,你當然不會有什么收獲。只有疲憊、自鄙。
“我們沒有多少年青春可以肆意地揮霍,永遠不可能只有十九二十歲,把年齡定格在某一歲數(shù),只有死去的人……”
惠子說到“死”的時候,突然緘默不語,大概惠子是想說“只有死去的人才可以把年齡定格”,只是這樣無意想起了去世不久的父親,不知所措,恍然若失。當然,惠子如今的思想好像是控制不住似的,說話極度莫明,不自然。
現(xiàn)惠子說話的方式之所以不自然,是因為她一直很小心地在回避一些重點,例如我們的將來。待我意識過來,她已經說完了。最后的幾句話就像被擰下來一樣,浮在半空中。說得確切一些,她的話其實并不是說完了,而是突然間不知從哪里消失了。她似乎還想再往下說,但卻已經接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