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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夜行之鳳鳴長祁

第二十一章血淋淋的真相

望夜行之鳳鳴長祁 肥喵少女心 4209 2020-03-13 17:49:37

  “你確定不幫我么?”無奕朝慕容曜看了一眼,那家伙依舊不動。

  她心一橫,跳了下去。耳邊只聽到風聲,衣服像荷花瓣一樣包著她,她的心快跳出來了。

  忽然腰上一緊,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抬頭一看,是慕容曜。

  酸脹的感覺縈繞在心間,感覺淚水又要流出來了。

  慕容曜只是抱緊她,兩人慢慢落了地。

  等雙腳踩穩(wěn),還沒緩過神來,慕容曜已經拉著她側門閃進去了。

  好在屋子里的人都提高精神盯著場中的動靜,此時兩人就像是平常的客人和姑娘,倒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進來。

  要是換做兩個大男人進來,勢必要引起一場波動。

  二人站在綠籠紗的屏風后面,方才看清楚堂中的情況。

  躺在地上的人已經詭異的死去,身下全是血。

  看到滿地的血,無奕頭皮都發(fā)麻了。

  這么多血,已經看不清楚堂中地面原本的木色。

  當她看清躺在腳邊不遠處的那個人時,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心兒,是心兒。心兒還是穿著早上出門的小廝衣服,可是頭發(fā)已經亂糟糟的,她的脖子被撕裂了,是被牙齒生生撕裂的。

  鮮血將衣服染透了,一雙無神的眼睛,灰蒙蒙的看著她,手邊散落著金黃色的甜品,沾染上了血。

  那是心兒幫她收的點心。

  無奕感覺自己瞬間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渾身發(fā)軟,慕容曜圈著她,才沒讓她掉到地上。

  她還記得剛才心兒吃著點心說好的樣子,轉瞬間心兒再也不會笑了。

  眼前的這一幕,將她的心撕開,好痛,好冷。

  都怪她,都怪她,慕容曜說得對,她真的是一無所用,還害了人。

  如果自己不是為了口腹之欲,乖乖地一起在家禁足,心兒就不會這樣。

  心兒還會是那個傻傻的丫頭,會盯著男裝的她臉紅……

  她緊緊的抓住慕容曜的胳膊,才能夠讓自己變的清明一點,不會因為巨大的傷悲和自責而崩潰。

  她想去抱心兒,想要帶心兒回家,可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連給心兒擦干凈臉都不能。

  她只能忍著哭,不能出聲。

  堂中的衙丁們,全身上下全副武裝,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套著鐵圈。

  而被鏈子拴著的人,撕扯著鐵鏈子,瘋狂的眼神看著站立的那兩個人。

  其中一人無奕很熟悉,那是文侯的兒子,文白睦。

  文白睦完全沒有平時的樣子,頭發(fā)披散著,束發(fā)的玉冠早已不知道跌到何處。

  此時他的身體被一把長刀釘在柱子上,猩紅的眼睛發(fā)著嗜血的光芒,面色上滿是紅斑。

  嘴角滿都是血,就連衣服前襟都被血浸透了。

  他身上的鐵鏈已經被掙脫了,垂掛在身體兩側,隨著他的動作發(fā)出嘩嘩的聲音。

  與他正對著的也是一個青年人,身穿五城戍防營的校尉服,無奕只能看到他的輪廓,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此人左胳膊已受傷,右手拿著鴛鴦短刀??吹竭@把刀,無奕才認出來他是青面豹—袁飛舟,兵部侍郎的長子。

  聽二哥說他鴛鴦刀很是厲害,是當年的武狀元。如今鴛鴦長刀已經脫手,只留一把短刀在手中,看來剛才他經歷了一場惡戰(zhàn)。

  只聽見袁飛舟說道,“小侯爺,你且息神靜氣,不然我絕不會再手下留情。”

  文白睦表情更加猙獰,雙手抓向袁飛舟,卻因被長刀釘住,動彈不得。

  周圍的衙丁嚷嚷著,“袁校尉,快動手吧。當初我們抓汪包子的時候,那個瘋子一點人話都聽不進去,還重傷我們案首。”

  “如今文小侯爺的情形跟汪包子一模一樣,還傷了這么多人。待會兒他毒越發(fā)厲害,我們哪個都走不了?!?p>  袁飛舟緊盯著文白睦的一言一行,目不斜視的問道,“你家案首何處去了?此人干系重大,必須要抓活的?!?p>  “袁校尉,你且聽我說,當時這里一片混亂,我們抓住了幾個神志不清的人,卻沒想到走脫了一個?!?p>  “這種情形怎么可讓人走脫了,一旦進到城里,傷人更甚,我家案首帶了一行人去追兇去了。”

  衙丁一臉緊張,看著滿廳堂凌亂,想起當時的慘狀,身體微微顫抖。

  “你家案首好謀略,自己帶人走了,將你們幾個散兵游勇留下來,讓我的兵墊背送死?”

  袁飛舟看著自己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下屬,心里一陣痛惜。

  這都是些什么破事,剛接到軍府堂下發(fā)的疫情文書,還未仔細翻閱,只大略瞟了一眼,便聽到下屬匆匆來報,明月樓發(fā)生了血案。

  當他匆匆來到明月樓,卻看見他的人正在圍攻文白睦。

  廳堂里滿是血,地上躺的都是生死不明的人,而文白睦卻像是發(fā)瘋了一樣,嗜血無情,用牙齒將他的兵一個一個撕碎。

  與文白睦虐殺明月樓的暴虐行徑相比,大鬧監(jiān)察司的汪包子就是小兒科。

  整個明月樓就剩下他們幾個了,血淋淋的樣子,讓他這個久經修羅戰(zhàn)場的人都感到惡寒。

  他知道血歸元會導致人喪失理智,嗜血殘暴,還會將一個人的潛能迅速激發(fā),卻沒想到會變得如此血腥。

  跟文白睦打斗了幾回合,雖然用鴛鴦長刀將他釘在了柱子上。但自己左胳膊也受傷了,氣血有些不穩(wěn)。

  待會兒再出什么事變故,自己還有沒有精力應付了。

  想到這,便招了招手,幾個有些武功膽大的衙丁們拿著精鋼鐵鏈,準備把文白睦捆死。

  還沒等他們走到跟前,便傳來了刀刃劃破血肉的聲音,文白睦伸出右手將釘在自己身上的鴛鴦長刀拔了出來。

  那幾個拿著精鋼鐵鏈的衙丁們忙往后撤退。

  “不,不能退。”袁飛舟怒斥道,這要是退開了,文白睦鐵定就逃到街上去了。

  雖然街上人煙稀少,但此時在外行走的都是達官貴胄,傷了誰都不好。

  自己已經得罪了文侯,不能再得罪其他人,不然以后只能回家賣紅薯了。

  衙丁們早被文白睦嚇破了膽,怎么聽他的話,就連在他身后押著其他人的衙丁們都心生退意。

  受制于鴛鴦長刀的文白睦,此時已行動自若,早已伸出右手,抓向四下躲避逃命的衙丁,雙指如同撕紙一般將套在脖子上的鐵環(huán)撕開,俯下頭便咬下衙丁的脖子。

  “救命?!毖枚∑鄳K的聲音瞬間湮滅,身體頹了下去。

  文白睦還沒過癮,用牙齒撕著脖子。

  本以為自己足夠強大,強大到無論真相是什么都能夠接受。

  當無奕看到眼前這一幕,她最后的堅強分崩離析。

  文白睦,那個經常和自己搶荀芷菜品的紈绔少年,轉瞬間已經變成了嗜血殘暴的惡魔。

  她也曾做出這樣的舉動,也曾失了心智般對血的渴望,難道身上的毒和文白睦一樣。

  最終自己也要變成文白睦這般,失去了理智,然后咬向血親好友?

  她驀然眼前一黑,倒在慕容曜的懷里。

  看著無奕慘白的臉,微微的痛意從心底升起,自己還是高估她了。無奕已經暈了過去,他再留在這里已經毫無意義。

  至于廳堂所發(fā)生的一切,跟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當他抱著無奕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袁飛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屏風后面竟然還藏有人。

  他卻一點感知都沒有,是此人功力高深,還是他被文白睦轉移了注意力,而沒有發(fā)現。

  不管是哪個原因,此人現在出現,必定沒有好事。

  這一突變,讓眾人心里更加慌亂。

  袁飛舟右手緊按著鴛鴦短刀,看著慕容曜抱著一個妙齡少女從容地走過,卻不敢前去阻攔。

  身后文白睦已經吸完了血,已經找到了新的目標,那就是慕容曜懷里的那個少女。

  文白睦提步躍過逃散的衙丁們,如風掠過袁飛舟身邊,帶在身上的鐵鏈飛起,重重地擊向袁飛舟的面目。

  袁飛舟連忙側過身,還被鐵鏈帶起的風擊中額頭,一縷血便滲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流。

  文白睦腳步不停,嘴邊的涎水滴在地上,“給我,給我……”

  嘎嘎嘎怪叫著沖向慕容曜。

  還未碰到慕容曜的后背,一股大力便撲面而來,將文白睦撞到了廳堂的屏風上,骨頭破碎的聲音,突兀又響亮。

  袁飛舟看著慕容曜的身形一頓,繼續(xù)往前走著。

  待他回頭望向文白睦,才發(fā)現他身形委頓,面色的紅斑已經散去,轉為蒼白,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看到此景,袁飛舟喜憂參半,喜的是文白睦不能再傷人了,憂的是文白睦變成這樣子,自己怎么向文侯交差。

  心思一轉,袁飛舟便生一計,正要喚隨從聽命,一股子煙味和熱浪便撲面而來。

  “不好了,著火了?!毖枚兗娂娡馀?,文白睦跌到的地方早已經成火海,一個人影在里面翻滾著,慘叫著。

  袁飛舟本想將文白睦救出來,誰料火勢很猛,肆虐的火苗便燒著了他的衣衫,轉眼頭發(fā)眉毛便被撩著了。

  一個披風便兜頭蓋了下來,他稀里糊涂的便被人拉著出來。

  直到明月樓外,袁飛舟方才站定,扯開罩在頭上的披風。

  眼前出現了六個身穿黑色盔甲的人,帽子上插著赤色飛羽,為首一人扛著黑精鋼打制而成的闌檻,其余幾人胳膊上纏著黑黢黢的精鋼鏈。

  是赤羽軍,竟然連赤羽軍都出動了,看來這一次疫亂勢頭不小。

  “如今明月樓已經毀于一炬,線索也斷了,”謝無垠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看上去狼狽極了,衣衫上盡是血跡和灰土。

  袁飛舟盯著謝無垠,眼里都快冒火了。這家伙去哪了?

  明明是監(jiān)察司和五城戍防營聯合出手,這個紈绔子弟竟然將自己的兵士帶走了,等到一切落定了才回來。

  這,這,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吧。

  袁飛舟正想向前質問謝無垠,只見謝無垠朝他抱歉的做個揖,“真是對不住了,袁校尉。本人疏忽大意,考慮不周,導致貴部傷亡慘重。你且放心,撫恤金由我謝無垠出?!?p>  “此話不對,我部戰(zhàn)士傷亡撫恤自有章程,就不用謝案首來擔當了。只是有一事,需要謝案首交待明了,不讓我部將枉死。”

  袁飛舟步步急逼,向謝無垠走去。

  “且慢,我與赤羽軍還有話要說,待完事,我必定向袁校尉請罪?!?p>  謝無垠直接略過袁飛舟,走到赤羽軍身邊,對著為首的人說道,“趙副使,看來線索到此已經斷了,之后的事情就由監(jiān)察司和五城戍防營來追查了?!?p>  “凡是最近在明月樓出沒的人,一一查明,絕不會放過一人。只是方才抓到的那個人,需要你們辛苦些,護送到城南長皋坪的無相寺。”

  “謝案首,你客氣了,這我們赤羽軍分內之事。趙某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p>  趙副使看著謝無垠背后站著的袁飛舟,心里有些不快。

  “您請講。”謝無垠畢恭畢敬的說道。

  今天幸虧有赤羽軍,不然自己還真的回不去了,回去了估計也會被爹爹削得更慘。

  “為一方官,便需盡一天職。你手下的衙丁們都太懶散了,功夫也不到家,此戰(zhàn)役時日還長,你且要多費心,畢竟他們也是一條命,而不是炮灰。”

  趙副使沉重的說道,“袁校尉也是,雖是兩司合力,便在兵力將術上多磋磨。趙某拙見,望兩位能夠慎思。就此別過,不送?!?p>  說罷,轉身走了。

  趙副使一轉身,袁飛舟才發(fā)現他肩上扛著的闌檻里面,竟然窩著一個人。

  雖然被鐵鏈子捆著嚴嚴實實,那張臉卻十分熟悉,分明是剛才躺在屏風里的文白睦。

  那家伙在自己眼前被燒死了么,怎么還在里面。

  謝無垠看著一臉驚恐的袁飛舟,只好拍拍他的肩,說道,“袁校尉,我這邊事情已了,不如找個地相商一番如何?!?p>  袁飛舟愣了愣才回過神,忙說道,“寒舍便在附近,如若不嫌,謝案首可與我同去?!?p>  擠在一旁的衙丁們看著自家案首就要揚長而去,趕緊喊道,“謝大人,這些人怎么辦?”

  謝無垠看著衙丁們押著那幾個人,只是神志不清,還沒有到傷人發(fā)狂的程度,準備讓他們送往監(jiān)察司里放著。

  又轉念一想,不成,萬一出了事情,那可就糟了,便忙說道,“且?guī)Щ乇O(jiān)察司,晚上的時候,赤羽軍會來帶走汪包子,到時你們可交于他們。切記,別再路上讓這些人走脫了?!?p>  幾個衙丁得令,便押著那幾個人往監(jiān)察司走去。

  只留謝無垠和袁飛舟在此處,等到他們走沒影了,兩人才準備離開。

肥喵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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