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院中,莊芳儀正在搭配繡絲繡線。
“沛文,你覺得這個并蒂芙蓉的繡絲用什么線繡好?”莊芳儀拿著來自晉,梁不同國界的絲線問道。
“這……”沛文左看看,右看看,并不曾看出什么不同,“奴婢見識淺薄,娘娘選哪個哪個便是最好的?!?p> 莊芳儀笑著瞥了她一眼,“滑頭!”
沛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走了進來,“奴才小水子給莊芳儀請安?!?p> 莊芳儀打量了他一下,道:“起來吧。”
“奴才奉昭夫人之命來請芳儀前去敘話。”小水子低著頭道。
“你是昭夫人宮中的?我怎么從未見過你?”莊芳儀疑惑道。
“奴才是新來的,所以芳儀才不曾見過奴才。”小水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道。
莊芳儀心下有幾分疑慮,但萬一真的是昭夫人宮中的呢。
“好了,你下去吧,待本小主整理一下妝容即刻便去。”
“諾?!?p> 小水子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待退到門口轉(zhuǎn)身離去。
“小主,我看這個人好生奇怪,這其中會不會有詐?”沛文道。
莊芳儀扶了一下頭上的蝴蝶流金步搖,“有沒有詐去一趟不就知道了么?!?p> “幫我梳妝吧?!鼻f芳儀放下繡線,移步到臥房。
“諾?!迸嫖木o跟其后。
莊芳儀整理好儀容后便即刻去了清涼殿。
小水子回到清涼殿復命,一進殿便是滿室的檀香味,身著淺藍上衫,齊腰白色儒裙的昭夫人坐在那兒抄寫佛經(jīng)。
“回稟夫人,奴才已經(jīng)去請過莊芳儀了,芳儀說即刻便來。”
昭夫人并未抬頭,只依舊抄寫著這一卷,還剩幾個字便寫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p> “諾。”小水子抬頭瞄了一眼宛若仙子的昭夫人,隨即低下頭去,恭敬地退了出去。
“夫人,這小水子的底細還不清楚還是別讓他在跟前伺候吧?!蹦纤蛇M言道。
“無妨,不過是些傳話的活兒,本宮不過是想找莊芳儀聊聊,打發(fā)打發(fā)時光,讓誰去都是一樣的?!闭逊蛉藢懲甑囊痪矸鸾?jīng)移到桌子上方,待墨跡透干。
昭夫人看向南松道:“估摸著她們應(yīng)該要來了,你去門口迎一迎吧?!?p> “諾?!?p> 看著南松離去的背影,昭夫人若有所思,這個人留不得了,只是怎樣才能發(fā)揮她最大的價值呢?
芳華殿里好一派熱鬧景象。
這日里安貴儀興起,要自己制胭脂,宮人門早早便去摘了新鮮的花瓣回來,清洗了一遍后晾曬的晾曬,搗碎的搗碎。
準備好搗碎月季花,紫草,放入杏仁油中浸泡,把蜜蠟用熱水融化。將紅花液與蜂蠟充分攪拌融合,再取一些烘干的月季研磨成粉,將幾種粉一起放入研磨器中充分混合,倒入先前準備好的精油,仔細研磨,不能結(jié)塊,充分融合后盛入小瓷罐中常溫保存,并保持干燥。曬干后便完成了。
安貴儀看著這一罐罐成品,欣喜道:“這幾罐給皇后娘娘送去,那兩個給容嬪送去?!?p> “諾?!睂m女們應(yīng)聲,一個個上前拿著東西前去送禮。
迎春一臉喜色的走了進來,走到安貴儀身旁,在她耳邊悄悄說道:“貴儀大喜!柳姨娘瘋了!”
“當真?”安貴儀確認道。
迎春看了眼還在搗鼓胭脂的宮女們。
安貴儀對著她們道:“好了,你們先出去吧?!?p> 待人走光后,安貴儀迫不及待地問道:“是怎么回事,你快與我說說?!?p> “果然如娘娘所料,柳姨娘沒收到娘娘的回禮便對著老爺又哭又鬧,發(fā)了好大一頓牢騷,然后老爺便把娘娘給他的玉佩給了柳姨娘。那柳姨娘為了炫耀,天天帶著這塊玉佩給夫人請安?!?p> “那母親可有礙?”安貴儀聽到這焦急道。
“夫人無礙,這東西得日夜帶著,慢慢積淀,那柳姨娘帶了有三月有余,脾氣愈發(fā)暴躁,整日里混混沌沌,前兩天還打傷了老爺,大夫說她得了失心瘋,現(xiàn)下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起來了?!庇旱馈?p> 安貴儀仿佛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移了去,心下甚是快意,“既然已經(jīng)瘋了,那過幾日自己一不小心死了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諾,奴婢這就派人傳話出去?!薄?p> 想起從前在府中過的日子,明明是嫡女卻總是被庶女壓了一頭,什么好的都先供著柳姨娘他們,賢良懦弱過頭的母親,讓人欺負到跟前都不敢吭聲,那樣憋屈的日子,總算是過去了。
想著想著安貴儀閉上了眼,流下了兩行清淚。
往后我一定會越過越好,越爬越高,能夠護住我的母親弟弟,不讓他們再受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