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華杰陰冷的表情讓劉辰軒看得膽戰(zhàn)心驚,此刻他已是上了賊船,再無后路。
于是他趕緊抄起手中的木棍向站都站不穩(wěn)的鄭一龍頭上砸去。由于失血過多,鄭一龍兩眼發(fā)黑,身體沉重,他想要躲卻躲不過,他只好抬起手來,堪堪擋住了劉辰軒的攻擊,劉辰軒勢大力沉的一擊讓他險些栽倒在地,身體虛弱,他無力攻擊,只能狠狠地瞪著劉辰軒,目光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劉辰軒看著鄭一龍可怕的眼神,心中泛起一絲波瀾,他的手卻沒有停下,木棍一下又一次地砸向鄭一龍,每次都讓搖搖欲墜的鄭一龍搖晃不已,但他始終沒有倒下,劉辰軒的瞳孔微微縮小,他的心中仿佛什么破碎了,他吼道,
“為什么還不倒!為什么還不倒下去!你還要堅持到什么時候!!”
他仿佛瘋魔一般,將木棍武得虎虎生風(fēng),木棍打在鄭一龍的身上發(fā)出一聲接一聲的悶響,周凌愣愣地看著像是戰(zhàn)神一般屹立不倒的鄭一龍,她的淚像是開了閘一般,淚流不止,她無助地喃喃道,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不要。。。不要。。?!?p> 鄭一龍能夠感受到全身的麻木感,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意識也開始恍惚起來了,要結(jié)束了嗎?
周凌的聲音呼喚著他,似乎能夠為他提供力量一般,他的能夠清楚地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似乎狀態(tài)好轉(zhuǎn)了一些,意識也清晰了一點,“回光返照嗎?”
在場眾人都沒發(fā)現(xiàn)的是翡翠身上晶瑩的綠光一絲又一絲的泛起,那些綠色的絲線,在空中飄過進入了鄭一龍的身體。
“這最后的時間,這最后的時間!”
鄭一龍的表情堅定了起來,本來搖搖晃晃的身體也仿佛重新?lián)碛辛肆α?。下一刻,在劉辰軒驚愕的眼神中,他用手接住了木棍,然后順勢一拉將劉辰軒給拉到了身前。
“打爽了嗎?!”
鄭一龍拿頭部猛地撞在劉辰軒的臉上,這人體最硬部位之一在鄭一龍拼了命一般用力之下,劉辰軒整張臉像是被鐵錘砸過一樣,居然有那么一瞬間凹進去的感覺。
鄭一龍也不好受,傷口被牽動,讓他差點倒下去,他輕輕地說道,
“周凌。。。我來牽制住錢華杰。。你帶著翡翠。。快跑!”
說完,他便大吼一聲,向著正一臉驚愕的錢華杰撲了過去,
“快跑??!”
“快跑??!”
薛霜聲嘶力竭的吶喊,混雜著她絕望的哭泣聲,也在這個時候響起。周凌狠狠地抹了抹眼淚,用力咬破了嘴唇,鮮血的氣息在鼻腔中彌漫,讓她也堅定了一點。
薛霜的絕望和鄭一龍的堅決,讓她不再猶豫。
她強忍著內(nèi)心的悲傷將眼前的障礙物搬開,她的指甲不小心掛到了什么上,鮮血長流,鉆心的疼痛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她依舊不停地扒拉著堆疊起來的障礙物,只恨自己的孱弱。
“混賬!”
錢華杰躲過鄭一龍的一撲,看著周凌拆除著障礙物,這可是他的獵物!不能讓她們逃了!他對在地上捂著臉慘叫的劉辰軒說道,
“廢物!給我起來!她們要是跑了,老子把你扔天臺下去!”
鄭一龍一撲不中,強忍著又慢慢襲上心頭的困倦與疲憊,他怒吼一聲,
“誰也別想從我這兒過去!”
他糾纏著錢華杰,對錢華杰的攻擊不躲不閃,雖然以現(xiàn)在他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辦法打敗錢華杰了,但他眼神卻依舊堅定無比。
劉辰軒緩過勁兒來,他強忍著眩暈,眼中帶著熊熊的怒火,他的目光從鄭一龍身上轉(zhuǎn)移到了周凌身上,他恨恨道,
“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來妨礙我!”
“那時候也是這樣,這時候也是這樣!”
劉辰軒原本英俊的臉被憤怒變得扭曲不已,看了一眼糾纏在一起的鄭一龍與錢華杰,他拾起木棍沖向了周凌,他邊跑邊獰笑道,
“周凌!別想跑啊!”
周凌聽到了劉辰軒的聲音,她手上一刻不停,繼續(xù)拆除著障礙物,一邊流著淚叫道,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
“貴人多忘事?。∫皇悄?,我現(xiàn)在怎么可能還是你的下屬!”
劉辰軒瘋狂地吼道,
“明明那個升職的機會是我的!是我的!非要來妨礙我!”
劉辰軒腦海中泛起當(dāng)時的事情,他作為后輩,資歷尚要比周凌小一屆。恰好那年他們小組組長升職,組長位置空缺,周凌能力各方面都很出色,而且資歷也是足夠,是小組組長的候選人之一。而野心勃勃的劉辰軒也想要坐上小組組長的位置,自知資歷不夠的他想到了一個計劃。
他偷偷利用他發(fā)現(xiàn)的公司的漏洞做了一個子虛烏有的項目,想以這個項目博取公司領(lǐng)導(dǎo)的眼球以期上位,并且如果成功還能夠從公司拿到一大筆錢。劉辰軒有把握不讓公司察覺,但是在無意中卻被周凌發(fā)現(xiàn),周凌向公司領(lǐng)導(dǎo)反映了這件事,破壞了劉辰軒的計劃。雖然周凌念及情誼并沒有告發(fā)劉辰軒,但是這也讓劉辰軒一直懷恨在心。
“一切都結(jié)束了!”
劉辰軒帶著瘋狂的笑容說道,手中的木棍向周凌的頭上狠狠砸去。周凌流著淚依舊無知無覺地拆著障礙物,沒有在意向她揮來的木棍,絕望的她喃喃道,
“還有一點。。還有一點。?!?p> 木棍與身體接觸的聲音傳來,周凌停下了動作,她身前的障礙物撒上了一片大小不一的血液,她卻沒有感受到疼痛,但是淚依舊不斷地流著。
“。。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好好。。?;?。。下。。去。?!?p> 鄭一龍像是壁壘一般擋在周凌的身前,滿身的鮮血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猙獰,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周凌的身上,眼中卻流下了淚。雖然周凌沒有回頭,但是她依舊能夠感受得到他溫暖的眼神,她忍住心頭的悲傷,總算是把最后一個障礙物給推到了樓道里。
“給我死吧!妨礙我!妨礙我!我讓你妨礙我!”
劉辰軒不斷地揮動著木棍砸在鄭一龍的身上,皮開肉綻,這讓劉辰軒像是聞到了血腥的鯊魚,他雙眼變得通紅。
“咔擦!”
木棍不堪重負,斷成了兩截,劉辰軒看著木棍尖銳的尖端,他獰笑一聲,
“去死吧!”
木棍刺破血肉,破開前胸的皮膚,貫穿了鄭一龍的身體,劉辰軒喘著粗氣大聲狂笑道,
“該死!該死啊!誰叫你來妨礙我的!”
周凌被血與淚弄花的臉上是無盡的溫柔,她將翡翠慢慢地抱起,送到了樓道里,然后輕聲地說了句,
“翡翠,快跑!”
她絕望的臉上帶著笑,似乎想讓翡翠心安。下一刻,一雙大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將她生生給拖了進去。
“你想跑哪兒去?”
錢華杰戲謔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絕望在她的內(nèi)心中蔓延,她輕輕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