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shí)分,除了更夫不時(shí)的打更聲引來幾聲狗吠,青空鎮(zhèn)已陷入沉睡,靜悄無聲。
吱呀——
木門打開的聲音在寧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遠(yuǎn)處的院子,有人端著木盆走了出來。
“你發(fā)生了何事?”
依舊是一襲黑色衣袍,依舊是被兜帽遮住的面容,一如往常的低沉之音。
“是你?”
見是黑袍男子,蘇庭月訝異的神色很快平復(fù)下來。
“以你的敏銳,不該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焙谂勰凶拥溃骸澳惆l(fā)生了何事?”
“……”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愛說話。”黑袍男子搖頭,右手猛然探出,扣住蘇庭月的手腕。
手腕被黑袍男子突如其來的動作扣住,蘇庭月手上木盆不穩(wěn),跌落在地,灑下一地黑水。
“你中毒了?”黑袍男子皺起眉頭,“你身上游走著一股很奇怪的氣息,而且身體的溫度異于常人?!?p> 蘇庭月掙脫被黑袍男子扣住的手,淡淡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你覺得呢?”
蘇庭月微微垂眸。
黑袍男子望了蘇庭月一眼。
黑袍男子蹲下身,捻起地上的泥土,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血腥的味道,你同伴也受傷了?!?p> 黑袍男子站起來,“闊別不久,你中了毒,靈力被鎖?!?p> 明明面容被兜帽遮住,看不見任何表情,可蘇庭月覺得,自己還是看見了兜帽下,黑袍男子固執(zhí)的眼神。
微微嘆了口氣,蘇庭月道:“是化骨生香?!?p> 寂靜的空氣,漂浮沉默的氣息。
“呵……”
良久,黑袍男子發(fā)出一聲自嘲似地輕笑。
“得到答案,你也該走了?!碧K庭月彎下腰,把木盆拾了起來。
“上次在地下宮殿,想必夜墨不辭而別?!焙谂勰凶拥溃骸澳悴幌胝宜藛??”
端著木盆的手微微收緊,蘇庭月沉默不語。
黑袍男子看著神色如常的蘇庭月,道:“你會失望嗎?蘇庭月?!?p> “什么也沒有?!碧K庭月淡淡道:“什么也不會有?!?p> 黑袍男子輕笑,“你騙不了自己?!?p>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p> 更夫打更的聲音響了起來,風(fēng)聲迎著清脆的敲鑼聲,傳來兩道奔走的氣息。
“我會再來的?!?p> 黑袍男子身形微動,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shí),一青一黑兩道人影落在蘇庭月面前——
正是從灰塵澗歸來的福桓和蕭君辰。
兩人風(fēng)塵仆仆,臉上雖未見疲憊,眉宇中倒是添了一絲憂愁。
三人彼此交匯的眼神中,蘇庭月已明白,他們此回并未取得淡草。
“詩蓉如何?”
“吐出了第一口黑血?!?p> 福桓抿了抿嘴,“三天內(nèi)沒有淡草,回天乏術(shù)?!?p> “灰塵澗有何變故?”
以蕭君辰?;改芰Γ辉摽帐侄鴼w。
蕭君辰道:“淡草畏光,若以光照耀,則會隱匿身形,無法取得?!?p> 蕭君辰進(jìn)入灰塵澗時(shí),正值子時(shí),恰逢淡草開花結(jié)果,蕭君辰正要采摘,淡草忽然消失。
此時(shí),灰塵澗內(nèi),傳來蝶蝠發(fā)出的轟鳴之聲。
洞內(nèi)轟鳴聲更甚,蕭君辰不敢硬接。
蘇庭月心中一窒。
蕭君辰道:“灰塵澗深不見底,被光照的蝶蝠雖不動,未被光覆蓋的蝶蝠攻擊更加強(qiáng)烈。”
“我們需在完全黑暗的情況下,攻破及提防洞內(nèi)一切蝶蝠,取得淡草?!备;傅溃骸拔ń裰?jì),須在三天內(nèi)取得克制蝶蝠的靈器?!?p> ?;傅溃骸扒嗫真?zhèn)有一間經(jīng)營百年之久的藏寶館,興許有生機(jī)?!?p> 蕭君辰三人商議之際,離他們不遠(yuǎn)處的高樓屋頂上,身穿黑袍的男子默默望著蘇庭月的背影。
許久,黑袍男子轉(zhuǎn)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