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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事講將1

第六十五章 總督三邊——傅宗龍

史事講將1 徐夏半生 4248 2023-01-21 15:00:00

  傅宗龍,字仲綸,一字元憲,號括蒼、云中,云南云南府昆明縣人,明末重臣。授銅梁知縣,調(diào)巴縣,行取入為戶部主事,久之授御史。遼陽失守,請戰(zhàn)領(lǐng)兵,巡按貴州,打敗水西土司安邦彥,以兵部右侍郎總督薊、遼、保定軍務(wù),不久罷官。召為兵部尚書,以不能從諛承意,忤旨下獄,從獄中釋出,起為總督陜西三邊軍務(wù),由陜?nèi)朐?,與保定總督楊文岳合圍李自成、羅汝才聯(lián)軍。中伏大敗,逃至項城,與戰(zhàn)陣亡,復(fù)兵部尚書職,贈太子少保,謚忠壯。

  后金攻陷遼陽,明熹宗下詔募兵,傅宗龍自告奮勇要過去,僅一個多月,就募到五千精兵。第二年,安邦彥起兵造反,包圍了貴陽,一時土匪蜂擁而起。傅宗龍上書請朝廷撥出國庫銀幫助云南將士,開通建昌的交通,打通由四川進入云南的道路;另外設(shè)置一名偏沅巡撫,罷免膽怯退避的總兵薛來胤。熹宗大都采納了他的意見。

  傅宗龍又上書自請出去討伐賊兵,說:“在武定、尋甸作亂的是東川土酋祿千鐘。在沾益、羅平作亂的是一個女賊設(shè)科和她的同伙李賢等人。圍攻普安,在云南、貴州邊口上作亂的是龍文治的妻子及其同伙尹二。圍困安南,占領(lǐng)關(guān)索嶺的是沙國珍及羅應(yīng)魁等人。圍困烏撒的是安效良。對這些人,我都熟知他們的生平,他們不是我的對手。我愿意以四川巡按兼貴州監(jiān)軍的身份過去消滅這幫小丑?!膘渥诜浅8吲d,就交給有關(guān)部門討論,恰好這時傅宗龍因為生病回鄉(xiāng),沒能最后實行。

  貴州巡撫王三善中計身亡,其夏即起用傅宗龍巡按其地,兼監(jiān)軍。初,部檄滇撫閔洪學援黔,以不能過盤江而止,宗龍既被命,洪學令參政謝存仁、參將袁善及土官普名聲、沙如玉等以兵五千送之。宗龍直渡盤江,戰(zhàn)且行,寇悉破,乃謝遣存仁、善,以名聲等土兵七百人入貴陽,擒斬其愚,軍民大快。宗龍盡知黔中要害及土酋逆順,將士勇怯。巡撫蔡復(fù)一倚信之,請敕宗龍專理軍務(wù),設(shè)中軍旗鼓,裨將以下聽賞罰,可之。宗龍乃條上方略,又備陳黔中艱苦,請大發(fā)餉金,亦報可。三善令監(jiān)軍道臣節(jié)制諸將,文武不和,進退牽制,宗龍反其所為,令監(jiān)軍給芻糧,核功罪,不得專進止。由是諸將用命,連破賊汪家沖、蔣義寨,直抵織金。

  總理魯欽在陸廣河戰(zhàn)敗,傅宗龍上書說:“不聯(lián)合云南、四川,貴州就沒法平定賊寇;不集中總督的事權(quán),就不能聯(lián)合云南、四川的兵力。請召回朱燮元,讓蔡復(fù)一兼帶總督四川,在遵義開設(shè)總督府。同時把四川巡撫移駐永寧,云南巡撫移駐沾益,貴州巡撫移駐陸廣,沅州巡撫移駐偏橋,從四面一起進兵,發(fā)二百萬餉銀給他們。此外請更換貴州、四川巡撫!”熹宗因為蔡復(fù)一剛打了敗仗,命令解除他的職務(wù),讓朱燮元接替了他,同時任命尹同皋巡撫四川,王瑊巡撫貴州,沅州巡撫閔夢得遷移了駐所,和傅宗龍的主張完全相同。

  陸廣之戰(zhàn)失敗后,各地苗賊又蠢蠢欲動,蔡復(fù)一、傅宗龍一起商議,打敗了烏粟、螺螄、長田等地的叛亂苗人,把平越的賊兵給打了個大敗,搗毀了他們的一百七十個營寨,賊寇的同伙漸漸少了。傅宗龍于是上書講述屯守的辦法,他說:

  “四川用屯田來防守,貴州卻應(yīng)當用防守來屯田。因為安邦彥的土地有一半是在水外,仡佬、龍仲、蔡苗等雜色人種,和他在危急時相互幫助。賊寇外邊有封藩,我邊界上卻沒有屏障,這就是貴州兵力分散就越發(fā)無能為力的原因。我所謂的用防守來屯田,就是說先要派兵占領(lǐng)河流,奪取賊兵所憑仗的地勢,然后安撫或剿滅各雜色人種,根據(jù)渡口的大小,分別設(shè)置大小水寨,挖深溝,筑高臺,設(shè)立烽火臺、炮臺。小渡口就用木石堵塞起來,務(wù)求一粒米都運不到水內(nèi)來,一個賊都逃不到水外去,這樣賊寇就不能把我們怎么樣了。再命令沿河部隊都操練水戰(zhàn),當賊寇在對岸耕種時,頻出奇兵,渡過河去干擾他們,賊寇不敢再靠近河道居住時,我們就可以討論屯田了。

  “屯田的辦法有兩條:一是清理各衛(wèi)所原有的田地,二是割取反賊原有的土地,用我們衛(wèi)所的辦法推行屯田。貴州不擔心沒田,只擔心沒人。臨時來的客兵聚散無常,不能久駐,不如仿照祖宗定下的制度,把全部屯田都分給有功人員,視功勞大小,做官大小,從指揮、把總到小旗,給他們應(yīng)得的屯田作為世襲產(chǎn)業(yè),但禁止他們買賣。這樣不消朝廷招徠移民,貴州的戶口自然會多起來。我所謂的用防守來屯田就是如此。不過這樣辦成,兵力應(yīng)當使用四萬八千人,餉銀應(yīng)當每年花費八十多萬兩,時間應(yīng)當?shù)却?,這樣子以后賊寇就可以全部消滅干凈了?!北坑懻摵笸饬怂囊庖姟?p>  蔡復(fù)一死后,王瑊來接任,凡事都靠著傅宗龍來辦理,傅宗龍于是逐步剪除了水外的叛逆隊伍,打算大力興辦屯田。安邦彥怕了,妄圖過來破壞,大舉渡河過來入侵。傅宗龍在趙官屯打敗了安邦彥,斬除了老蟲添,威名大振。那個時候,大帥剛剛死去,整個貴州受到震動,朱燮元遠在四川,王瑊虛領(lǐng)其職,不是傅宗龍,貴州差點完了。朝廷下詔升傅宗龍的官為太仆少卿,后來傅宗龍丁憂回家去了。

  傅宗龍起任原職,朝廷采納孫承宗的推薦,提拔傅宗龍為右僉都御史,巡撫順天。不久,轉(zhuǎn)任兵部右侍郎兼僉都御史,總督薊門、遼東、保定軍務(wù)。

  此后,傅宗龍因為一點小事被罷官,過了很多年,李自成大舉進入四川,攻下四川的三十多個州縣,崇禎帝才想起傅宗龍,說:“假使傅宗龍巡撫四川,賊兵怎么能達到這種地步!”于是,催促兵部把傅宗龍從家里起復(fù),傅宗龍到四川接替王維章后,與總兵羅尚文打退了起義軍。因為楊嗣昌的推薦,傅宗龍被召入朝中擔任兵部尚書,離開了四川。

  傅宗龍自從平定貴州的亂賊以后,共十四年當中總是一會兒得到起用,用不久就又免除了官職,傅宗龍到京師后進去朝見崇禎帝。他為人剛直不屈,不會順著人的脾氣討好人,崇禎帝憤恨兵部長官不稱職,楊嗣昌因為狡詐得到了崇禎帝的欣賞。

  傅宗龍為人樸直、忠厚,剛覲見就講百姓困窮,國家財力虛竭,崇禎帝相當肯定這一點,只是傅宗龍說個不停,崇禎帝聽膩了,于是不高興地說:“你是來整頓軍事的!”傅宗龍退出以后,崇禎帝對楊嗣昌說:“怎么回事?傅宗龍過去治理貴州很有一套,現(xiàn)在卻只講這些瑣屑的事務(wù),都是他人唾余的事,這是怎么回事?”從此,傅宗龍有所奏請,大都被駁回了。

  熊文燦罷官以后,傅宗龍就上書講:“過去賊兵東竄西逃,所以楊嗣昌提出劃地剿滅的辦法?,F(xiàn)在流竄不停的賊兵都停在了各自的地盤上,請讓我過去在短期內(nèi)辦成解救危急的功效吧!讓總理只管轄湖北、河南,陜西總督兼管四川,鳳陽總督兼管安慶,各自統(tǒng)率所屬部隊穩(wěn)住本鎮(zhèn),我預(yù)期十二個月內(nèi)取得成功?!边M而推薦說湖廣巡撫方孔炤可以接替熊文燦,崇禎帝不予采用,用楊嗣昌去擔任督師。

  楊嗣昌外出擔任督師以后,遞上奏章請撥軍糧,兵部不能完全供給他,楊嗣昌就彈劾尚書不稱職。傅宗龍也彈劾楊嗣昌,說他白白耗費國家的財力,不能報效國家,還要盛氣凌人,欺負朝臣。正好這時薊遼總督洪承疇請任命劉肇基為團練總兵官,宦官高起潛又揭發(fā)劉肇基為人懦弱、膽小,傅宗龍沒有立即答復(fù)他們,崇禎帝就發(fā)火了,批評他抗旨,要他回稟真相。傅宗龍的奏章交上后,又被看作是把封疆大事視同兒戲,就因此被投入監(jiān)獄。法司判為充軍邊疆,崇禎帝不同意,想把他處死。

  楊嗣昌死了,新任兵部尚書陳新甲推薦傅宗龍的才干,崇禎帝一時沒有答話,過了很長時間才說:“他倒是樸實、忠厚。朕以對他的愧疚之心來任用他,他應(yīng)該不計前嫌,為朕盡死力才是?!庇谑?,把傅宗龍釋放出來,讓他以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的職銜去接替丁啟睿,總督三邊軍務(wù)。

  那個時候,李自成有兵馬五十萬,剛剛打下了河南洛陽,又進犯開封。羅汝才又從南陽開赴鄧州、淅州,與他會師,崇禎帝命令傅宗龍專門對付李自成。傅宗龍打算集結(jié)關(guān)中的全部軍隊、糧餉出關(guān)開戰(zhàn),但是所屬的府縣發(fā)生旱、蝗災(zāi)害,已經(jīng)無法應(yīng)征了。

  傅宗龍帶領(lǐng)四川、陜西的兩萬部隊開出潼關(guān),駐扎在新蔡,與保定總督楊文岳的部隊會合。然后,由賀人龍、李國奇率領(lǐng)陜西部隊,虎大威帶領(lǐng)保定部隊,一起架起浮橋,東渡汝寧,聯(lián)合起來開赴項城。兩支部隊都渡了過去,奔向龍口,李自成、羅汝才也在上游架起浮橋,打算奔赴汝寧,偵察到兩個總督的部隊開來,就把精銳兵力都埋伏到樹林中,佯裝統(tǒng)領(lǐng)各路起義軍從浮橋上過河西去。賀人龍讓后邊的騎兵偵探敵情,騎兵回來稟報說:“賊兵要向汝寧去了,架起浮橋就要渡過河走了?!备底邶?、楊文岳夜間召集諸將,決定明早開戰(zhàn)。

  兩支官軍一起進兵,半路上一個騎兵跑回來說:“賊兵全渡過河了。”又往前走,一個騎兵跑回來報告:“賊兵渡過一大半,三分渡過兩分了?!备底邶?、楊文岳說:“往前追。”又走了三十里,來到孟家莊,時間已是正午。賀人龍、虎大威說:“馬累了,明天再戰(zhàn),停止前進扎營休息吧?!备鱾€部分都下馬解甲,把武器靠到一邊去了,大家四出到村子里尋找馬草。起義軍暗中發(fā)覺后,猛然間從林子里殺了出來,伏兵都沖上來跟官兵搏斗。人龍有一千騎兵卻不參戰(zhàn),李國奇讓自己的部下迎擊起義軍,沒能得勝,結(jié)果陜西部隊、保定部隊都敗下陣來,人龍、大威逃往沈丘,國奇也跟著跑,三總兵的部隊全敗逃了。

  傅宗龍、楊文岳聯(lián)合起來駐扎在火燒店,起義軍用步兵過來攻打他們的營寨,官軍點燃大炮,炸死了一百多起義軍。天黑下來,起義軍引退了,傅宗龍的部隊在西北向,楊文岳的部隊在東南向,憑借戰(zhàn)壕死守。保定部隊當晚逃走了,保定總督的副將挾持著楊文岳的坐騎飛馳而去,當夜跑到了項城。傅宗龍又派出士兵到東南向扎下營,各將領(lǐng)分守壁堡,跟起義軍的戰(zhàn)壘相持。

  傅宗龍傳令賀人龍、李國奇回兵來援救,這兩個總兵不加響應(yīng),傅宗龍說:“他們避死,想必不來了,我難道也避死嗎!”對他的部下講:“宗龍老了,今天陷在起義軍包圍中,我要和大家一道決一死戰(zhàn),不能像他人一樣卷甲逃走?!庇终亳孕@畋緦嵾^去挨著楊文岳守過的壁堡開挖戰(zhàn)壕,堆起戰(zhàn)壘用來拒擊起義軍,起義軍也挖了兩重戰(zhàn)壕來包圍他們。

  陜西部隊的糧食吃完了,傅宗龍殺了騾、馬給他們吃。第二天,營中的騾馬也沒了,就分食陣亡義軍的尸體。營中的火藥、鉛子、箭都放完了,傅宗龍清點士卒,除受傷、死亡的士兵以外,還有六千兵。半夜時分,傅宗龍率領(lǐng)這些部隊偷襲起義軍營,殺死起義軍一千多人,突圍而出。官軍出來后散亂了,傅宗龍步行率領(lǐng)他們邊戰(zhàn)邊走。他們走到離項城只有八里的地方,起義軍追上來,活捉了傅宗龍,然后到城門前喊道:“我們是三邊總督的護衛(wèi)官兵,請打開城門讓總督進去!”傅宗龍大聲喊道:“我是三邊總督,不幸落在賊兵手里,左右都是賊呀!”起義軍向傅宗龍唾口水,傅宗龍罵他們說:“我是朝廷大臣,要殺就殺,怎肯替賊賺城門來茍活!”起義軍抽出刀向傅宗龍砍來,傅宗龍被砍下頭顱,倒下了,起義軍又割下他的耳朵、鼻子,傅宗龍就這樣死在了城門之下。

  崇禎帝聞傅宗龍死訊后,復(fù)其兵部尚書職,贈太子少保,謚忠壯,蔭封子孫為世襲錦衣百戶,并對他予以公祭、公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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