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小子,你就順便幫燕小丫頭弄個‘獸武’吧。我先回白山鎮(zhèn),防止上官宇飛再有什么動作。我就不打擾你們咯,哈哈?!闭f著,了貧已經(jīng)化成一道流光,向著臨來時的方向疾奔而去,只留下了一陣快意的大笑聲,直震得四周的大樹,簌簌的落下大片的青葉。
“臭和尚,我要殺了你?!睌?shù)個時辰后,某處的山林中,傳來了燕羽纖那想要吃人般的叫喊聲。
此時,燕羽纖一手捏著鼻子,另一只手抹起沈傲君遞給自己的黑色粘糊糊的黑汁,極為不情愿的往自己的身上抹去。
她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什么了貧和尚在臨離開前,會笑的那么的快意。原來,他早就知道要沈傲君替自己制作“獸武”,是要付出這種代價的。
燕羽纖甚至猜想,了貧和尚之所以離去,并不是像他所說的那般,要回去監(jiān)視金虎幫。而是知道沈傲君接下來會做什么,而故意離去,讓自己不得不受這份罪。燕羽纖越想越覺得是自己所想的那樣,一邊摸著黑色的汁液,一邊咬牙切齒的咒罵著了貧和尚的陰險。
數(shù)日之后,燕羽纖端坐在一只全身雪白的豹子身上,像是一只快樂的精靈,口中更是哼著輕快的小調。而一身黑衣的沈傲君,則端坐在夜靈的背上,跟隨在燕羽纖身后不遠處。
極地雪豹,八級魔獸,雪豹的進化型。雖然名叫極地雪豹,但是并不生活在極地嚴寒之處。相反,多生活在濕熱的叢林之中。只因為其能夠發(fā)出堪與極地寒流相比的冰雪之術,才被冠以極地之名。而其血脈中,更是有著幾分的神獸的血裔,若是有朝一日,進階成為冰雪屬性的神獸,冰罡雪豹,一點也不為奇。
八級的魔獸的高傲,絕對不會允許被人端坐在其項背之上。顯然,這只極地雪豹,就是沈傲君利用極強的“偷竊”技巧。在一個極地雪豹的窩中,順手牽羊而來的獸卵,所制成的“獸武”。
燕羽纖顯然對正馱著自己的極地雪豹極為的滿意,是不是的撫摸著極地雪豹那一身柔軟的白色獸毛,一臉的寵溺之色,更是難得對著身后的沈傲君露出幾個可以迷死人的微笑。
“哈哈,死和尚,本姑娘回來咯。”燕羽纖一把推來房門,大聲的嚷道。
獲得“獸武”的喜悅,早就將她原本心中要找了貧算賬的念頭,沖的一干二凈了。更是一心只想著向了貧炫耀一番。畢竟,自己的極地雪豹,可是比那藍晶雷獅,可愛上了許多。
“沈少俠,燕姑娘,你們回來太好了,出事了?!睕]有等到了貧和尚的回應,反倒是身后,傳來了白強的聲音。
“出什么事了?”沈傲君問道。
“是這樣的……”
沈傲君聽著白強的敘述,對于事情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就在三天前,原本一直昏迷不省的白景突然醒來。也許是沈傲君所開的藥方效果極佳,原本中毒極深的白景,并沒有像沈傲君所說的那樣,可能落下一身的毛病。反倒是精神矍鑠,一副極為硬朗的模樣。
醒來不到一天的白景,便在家仆白三的口中,對近來白山鎮(zhèn)的一切,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在與了貧和尚道完謝后,不顧任何人的勸阻,硬是安排依然效命于他的一眾弟兄,更是煽動了大量的白山鎮(zhèn)的普通百姓,集體來到金虎幫的門前,宣討上官宇飛的操控魔獸危害鎮(zhèn)里的罪行。更是將上官宇飛勾結外人,謀奪金虎幫幫主之位的事情也是訟之于眾。想借著滔滔民勢,逼迫上官宇飛退讓。
原本一切都向著有利于白景的方向發(fā)展,金虎幫中,那些本就對上官宇飛不滿的幫眾,更是有著一小部分,站到了抗議的人群之中。
白景的行動無異于逼虎跳墻,使得原本還有些許顧慮的上官宇飛,徹底解開了道德上的枷鎖。一直不曾有過動作的上官宇飛,突然不顧一切的對抗議的人群大開殺戒,雙方展開了一場大廝殺。
如今雙方雖然停止廝殺,再次恢復到了對峙狀態(tài)。但是也已經(jīng)有著不下百數(shù)的人失去了生命,傷者更是不計其數(shù)。而其中更不乏一些受到白景煽動而前來的普通百姓。了貧和尚為了防止情況繼續(xù)惡化,這幾天一直在金虎幫外坐鎮(zhèn)。
“走?!甭犕臧讖姷拿枋?,沈傲君帶著燕羽纖,向著金虎幫的方向疾步行去。
金虎幫大門外,一群各式各樣的人手中拿著各種器具,全都一臉憤恨的盯著金虎幫大門的方向。有殺豬屠牛的屠刀,有鋤地犁田的鋤頭耙子,更有廚房搟面皮的搟面杖,形形色色應有盡有。
而金虎幫的大門外,十數(shù)個錦衣大漢,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大刀,眼帶煞氣,一副隨時都要向著對面的人拔刀相向的兇惡模樣。
而就離金虎幫不到百步之遙的一塊空地上,身上的不同的部位纏著厚厚的繃帶的人,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繃帶下殷紅的鮮血依然在絲絲的向外冒著。而這些人更是因為傷口處的疼痛,而在那里無力的哼哼。
“和尚,怎么會這樣?!鄙虬辆谶@里,找到了正忙著安排這些傷者的了貧和尚。
“哎,當日,白景醒來之后,就火急火燎的召集人手,無論我怎么勸阻全都無效。畢竟,這里的土皇帝,還是金虎幫啊。”了貧一聲長嘆,述說著自己的無奈,眼前這么多的人死傷,若是追本求源,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自己散布消息,而才給了白景煽動百姓的機會。了貧和尚雖然平時總是一副無良和尚的模樣,但是依然無法直視這么多人平白喪生。
“哼,這金虎幫的,本就沒一個好人?!毖嘤鹄w難得的沒有與了貧和尚打對臺。她也知道,眼下這種情況,并不是玩鬧的時候。燕羽纖本是一個花季的少女,雖然有些刁鉆古怪。但是,少女的心性依然有著一股不弱于須眉的正義感。
“這就是江湖?!鄙虬辆彩且魂嚨母袊@。起初,是因為覺得斗篷怪人可能與那將“萬獸山莊”滅門的組織有關,而上官宇飛與他勾搭在一起,驅使似蛇似人的怪物為害白山鎮(zhèn),才會幫著白強一起對付上官宇飛。
可是如今,看著白景的手段。也是一副的不擇手段,沈傲君此時也不知道自己幫白強到底是對是錯。
“對了,可從白景口中,探聽到了點什么?”沈傲君想起,先前了貧打算從白景口中,打探斗篷怪人的來歷的打算。
“白景的嘴很緊,咬定了自己也不知道斗篷怪人的來歷。只不過,一直在那里說,再晚,就來不及了。我也是一頭的霧水?!绷素氄f道。
“我才不相信呢,一個陌生人,就這么讓他進入金虎幫,還一來就是個長老。如果這樣,明天我也去混個長老當當?!毖嘤鹄w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也許是聽著身邊的人的不斷的哼哼聲,燕羽纖心中,早就將白景罵了個狗血淋頭。她本就是個愛憎分明的人。
“白景現(xiàn)在在那里?”沈傲君向了貧問道。
“我也不知道,自從那天發(fā)生了廝殺之后,白景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了?!绷素毢蜕幸恢痹谶@里看護傷患,并震懾上官宇飛,一直不曾離去。
“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燕羽纖問道,如今她早已經(jīng)將自己看成是這個三人小團體中的一員了。
“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們回來呢!”了貧和尚看著燕羽纖,再次露出了壞壞的笑容。
不覺,夜已深。
“和尚,你確定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哦?”燕羽纖趴在房頂,向著同樣趴在屋房頂?shù)牧素毢蜕袉柕馈?p> “噓,當然咯,總要有人為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負上點責任吧。”了貧和尚看到一隊金虎幫的幫眾,正從三人藏身的屋頂下走過,壓低著聲音說道。
“就算是這樣,放火是不是太過了點?!本瓦B沈傲君也覺得了貧和尚在今晚打算做的事,有點不靠譜:“再說,就算我們一把火燒了這金虎幫,難保上官宇飛不會拿外面的普通百姓撒氣?!?p> “放心啦,外面一直不肯離去的,基本上都是白景的人,尋常百姓早就在廝殺的第一天就已經(jīng)嚇得回家去了。既然,白景跟上官宇飛都不是什么好鳥,我們就沒必要再給他們留個好窩了。再說,今晚可能還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p> 了貧和尚說的都是事實,外面依然堅持著不肯離去,口喊著要與金虎幫對抗到底的,基本上都是武者。手中之所以拿著各色的器具,說到底,還不是在糊弄那些尋常百姓。了貧可不認為,上官宇飛會因為對方是普通百姓而留手,這一點幾天前就已經(jīng)得到證明了。
這一切,都是白景安排,用以激發(fā)更大的民憤,以期取得更多的白山鎮(zhèn)的百姓的支持后,借以對上官宇飛以及金虎幫的幫眾施壓。畢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上官宇飛這般的冷血,草菅人命的。
“嗯,那先從哪里放起?”沈傲君也同意了貧和尚的說法,既然不涉及普通百姓,沈傲君也就不再顧及許多。
大半年來,與了貧和尚兩人一起的游俠生活,讓沈傲君發(fā)覺,這個所謂的江湖,其實與自己一直生活的東海之濱的叢林,并沒有多少的區(qū)別。那些所謂的武者,其實與叢林中的魔獸并沒什么兩樣。
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一切都是自然的法則下的弱肉強食。這大半年里,沈傲君雖然沒有傷害過一條人命。但,這不代表著,在必要時候,他不會出手,去收割生命。
在沈傲君看來,其實,這與在叢林中,殺掉一只魔獸并沒什么區(qū)別。最少,在他心中,不會留下多少的愧疚。
一切,都是為了活著。沈傲君記得義父曾這么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