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留央那女人,名字不算什么清新脫俗,然而她那般令人過目難忘。
縱然她背叛了他的情感,余霖還是難以割舍。
掖庭的猝死命案,對外秘而不宣。
余霖依舊知曉了,通過他的手段,有人將掖庭的消息透露給了他。
他無處話不安,來不及出手相救,聞悉掖庭命案,驚大于慌。
怎么會,怎么會?她真的萬劫不復、尸骨無存?連連自責,太過懊悔。
他心血翻騰,忽來奇怪著自問自答,茫然望著滿園的花草。
如果當初他不忌憚太多,立刻營救那該多好;可他下意識地猶豫了。
如果當初她自愿效力太師……
如果當初她抑或被迫為太師做事……
繞不過的事,云家一族被連根拔起,云家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崔留央生死未卜那一年十分不尋常,一頭霧水。余霖親自查過,沒有查出絲毫有用的線索。
待再次相逢,情緣迷離,她竟然跟他生分起來,與承武略不清不楚著,是太師設的美人計?還是承武略將計就計?她與承武略是否生了情?承武略冷絕薄情,想必只是利用罷了,留央豈非是太糊涂了。
自問自答,可沒有清晰的答案,余霖迷茫困惑,倍感煎熬。
同時,掖庭之事太過蹊蹺。不禁使得他陷于幻想,覺得許是金蟬脫殼,內心百結難解,生出幾絲僥幸,觸動了心弦。那些糾結擰巴,一切偽裝虛妄的絕情,逐漸瓦解。
略是不安,略是激動,略是心慌。
不再猶豫,不想再錯失了她,想著伺機而動。
余霖內心篤定她定然是活著的。
當下他閑逛于大都之內,角角落落,看得甚為仔細,直到逛至太陽落了山腳,所幸去向了小蝶的鋪子。
“余大人,”掌柜阿威笑臉相迎,親自招呼,引路道,“這邊請。”
余霖與往常無二,臉上平淡不驚。
阿威拿來了上好的茶葉招待。
余霖點了許多杏仁糕。
阿威提醒道:“余大人,還有其他人要過來嗎?”
余霖嘴上平平無奇,順手取出一錠銀兩道:“今日逛了太久,腿腳酸痛,糕點慢慢享用。掌柜是否方便幫忙替我去買輛牛車?”
“余大人若是不嫌棄,我這有牛車可借大人一用!”
“你們也有自己用處,明日我還想駕著牛車去郊野。還是勞煩掌柜跑個腿?!庇嗔匾琅f堅持道。
阿威倒是應聲爽快:“好叻!”
阿威按著余霖所托,盡心去向市集添置了輛牛車。
不過一舉一動,皆在他人眼皮底下。
承武略將所懷疑之人,余霖就在其列,甚至還包括了其胞弟承羅逸,在其四周布下眼線,滲透各處搜集情報。
皇嫂與崔留央的離奇斃命失蹤,最起碼承武略防備著太師余孽,京城之內不可再添亂事。
大都,掘地三尺,難不成還找不到皇嫂與崔留央?太師諸子,隱患皆已斬草除根。如今,不知到底會是誰偷天換日將人帶出了掖庭。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怎地明明好端端的倆人竟然會失蹤,有人居然能混入掖庭來去自如,讓一切盡在掌握的承武暗自不爽、隱隱不快。龍顏更是陰云籠罩著不悅,猜測著誰是這場越獄主謀。
這一場策劃,更像是營救,而非殺人滅口,所以人應該還是活著。藏去了哪呢?
她亂了承武略的心。他在亂想著,瞎猜著救她之人正與留央卿卿我我。若是逮到了她與其越獄主謀,嚴加懲罰,一并殺了?刀下留人?為了她,生出了很多不該有的念頭。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