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洛陽城,路上的景象就越繁華,而人流量也越大。接近中午十分,一行人上了寬闊的官道,那是用土木鋪就、石子墊路,用巨大的青石來當(dāng)路基的近三丈大道。這十多天來,劉乾心里的激動也是越來越強烈:終于要擺脫菜鳥,成為一個職業(yè)者了。而要說最高興的要數(shù)蘇蕓兒,至少表面上看到的是這樣,她已經(jīng)和前幾天那種整日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完全不同,興奮地都吵著要下坐騎走過去。一路上各種賣東西的人都讓她看得眼花繚亂,各種花花綠綠、奇形怪狀的飾品更讓他欣喜若狂,而不時出現(xiàn)的諸多表演也讓她激動的大呼小叫:總而言之,現(xiàn)在的她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tài)之下。
終于一行人來到檢查口,四人在青梔的招呼下下了坐騎,由韓錚負責(zé)坐騎,而劉乾、蘇蕓兒兩人則跟在青梔后面進城。坐騎在城外某個地方可以暫時寄存,故而韓錚并不和三人一起。進城是要交一定錢幣的,劉乾見青梔交了1個金幣,那守城的將官就笑瞇瞇地迎了過來,略過了檢查的程序,直接詢問要不要各種服務(wù),從吃飯住宿到景點娛樂一應(yīng)俱全,甚至劉乾還被特意介紹了一下“春滿樓”!青梔習(xí)以為常地將那個低等軍官趕走,帶著三人步行進城。如果說劉乾在未進城之前就被洛陽城的規(guī)模所震驚,那么此刻面對熙熙攘攘的人流,川流不息的車馬,他只能用驚嘆來形容了。而相對于興奮的劉乾、蘇蕓兒兩人,青梔則淡定地告訴他們要跟緊自己,而且這只不過是洛陽城的外郭,是一半百姓居住的地方,還沒有進入真正的洛陽城內(nèi)!
果然,在步行了將近半個時辰之后,眾人來到一處規(guī)模恢宏的城墻前面。將近百米高的城墻,簡直看不清其最高處,而城墻上每隔一段距離自下而上就有一個大約一米大小的方形洞口,青梔告知他那是用來偵查城墻下的舉動的,里面有著士兵把守。而對于看不清全貌的城墻,那氣勢磅礴的城門則就可以一眼看到:城門相比城墻有些小,約莫八十米高,分為一個將近百米寬的大門和左右各十三個以此減小的小門,而洛陽城的居民則就是通過那個最小的門進出的。城門口有著三個十人小隊來回巡視,每個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身穿重甲的戰(zhàn)士。而要說什么最為宏偉,那么城門之上那塊碩大的匾就是了,巨大的體形不說,上面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宣輝門“。一條護城河縱橫在城墻外,河兩岸柳樹婆娑,景色秀麗非常。在河上有一座石橋,沒有名姓。劉乾怔怔地看著出神,十分驚嘆。而蘇蕓兒則被道路兩旁的各種零食小吃、飾品玩具吸引,兩只烏黑的大眼睛哧溜溜地來回轉(zhuǎn)個不停,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有看看那里。青梔看兩人不同的神情則掩嘴輕笑,對劉乾說道:“這算什么,有機會帶你去‘麗景門’見識見識!”而后又對蘇蕓兒道:“蕓兒妹妹,可不要在這里看花了眼,等會兒進城可還有更好玩的呢!”
在城門外等了將近一個鐘頭,在約莫下午三點左右,四人又重新會合了。青梔帶頭,四人過了石橋,穿過小門進了洛陽城。洛陽城規(guī)劃得很好,進門之后就是一條大道,先走出一段距離的防衛(wèi)區(qū),也就是城防軍的營地,一行人就來到了洛陽城的繁華的區(qū)域,在這里雖然已經(jīng)是下午,但叫賣聲依然不絕于耳。青梔帶著眾人左拐右拐,來到一處平平常常的一層小平房,唯一有意思的是這房子外面有一處小小的竹林,而房子也是由竹子做成的。劉乾跟在后面,進了門。而蘇蕓兒則有些擔(dān)心這個踩上去“吱呀吱呀”直響的房子會不會直接倒掉。房子底部被架起來近一米高,底部由一根根竹子鋪成了地面,往下看去都能看到下面的空隙和地面。劉乾雖然好奇,但卻不再表現(xiàn)出來,洛陽一行已經(jīng)讓他經(jīng)歷了太多的震撼。
屋內(nèi)布置也十分簡單,一張竹簾將屋子一份兩半,能看到的地方只有一張桌子,幾個椅子,以及掛在墻上的幾幅畫和擺在墻邊的一架古箏。不能看到的地方劉乾想,大概就是主人就寢的地方了。這種布置想來主人應(yīng)該是女性,這是劉乾的第一想法。韓錚一路上都是默默地不說話,甚至都沒有進入竹樓,而蘇蕓兒則轉(zhuǎn)了一圈,感嘆一句:“好漂亮的房子!”
“誰?。 ?,一句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安挥醚b了,如果你不知道是我,早就將我們趕出去了!”劉乾一開始以為這個女性貌似和青梔還很熟悉,但從青梔的冷淡表現(xiàn)來看,似乎又不是這樣。就在劉乾還在思考的時候,竹簾被一只雪膩的手掀開,露出一個體態(tài)豐盈的中年女人,面容姣好,著裝考究,一套連衣裙卻掩蓋不去那傲人的身材。只見她面帶笑容地走了出來,癡癡地看著青梔:“你這孩子,總是沒大沒小的?!毖壑心鐞壑閰s絲毫不減。劉乾冥冥間似是有些明悟,然而就在他感覺要抓住的時候有茫然了。
“怎么,這回又有什么事麻煩我啊?”女人目光不離青梔,對一旁的劉乾、蘇蕓兒兩人置之不理。這使得蘇蕓兒有些不高興,她用肩蹭蹭劉乾,輕聲說道:“這女人好奇怪?。 眲⑶钜詾槿?,默默點頭。這時他已經(jīng)能夠完全看到婦人的形貌特征,雖然云鬢遮住了特征的耳朵,頭頂上是“青研”二字卻清清楚楚,這讓劉乾犯了難:到底是姐妹還是母女呢?
“我求你一件事,作為條件,我留在凌虛谷三個月。”青梔臉上的冷漠不減,嘴中吐出的字似乎都使空氣冷了下來。
“什么事這么重要,連你最為看重的自由都放棄了?”女人掩嘴輕笑,回身正好看見劉乾、蘇蕓兒兩人,她忽略了蘇蕓兒,目光定定地停在了劉乾身上?!霸趺矗艹泽@嗎?”青梔似乎對婦人的情緒變化很感興趣,說出嘴卻變了味,反倒像是冷嘲熱諷,使人不快。
然而青研沒有言語,目光依舊看向劉乾,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卻根本不愿意閉上眼,似乎一閉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