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東野元爵府出的這件大事跟我也有點兒關系,因為我也算是“證人”,只要我到前府說一聲,估計就算得不到黃金萬兩,也是賞賜豐厚,可我卻絲毫不想被人知道,原因為何呢,只因為這件大事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允命,你是說你看見那晚是裘通拉著西閩夫人!”
“噓——!允宰小聲點兒!”
我趕緊捂住允宰的嘴,左右四下察看,生怕被人聽到剛剛的話。
這件事說起來還是三天前發(fā)生的,總管夜里喝完花酒從后門回來,路過中府一處不起眼的偏房聽到里面有動靜,本以為是什么小賊在里面偷東西,卻不想叫來人一瞧竟然見到有兩個人在里面做茍且之事,要說是普通下人什么的也就直接杖斃打死了,可這兩個人偏偏還不是一般人,竟然是左陵大人和西閩夫人。
這下子元爵府算是徹底鬧翻了天,東野元爵知道這件事后立即下令所有人不得外傳,一旦消息外漏,任何人等一律立刻處死,而當晚見到事情的人除了總管以外其余全部消失不見,至于當事兩個人被帶到前府以后就再也沒人見過。
終究紙保不住火,更何況是在女人聚集的元爵府出了這種丑事,西閩夫人平日敵對的人本就不少,這下子全都蹦出來翻起花樣,接二連三爆出她平日行為不檢的證據(jù),一個個往火上猛潑油。
東野元爵呢,倒是沉的住氣,一聲不吭,將凡是上報西閩夫人行為不檢的那些夫人小妾全都封口處死,嚇得元爵府里的眾人至此不敢再就此事做什么文章。
而兩位當事人,西閩夫人和左陵大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誰也說不清,是生是死無從探知,倒是左陵大人隨行來的那些人全被一律在府里軟禁起來,我呢,作為臨時被左陵大人收走的小廝,又加上之前是元爵府的下人,按理來說早就被打死了,可是為什么還能安然無恙的和允宰現(xiàn)在在這里說話呢。
原因就是在事情發(fā)生的下午,我突然染上急癥,滿臉滿身紅腫瘙癢出起痘痘,被總管發(fā)派到后府廢房養(yǎng)病去了。
這處廢房本是元爵府給有病的仆人小廝安置的地方,說是用來養(yǎng)病,實際上就是讓他們在這里自生自滅,等他們咽氣了再由人抬出去扔掉。
我環(huán)顧廢房的環(huán)境,屋檐破爛,窗欄稀疏,房前雜草叢生,房后臟亂一片,空氣里滿是灰塵霉爛味道,這里除了我之外,還有角落的五六個小孩在那有一搭沒一搭的吐氣吸氣,看樣子時日不多。
“允宰,那晚的事情肯定有蹊蹺,我見裘通跟西閩夫人很是親熱,晚上卻突然傳出左陵大人跟西閩夫人有染,這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簡單的,你千萬不要聲張出去,否則咱們兩個小命不保?!?p> 我把允宰悄悄拉到廢房最深處角落里小聲說道,眼睛不時四處巡視著,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
當天我是想偷溜到裘通的房間再翻翻看樹皮書的下落,卻不想路過花園時被飛來的彩蜻蟲吸引去了目光,心想捉到給允宰看看,無意中卻意外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看見正在幽會的裘通和西閩夫人,兩個人親熱的模樣讓我很是一陣臉紅,而之所以讓我突然臨時決定要“生”一場大病的原因,卻是因為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東野那老不死的東西,我是早就煩夠了,咱們還是早點兒走了好?!?p> “還不行,這樣走了你我都難逃一死,還是再等等,等以后有機會再做打算?!?p> “等,等,等,你就知道等,都不知道你還是個男人不是。哼!既然這樣,別指望我再給你通什么消息出來,你就知道問我東野的事情,我的事兒你是一點兒也不上心,哼!”
“寶貝,我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不也是為了你我二人將來考慮,夫人早些知道東野的動態(tài)也好通知給大妃做準備,你可是有大功勞的,來,別氣了?!?p> “哼!大功勞?哼!等著你說的大功勞,我不得被北棲那個老女人欺負死?!我不管,那個北棲上次那么欺負我,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你必須得給我教訓她,否則以后休想再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消息,哼!”
“好好好,我這就幫你除掉她,正好也收拾一下左陵。”
“左陵?你要動他?怎么,你家夫人想守寡啊,哈哈哈哈哈”
“來,寶貝,先不管他們的事情,你我的‘事情’你還沒解決呢,我可想死你了......”
“你好壞哦......哈哈哈哈哈哈”
按理說出事的應該是北棲夫人和左陵,為身后后來會換成西閩夫人了呢,這還真是古怪,難道裘通打的主意并不在北棲夫人身上?
不過不管是什么,不傷害到我和允宰就是最好的,看見那一幕后我趕緊偷跑回去在臉上涂抹了大量炎消果的汁液,用生病躲過一劫,只是沒想到這一劫竟然不是北棲夫人帶來的,而是西閩夫人。
“允宰,這幾天要辛苦你了,你要多加小心注意那個裘通,他不是什么好人?!?p> 我拉著允宰的手擔心的說道,這幾天我要裝病繼續(xù)呆在廢屋,只留下允宰一個人在外面應對,我著實有些不放心。
“允命,你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打聽出來總管被免職后和裘通一起被關押在后府曝室,我會偷偷進他房間再翻翻看有沒有樹皮書的。”
允宰眼神明亮的望著我,這一刻,我突然有種感覺,允宰或許有一天會不再需要依賴我。
元爵府內一片壓抑,自從西閩夫人出事后,整個前府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再起什么波瀾,所以很有一派平靜之感,而接連出的幾幢處死事情,讓西閩夫人的幾個老對頭也不敢再掀什么是非出來,整個元爵府陷入前所未有的平靜之中。
就在這一片平靜之下,反而突然發(fā)生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對于東野元爵來講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對于我來講,卻是很不尋常,那就是曝室突發(fā)大火,裘通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