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羅衣坊街頭死了只妖界來的青蛇精。
也不知道死在誰手里,身上落著好幾道傷,更不知道它緣何會來到天界。
慕九他們到達(dá)的時候青蛇已經(jīng)被抬上擔(dān)架了,許多人圍著觀看,人群中心劉俊竟然也已經(jīng)到來,正凝著雙眉聽身邊人稟報經(jīng)過。
“據(jù)南天門的兄弟說,這青蛇精是梵丘山的,昨天夜里說是要進(jìn)來告狀,在門口領(lǐng)了牌子,今早巡邏的弟兄就發(fā)現(xiàn)她死在這里。但除她之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可疑之人?!?p> 天庭出命案是很聳人聽聞的事情。什么人敢在天庭行兇?而一旦發(fā)生,則絕非小事。
周圍人竊竊私語,慕九看了看,多是天兵營里的弟兄。
“先把尸體抬回去?!眲⒖⑹几采锨嗌哳^部,站起來擺手,“陳瑛即刻帶兩個人去趟梵丘山,查查有沒有什么眉目。胡巖帶人加強(qiáng)天門內(nèi)巡守,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人潛了進(jìn)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樯跎俳邮诌@樣的案子,劉俊的凝重使他看起來頗具大將氣質(zhì),往日的野蠻在這個時候看起來,竟然化作了身為一個將軍應(yīng)有的威嚴(yán),也一點(diǎn)都不突兀。
慕九的頭兒陳瑛在人群里********。
接著大家紛紛散開,并沒有她和林見儒什么事。
街道漸漸恢復(fù)寧靜,慕九卻站著沒有動。
“天將營里的司天鏡應(yīng)該能照出青蛇遇害經(jīng)過的,為什么會查不到人?”她狐疑地道。
林見儒不知在想什么,聞言看向她:“你怎么知道司天鏡能看得到遇害經(jīng)過?”
慕九恍覺失言。忙說道:“日前在東天門看幾個長老下棋,聽他們說的?!?p> 事實(shí)上這些都是琉陽告訴她的,幼時琉陽帶著她下山采藥,她不想走路不肯去,他便找這些四海八荒里的軼事跟她說。也正是因?yàn)樗牟W(xué)廣知,慕九對他的敬意才愈發(fā)根深蒂固。當(dāng)然有些她已經(jīng)忘了,但關(guān)乎于天將營的一些事情,近來她卻努力回憶了起來。
林見儒未起疑,他望著前方道:“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慕九沒有說話。
抬了眼,忽而又盯著他左耳下一處傷痕道:“你這是怎么回事?”
他抬手一摸,神色黯下來:“別問了。”
慕九愣?。骸澳銕熃闼齻冇终夷懵闊┝??”
他唇角有苦澀,隨后緊一緊牙,往前走了兩步,不愿讓表情袒露在慕九面前。
慕九望著他背影,忽覺一股蕭瑟之氣撲面而來。
雖然同屬師門不幸,但陸壓那家伙看上去卻比他看得開多了,自從賴上她,他的師門之禍對他來說好像并沒再有什么困擾,因?yàn)樵缟线€聽他說想去銀河逛逛。
慕九一整天腦海里都浮現(xiàn)著那條青蛇,那也是修煉了千余年的一條蛇,頭頂燦黃的金冠說明她修習(xí)的乃是正道仙術(shù),也從未曾做過壞事。但如今卻死了,多么可惜。
當(dāng)然令她放不下的不止是這個,還有殺害她的那名兇手。難道會與前陣子劉俊說的那股不知名的靈力波動有關(guān)?
然而這么重要的案子是輪不到她們來管的,陳瑛去了梵丘山,也不知進(jìn)展如何。
街頭對此事卻是議論紛紛,聽說玉帝與一眾高層也即刻召開了緊急會議,畢竟能在天子腳下行兇,而且是以平安穩(wěn)定著稱的天庭發(fā)生血案,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傍晚回到家,陸壓居然回來了,她斟茶的時候他迎面捧著本《紅樓夢》走過來:“我發(fā)現(xiàn)這個薛寶釵說話的時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跟個和尚似的。你說她很世故通透吧,眼界又只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寬。唉,怎么會有這樣無趣的女人?”
慕九一口茶噗出來。
他也說過她大道理一套套,這是拐著彎說她枯悶無趣?
“不是么?”他攤攤手,“我最煩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了?!?p> 慕九白他一眼,順口道:“既然討厭我念經(jīng),那你還留在這里作甚?”
“你在趕我?”陸壓合上書,望著她。
他這么一說,慕九立時啞然?!安皇恰彼裾J(rèn)道。
“那是什么?”他在桌旁坐下來。即便是她聽起來的確像是在趕他,但他好像也沒有什么窘迫感,好像事情全局都在他掌控似的,透著說不出來的淡然安定。好像她要是敢說個“是”字,下一秒被趕出去的就是她自己。
正準(zhǔn)備張嘴,他又接著說起來:“而且我又沒有說討厭你,你這么盼著我走作甚?”
慕九好無語。
陸壓又說道:“這幾****在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別人都是有背景同伴的,就你身邊只有只不頂用的兔子,所以你在這院子里連個大氣也不敢出。下次她們再打架,你也還是無計可施,既不敢出去制止,也不敢露面告狀?!?p> “我哪里是不敢?我是不能?!蹦骄疟凰虏鄣梅税籽?。她也不是慫包好吧?她之所以不插手完全是因?yàn)樗锌嘀院冒??等她哪天飛升成了仙,不用再擔(dān)心下界那幫闡教弟子找洪蒼的麻煩試試看!
想從前她也是洪蒼一霸??!
“說到這里,你上天庭到底是來干嘛的?”陸壓單手支腮,把對《紅樓夢》的興趣完全轉(zhuǎn)移到了她身上?!吧洗卧诤樯n我明明看到你已經(jīng)步入化神期,也已經(jīng)有足足兩千年的修為,為什么這次我卻只能探到你元嬰修士的修為?”
“問那么多干做什么!”慕九沒好氣。
“你為什么要服兵役?”陸壓不折不撓。
慕九想吐血。但還是答了他:“因?yàn)樯凭壊粔?,服役立功是我成仙的捷徑!?p> “哦——”陸壓拖著長音,然后把手放下來,“這就對了?!?p> 慕九瞪過去:“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是為著立功來的,那你就更不能放我走了?!标憠郝掏痰?,“因?yàn)槲也坏梢詭湍阍谔毂鵂I立足,還可以幫你立功。”嗯,說不定他心情好,還不介意直接渡她成仙。
“你?”慕九斜眼撩出一口白牙,得了吧!不是她小看他,就他如今這熊樣,隔三差五還要她幫他敷藥療傷,他能幫他立功?先保住他自己再說吧!
陸壓完全不介意她的奚落,踩著她的話尾,他忽然道:“你還記得那只大鵬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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