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子報出姓名,大鼠二鼠兩人真是既驚喜又以外。
大鼠道,“你就是那個花仙子?”,花仙問,“哪個花仙子?”,大鼠察覺到自己失言連忙支支吾吾不說話了,二鼠悄悄對大鼠道,“師兄,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兩人攜手大笑。
“敝觀就在前面,請兩位施主一起喝杯茶如何?”,花仙子道?!按驍嚧驍嚒?,兩人客氣了幾句跳上驢車跟著老道往道觀里去了。
來到觀中,卸下車,把驢拴好,花仙帶著兩人走進廂房,捧上兩杯茶獻給兩人,兩人連忙接在手中道謝?!罢垎杻晌皇菑哪睦飦恚恳蚝蔚搅舜说??”,花仙問。二鼠道,“我弟兄二人在大雪山修行,奉師命下山積修外功。不想路上遇到一個妖人設(shè)法壇害人,我弟兄二人欲要為民除害所以和他斗起法來,那個妖人不是我們的對手,一路逃跑逃到貴處,已被我二人連手除掉”?;ㄏ勺拥?,“二位仙長誅妖人,為民除害真是讓貧道敬佩不已”。正說著,從外面走來一群頑童,他們來到觀里,也不等吩咐就把車上的一筐筐藥材搬進廂房,坐在地上一邊分揀一邊聽三人扯淡,老道也不理他們,就像沒看到一樣,看來這已經(jīng)是常事了。
二鼠道,“請問道長是一直出家在這里嗎?”?;ㄏ梢宦犧壑菐卓|小胡子笑道,”非也非也,貧道原本出家在三教堂老龍觀“。
”那為何又來了這里?“,大鼠問。不等花仙說話,一群小孩子笑嘻嘻的道,
”老龍觀被人拆了唄“。
”沒地方去了,才跑這里來的“。
花仙臉上一囧,而后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是這樣的,”我那老龍觀本是天下第一等的修行門派,只可惜啊,老觀主飛升之后,剩下的那些敗家弟子把個修仙之所拆的拆賣的賣,全部換成了酒錢,沒多久就破落了“。
”不是你拆的嗎?你把人家觀里的弟子趕走,把廟拆了換的酒錢“,幾個頑童拆他的臺。
”呵呵“,花仙一笑,毫不在意。
大鼠道,”剛才道長說老龍觀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修仙門派,是天下第一觀。恕在下直言,我真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花仙你以前不是說太乙山是天下第一等的修仙門派嗎?你們老龍觀只是第二,怎么你又成第一了呢“。
花仙一笑道,”原來我也以為修仙門派里太乙山名列第一,直到后來遇到兩個孫子,我才知道這太乙山啊已經(jīng)是今非往昔了,早已失去他天下第一的氣魄與威勢“。
一個頑童問”哪兩個孫子?“。
花仙端起茶杯吃口茶,吹著杯子里面的茶葉道,”還有哪兩個孫子?“。
一群小孩莫名其妙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視線落在了大鼠二鼠身上。
花仙忙呵斥道,”不是這倆,這兩位客人是從大雪山來的,你們這群頑童著實可惡,該打該打!“。
”哦,大雪山在哪里?“,孩子們問,然后目光又移在大鼠二鼠身上。
大鼠不得已道,“從這里往西往西再往西,在極西的地方有片山脈,東西延綿八千里。那里的山峰全都高聳入云,終年積雪不化。八千里群山中有許多修仙的寺廟道觀,我們就在那里跟隨師父修行”。
“你們是什么山?”,一個小胖子問道。
二鼠道“我們出家在菩提寺”。
那群小孩一聽就笑了,“瞎說,寺里出的是和尚,觀里出的是道士,你不僧不道的出什么家啊”。
大鼠道,“我們是帶發(fā)修行的居士”。
孩子們不懂,都望著花仙,“老花,什么叫帶飯修行?”。
花仙強忍著笑,呷了一口茶,念了個無量天尊,“兩位施主可去過太乙山?”。
大鼠道,“曾去拜訪過,有道友在那里,道長問這怎滴?”。
小胖子接口道,“我們村有個家伙在太乙山上修行,他叫柳輕云。你們見過他嗎?”。
大鼠忙到,“太乙山非常大,有弟子千人。我們不可能都認識的,不過等我們回去時,路過太乙山可以幫你們打聽打聽,或許能見到他呢。你們有什么話要我捎給他嗎?”。
小孩子們道,“你告訴他,太乙山上的人都不是好人,他們欺師滅祖,手足相殘,都是道貌岸然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衣冠禽獸,你讓他小心點”。
大鼠二鼠聽完這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們不知道這群鄉(xiāng)巴佬孩子為什么會這么說他們師門,正要反駁,就聽旁邊的花仙道,“童言無忌,兩位不要往心里去。我?guī)晌粎⒂^一下小廣寒宮如何?”。大鼠二鼠連忙站起,說聲叨擾,跟著花仙朝著宮內(nèi)走去。
“我怎么感覺這倆家伙鬼鬼祟祟的?他們不會是打了什么鬼主意的吧?”,一個孩子道。
“怕什么,我們有兩位仙子在呢,妖怪都不怕還怕他們不成”。
……
花仙帶大鼠二鼠在小廣寒宮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廂房里,此時紅日已經(jīng)西墜,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大鼠二鼠提出要拜訪觀主,花仙道“觀主正在閉關(guān),明天才能出關(guān)”。
大鼠二鼠表示這里風情淳樸想要多待個幾天,花仙道,“我們這里常有香客留宿,因此住宿不成問題”,說著帶兩人走進一個房間,房間打掃的很干凈,“二位晚間在這里住宿就可以了”。
大鼠二鼠謝過,又問道,“這里晚上不會有什么妖怪吧?”。
花仙搖了搖頭笑道,“有我們兩位觀主在,方圓百里都不會有妖怪,倒是要小心老鼠出沒”。
正說著,宮門口來了一個小孩找花仙。花仙走過去跟他說了幾句話,回來時滿面春光,“二位來的真是時候”。兩人問怎么了,花仙道,“楊柳村明天有人娶親,今天擺宴,大宴村子的人,剛才那孩子就是約我來的。走走走,我們同去吃個痛快”。兩人一聽大喜,跟著花仙走出小廣寒宮,鎖上宮門,穿過林蔭小路,跨過柳春江,一起進入到村子里。
此時的村子熱鬧非常。村路上點起來紅燈籠,人來人往,喜氣盈盈?;ㄏ蓭е鴥扇舜┻^村子,來到一片打麥場上,這里早已搭起了棚子,十幾口大鐵鍋排成一排,有的上面架著籠屜,籠屜里不知道是大餡的包子還是雪白的饅頭,一口大鍋里面咕嘟咕嘟煮的都是大塊的豬肉,一口大鍋正在哧拉哧拉烙大餅。炒菜的,蒸魚的,煮面的……廚子們忙的不亦樂乎。幾十張大桌子擺滿了整個打麥場,一壇壇美酒堆在一起像個小山,香氣充盈著整個場院。
酒菜已經(jīng)搬上了桌子,碗里也倒?jié)M了美酒。人們還沒有開動,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見到花仙到來,人們爭著和他打招呼開玩笑,看得出他在這個村子里很受歡迎。
“我說花仙啊,你有沒有給二位仙子說過今天是我兒子鐵柱大喜的日子?”。
花仙笑道,“說了說了,兩位仙子還在閉關(guān)。不過仙子說了她們明天肯定會到”,眾人一聽紛紛給那人道喜。
有人拉花仙三人坐下,大鼠二鼠看著滿桌的佳肴咕咚咕咚咽口水。不一會兒酒席上齊,人人落座。白發(fā)蒼蒼的老族長說了幾句吉祥話,然后大家就開動了,喝一碗酒吃一口菜,吆五喝六劃拳猜令熱鬧非常。要說這里面最高興的,既不是新郎也不是新郎他爹他娘,而是兩個外來客大鼠二鼠,兩人是頭一次遇到這么豐盛的酒席,他們在太乙山時喝清茶吃野果,偶爾下山一次可能會叫上一桌酒席,但是既沒有這么豐盛更沒有這么熱鬧,更何況兩人昨夜把肚子拉空了,還跟妖人大戰(zhàn)了那么久,這肚子里面早就鬧騰開了。此刻也顧不上什么禮儀了,包子饅頭一起往嘴里塞,什么茄子豆子蘑菇雞鴨魚肉統(tǒng)統(tǒng)不放過,大餅卷起雞腿嚼的嘎嘣嘎嘣響。旁邊的大酒碗空了就滿上,滿上馬上就又空了。這頓風卷殘云把同桌的人都看驚了,惹的青蚨跑過來問花仙這兩位到底是神仙還是妖怪。
一會兒柳長河過來給兩人敬酒,兩人已經(jīng)喝的醉醺醺了,一聽是魔頭的老爹立即酒醒了一半,站起身來笑臉相迎。青蚨等人早在第一時間就把這兩人的情況告訴長河,長河來敬酒無非是想說兩句托付的話,沒想到這兩位喝的站都站不穩(wěn),不得已只好等到明天再說了。
大家一直吃到子時才盡興,有人留下來收拾殘局,其他人就陸陸續(xù)續(xù)的回去了。花仙和大鼠二鼠三人,摟肩搭背,你扶著我我攙著你踉踉蹌蹌一起往回走。
“我說兩位,你們是不是從太乙山來的?”。
“不是,是大雪山”,大鼠迷迷糊糊道。
“你們師父是十方大士?”。
“嘻嘻”,二鼠一樂,“不是,那是我們師叔”。
“哦,我知道了,你們師父肯定是九鼎真人!”。
大鼠一擺手,“不對,繼續(xù)猜”。
“聽人說太乙山上最有人緣功力最深的人有兩個,一個叫大鼠一個叫二鼠,兩位可認識?”。
“認識認識,何止是認識,我們還很熟呢”,二鼠搖搖晃晃的道。
大鼠趴到花仙身上,拉著耳朵神秘兮兮的道,“悄悄的告訴你啊,我就是大鼠”,一指二鼠道,“他就是二鼠”?;ㄏ沙粤艘惑@,“沒想到兩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鼠仙”。
“噓”,兩人連忙示意他小聲點。
“兩位這次下山是奉了誰的命令?做什么差事?”。花仙長得比兩人矮小,此時夾在他們中間。突然,兩人一把將他抬起,飛奔回到觀中,‘啪’的一聲把花仙往地上一扔。
“我們奉師父命令來摸你的底細,你老實說”。
“你們師父是三元?”。
“告訴你也無妨,正是三元真人”。
“他為什么要你們來查我?”。
大鼠一聽搖搖頭,他問二鼠,“你知道嗎?”。
二鼠道,“不知道,師父沒說,只是讓我們摸清他的底細就行”。
“你”。,大鼠一指花仙,“你自己說,說說你的底細”。
花仙道,“我出家在老龍觀,后來觀主飛升了,我就來到這里當了個看門的道士”。
“說完了?就這些?”。
花仙點點頭。
大鼠和二鼠咬了一下耳朵,大鼠道“你觀里有紙筆沒?”?;ㄏ傻?,“有的,你們要那個敢干什么?難不成你們還會寫字?”。
大鼠道,“少廢話,趕緊拿來給我”。
花仙連忙跑到一個房間把筆墨紙硯拿給他們。
“你”,二鼠一指他,“站好了,別動”。
花仙按他們吩咐昂首挺胸站的筆挺,然后就見這兩鼠一番忙碌,二鼠磨墨大鼠鋪紙。都準備好了,大鼠提筆在手仔細端詳了一番花仙,然后輕輕落筆給花仙畫起像來,先畫了正面,然后又畫了背面,最后是兩側(cè)面。
二鼠研磨,大鼠畫畫,花仙站著給他們當模子,折騰了半天,三更時分終于畫好了。
“我看看”,花仙走過來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道“像是很像,就是缺少一點英氣”。
“呸,你這猥瑣的模樣要什么英氣!”。
花仙道,“你兩個拿我畫像做什么?難不成要給我提親去”。大鼠把墨吹干放好,道“睡了睡了,明天看新娘子去”。說完三個人倒在一塊兒呼呼大睡。
第二天醒來時太陽早已經(jīng)高高升起,不遠處的大路上人聲鼎沸,敲鑼打鼓響個不停。
“什么聲音?”,二鼠迷迷糊糊的問?;ㄏ梢幌伦犹饋?,“娶媳婦的來了,我們趕緊去看新娘去”,說著拉起地上的大鼠和床上的二鼠不由分說朝外面跑去。
等他們來到楊柳村村口的老柳樹下,那里早已經(jīng)站滿了人,人們站在道路兩旁,翹首以盼望著北邊,新郎迎親回來了,騎著棗紅大馬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一鼎轎子和吹吹打打的吹鼓手們。
“來了,來了”,人群熱鬧起來。就在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的天邊,有個黑色的小點正在朝著楊柳村的方向飛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