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曉峰從思過崖回來的那天,白友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凌曉峰本以為他會因此而生氣,然后狠狠的大罵自己一頓,甚至會有處罰,但凌曉峰錯了,因為白友坤什么都沒說,這般反應著實讓凌曉峰感覺有些奇怪,但是想到白友坤本來就是個怪異之人,這般反應倒也是正常的。
他回來沒多久,陸長青便也找了過來,見面后,先是數落了他一番,然后又是一陣夸贊,最后說道:“曉峰啊,我有事要回家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家?”聽到這個字眼,凌曉峰心中不免一陣傷感,沉默片刻后說道:“也好,從我上山到現(xiàn)在也大半年時間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那好,事不宜遲,你趕緊收拾一下,咱們這就下山!”陸長青說道。
“這么急?你回去是有什么事?”凌曉峰疑惑問道。
陸長青想了想,隨后正色說道:“是這樣,任捕頭傳來消息,說是讓我回去一趟協(xié)助抓捕朝廷要犯,你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就隨我一起去吧,就當是下山試煉了!”
“抓要犯?這事馬虎不得,咱們這就出發(fā)?!绷钑苑孱D時來了精神,當即催促道。
“要不要叫上小鈺和大鵬?”陸長青詢問道。
凌曉峰搖頭道:“小鈺現(xiàn)在手上有傷,就讓他安心養(yǎng)傷吧,至于大鵬……算了,還是不叫他了!”他沒有說出具體原因,但實際上就是擔心連鵬修為太低,萬一到時候傷了哪里,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好吧!”陸長青點頭應了一聲,而后兩人并肩下了山。
時隔半年之后,凌曉峰再次出現(xiàn)在了青河鎮(zhèn),眼前的景象跟以前已經大不一樣了,當日,嗜血獸暴動,血洗了青河鎮(zhèn),造成傷亡無數,后來,青河鎮(zhèn)百姓并未被擊垮,他們奮發(fā)圖志,重建家園,到了現(xiàn)在,青河鎮(zhèn)就像是變了個模樣一般。
凌曉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中不禁感慨萬千!青河鎮(zhèn)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但沒有找出那個罪魁禍首黑衣人,卻成了他心中一個隱痛。
凌曉峰與陸長青兩人并肩行走在青河鎮(zhèn)的街道上,這時,前面突然出現(xiàn)一個走路有些跛腳的中年胖子,背影看上去有些似曾相識,于是,凌曉峰便加快腳步趕了上去。
“你是?”凌曉峰從對方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詢問道。
“誰呀?干嘛?”那人有些不耐煩的嘟囔了一句,極不情愿的轉過頭來,見到他面目的一剎那,凌曉峰明顯為之一驚,因為那人,卻是孫天尚。
想當初,若不是孫天尚一步一步的欺凌與打壓,說不定凌曉峰現(xiàn)在還是一個普通的店小二,震驚之后,凌曉峰微微一笑,對面的孫天尚,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樣子,臉上多了許多傷疤,腳也跛了一只,那邋遢的形象跟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啊……凌曉峰?”看到他,孫天尚頓時變作十分害怕的樣子,雙手抱頭蹲坐在地,直接求饒道:“對不起,我不是人,當初不該欺負你,我現(xiàn)在痛改前非了,身體上也落下了殘疾,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了我吧?”
說著說著,孫天尚竟是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樣子看上去著實讓人心酸。
這時,陸長青在旁邊搖了搖頭,感慨說道:“那次嗜血獸暴動,他不幸被一只三級嗜血獸盯上了,憑他那點本事哪里是三級嗜血獸的對手,眼看就要喪命的時候,他姐夫駱王彪撲了上去,替他擋下了那只嗜血獸,雖說依舊不敵對方,但總算拖到了咱們望月劍派的人趕到了那里,出手斬殺了嗜血獸,但駱王彪卻是不治身亡,孫天尚也因此殘了條腿,后來,沒有了駱王彪的演武堂,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演武堂了,同樣的,沒有了駱王彪撐腰的孫天尚,也不再是以前的孫天尚了!”
“還真是造化弄人!”凌曉峰頗為感慨的說道,修為,可以將一個人送到云端,同樣也可以將一個云端上的人拉下來,這個世界就是這么殘忍!
凌曉峰緩緩蹲了下來,拉開他抱在頭上的手,微笑說道:“放心,我不會像當初你欺負我那樣欺負你的!”
“你……”孫天尚顫巍巍的抬起頭來,一臉膽怯的看著他,口中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出口。
凌曉峰看著他,鼓勵道:“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后,好好活著!”
說完,凌曉峰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起身離開,孫天尚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面色不停變幻,最后竟是掩面大哭了起來。
凌曉峰兩人沒有回有才酒家,而是直接去了青河鎮(zhèn)府衙,那里,鎮(zhèn)上的捕快、衙役皆已集結完畢,正準備出門的樣子,見他們到了,領頭之人含笑上前說道:“你們總算是來了,再不來我就沒時間再等了!”
說話之人凌曉峰也認識,他就是鎮(zhèn)上的總捕頭任中天,陸長青略帶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任捕頭,讓你久等了!”
“這話就見外了,我本來還擔心咱們力量太弱了,現(xiàn)在你們來了就好了!”任中天笑道,隨后看向凌曉峰,眼中明顯閃過一抹驚異,直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曉峰啊,你的修為必然又進步不少吧?”
“哪里,任捕頭你過獎!”凌曉峰謙虛道。
“哈哈!”任中天爽朗一笑,隨即帶著眾人出發(fā),路上,他向陸長青兩人講解道:“最近一段時間,一個以歐陽烈為主的江洋大盜團伙遭到官府的打擊,四處逃竄,眼下已被逼到了我們青河鎮(zhèn)境內,他們這群人個個都是心狠手辣,尤其是那歐陽烈,生性殘暴,什么事都干的出來,為了全鎮(zhèn)百姓的安危,我們必須得拿下他們,昨天得到線報,他們此時就躲在村后一個破廟內!”
“他們修為如何?”陸長青問道。
“大部分都是元臺境修為,有你們兩個在,絕對不會有問題!”任中天自信說道。
“那就好,到時候我們會全力配合你,該怎么做你只管言語!”陸長青說道。
“沒有具體的計劃,一切只能隨機應變,不過有一點,那歐陽烈是我的,你們別跟我搶!”任中天正色道,他這么說,其實是怕他們有危險。
“放心吧,一切都聽任捕頭安排!”陸長青點頭道。
“那就好!”任中天也點了點頭,隨即集中精力,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不多時,幾人的視線內已經可以看到那個破廟,任中天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高抬足低落腳,盡可能降低聲音,慢慢的,當大家離破廟還有百米之時,他輕聲吩咐眾人分頭向破廟包圍,爭取用最短的時間,最小的傷亡將敵人擒住。
眾人會意后紛紛點頭,而后露出緊張的神色,畢竟對方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動起手來一個比一個狠,心里擔憂也是難免的。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一陣清風吹過,樹葉飄動,響起一片“沙沙”之聲,就在這時,任中天突然面色一正,高聲喝到:“沖進去!”
話音未落,他便搶先一步越眾而出,其他人也紛紛向自己的抓捕位置沖去,任中天身形極快,如利箭一般飛速向前,腳下猛然用力,一腳踹開了破廟的大門,剛要喊話,卻見眼前一個黑影疾馳而來,他下意識的揮刀斬去,只聽鏗的一聲,一柄迎面射來的鋼刀被他擊飛了出去,深深的沒入墻壁之中。
“殺……”
突然間,破廟中響起一陣視死如歸的吶喊之聲,緊接著,一群手執(zhí)利刃的兇惡大漢瘋狂的沖殺了出來,見狀,任中天朗聲喝道:“大膽狂徒,還不快束手就擒!”
然而,對面這些亡命之徒可不會被他幾句話鎮(zhèn)住,不僅沒有停手,反而沖殺的更瘋狂了。
“大家小心,集體防御,各個擊破!”任中天朗聲提醒道。
話一說完,雙方頓時混戰(zhàn)在一處,一接上手,任中天不禁眉頭一皺,心里涌起一陣不安,這群亡命之徒明顯要比線報說的更加強悍,一個個都兇猛異常,此時短兵相接,嗜血的氣勢散發(fā)開來,普通的捕快與衙役不禁生出懼怕之心。
見狀,任中天心思急轉,而后面色一寒,此時對面剛好有兩名匪徒沖殺而來,他冷哼一聲,長刀驟然一亮,整個人好似猛虎下山一般,化作一道勁風向前席卷而去。
在雙方還有半米距離之時,任中天手中長刀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熾烈的刀芒,如霞光般綻放了開來,刀未至,氣勁已然及身,積蓄的真力驟然爆發(fā),如洪水決堤般洶涌而下,氣勁過處,對面那人還來不及驚恐,身上頓時血霧噴灑,同時栽倒在地。
任中天之所以出此狠手,便是要震懾對方,那幫匪徒眼見同伴死相慘烈,不由得為之一驚,眼神中那股兇悍的光芒也潰散了許多,見狀,任中天又朗聲高喝道:“放下武器,我保證不傷你們性命!”
這話傳播開來,眾匪徒確是心生投降之念,然而,就在這時,他們中有一人高呼道:“別信這狗東西胡說,朝廷的話打死也不能信,大家分散開來,立即撤退!”
說話間,那群匪徒受到指引,立即四散了開來,任中天剛要下令追擊,卻見一個黑影從院內一晃而出,身形極快的向遠處疾馳而去。
光憑這般身法任中天便斷定那人必是歐陽烈無疑,所謂擒賊先擒王,任中天深明此理,當即朗喝道:“大家隨我一起追擊歐陽烈!快!”
說完,任中天一馬當先,立即向歐陽烈逃跑的方向追去,其他人緊隨其后,這時,身處后方的凌曉峰眼角卻見又一個黑影從院墻翻越了出去,從身手上來看,那人修為應該不低,猶豫間,陸長青喊道:“曉峰,快隨任捕頭一起追啊?”
“這樣,你先去,我去破廟后面看看,稍后就來!”凌曉峰說道,隨后便提劍跑了過去。
“你小心!”陸長青提醒了一句,隨后向任中天他們的方向追了上去,話說任中天一路追擊歐陽烈,雙方距離越拉越近,尚余五步距離之時,任中天大喝一聲,揮灑出一道勁氣向前激蕩而去,可讓他驚異的是,前方的歐陽烈竟然直接被那道氣勁斬成了兩截,而后憑空潰散。
任中天停了下來,眉頭緊皺,不多時,其他人也趕到了這里,正欲詢問之時,只聽任中天突然驚道:“壞了,剛才那只身外化形,他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這時,陸長青也到了,聽他這么說,當即驚道:“曉峰去破廟后面了!”
“什么?”任中天大驚,當即向回沖去,同時說道:“能祭出身外化形說明歐陽烈已然有了玄變境修為,曉峰有危險,大家立即趕回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