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可回來啦，我都想死你了?！狈街Z剛進班，王潔就大驚小怪的沖方諾喊著，還沖她做了一個擁抱的動作。
方諾見怪不怪的看了王潔一眼，沒事兒人一樣抱著蘋果回到了座位上。
“喲！喲！喲！這幾天不見，你怎么都瘦脫相啦？得相思病啦？”王潔看見方諾沒答理她，繼續(xù)取笑她。
“嗓子發(fā)炎了?！狈街Z指指嗓子，淡淡的跟王潔說；“不能說太多的話?！?p> “奧！奧！明白了?！蓖鯘嵶隽藗€恍然大悟的表情出來，關(guān)切的問了句：“那現(xiàn)在好點了么？”
“沒有……”方諾搖搖頭。
“沒好還來上課，你不要命啦！挺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王潔低聲責(zé)備了方諾一句，言語里滿是心疼。
“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誕節(jié)。我給他買了禮物，要送給他?！狈街Z在紙上寫給王潔看。
“靠……他重要還是你的病重要？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王潔不痛快了，黑著一張臉沖方諾嚷嚷。
“他重要！病沒事。今天送了禮物，明天繼續(xù)打點滴。就耽誤一天，不要緊的。”方諾繼續(xù)在紙上寫。
“方諾，你是我的偶像，真的，無語了，不知道應(yīng)該說你什么?！蓖鯘崯o奈的看著方諾，嘆了口氣，“但是你要知道，你這么小的年紀，就這樣用力的去喜歡一個人，不是一件好事兒，更何況，又只是單戀。”王潔著重說了“單戀”兩個字。
“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了我的心。”方諾寫完之后，畫了個哭臉上去。
“方諾，有人找你。”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同學(xué)回過頭沖方諾喊了一句。
“不會是華夢海吧？”方諾有點小激動，一蹦一跳的走了出去，完全看不出一點生病的樣子。當(dāng)她探出頭去，看到的卻是站在門口的媽媽。
“媽……”方諾看著門口一臉氣極敗壞的媽媽，愣在那兒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
“死孩子，你作什么呢？病沒好知道不知道？趕緊跟我回去?！眿寢屢话牙^方諾，就往外面拽。
方諾使勁掙開媽媽的手，“媽，我不回去?！?p> “不回去？那你不要命啦？”媽媽有點歇斯底里了，完全不顧周圍還有那么多同學(xué)看著。
“病沒事兒，真的，媽。就一晚上，明天上午我就回去?？墒恰裉焱砩希乙谶@上課?！狈街Z啞著嗓子，氣若游絲……
“一分鐘也不行，趕緊跟我打點滴去。你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你不要命，我還心疼女兒呢。好不容易養(yǎng)了這么大。”媽媽說著話都帶哭腔了。
方諾拉過媽媽，避開班門口這個顯眼的位置，“媽，今天晚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明天我一定回去跟你打點滴。求你了?！闭f著話，方諾就哭了。
“不行！”媽媽比方諾還要堅持，“點滴不能耽誤，要不醫(yī)生說以后容易落下病根兒?！?p> “媽，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不差這一晚上，求你了。好媽媽了……”方諾搖著媽媽的手，一邊掉眼淚一邊撒嬌。
“諾諾，你是不是戀愛了？”媽媽看著眼前的女兒，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沒……哪有……你別亂說……”媽媽突然這么一問，方諾有點慌。
“沒戀愛你非要今天晚上在學(xué)校？”媽媽不依不饒的追著問。
“嗨……今天是平安夜，同學(xué)們都在一起過。這是我高中的第一個平安夜，我要和宿舍的同學(xué)們在一起過。我們都提前說好了的。我不能說話不算話啊?！?p> 方諾撒謊了，長這么大，方諾第一次跟媽媽撒謊。因為一個自己單戀著的男生，方諾和眼前這個把自己視為生命的女人撒謊了……
媽媽看著方諾的眼睛，半響，嘆了口氣，“那諾諾，媽媽明天一早來接你？”
“嗯?！狈街Z點點頭，心里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送走了媽媽，方諾如釋重負的回到班里，搗鼓著手里的蘋果和圣誕卡片，假裝不在意的問了王潔一句；“最近班里有人來找我么？”
“沒有?！蓖鯘嵵婪街Z在問誰來找沒找過她。所以頭也沒抬的說了句，繼續(xù)畫著指甲。
“哦……”方諾不說話。呆坐在那兒，為什么剛剛覺得好了一點的嗓子，似乎現(xiàn)在有點緊？剛剛還覺得燦爛無比的晴天，現(xiàn)在似乎又要陰下來了。還有……剛剛還覺得好久不見，親近得不得了的王潔，現(xiàn)在怎么看怎么討厭……
方諾有點不耐煩了，她甚至開始猶豫起來，“為了這樣一個不在意自己的男生，自己卻拼著命的販賣著自己關(guān)于未來的所有美好憧憬，值得么？那看不見的未來，那未知的憧憬，雖然美好，可是，會不會是我的呢？”
“我什么時候也能像王潔那樣，對于生命隨時出現(xiàn)和消失的男生，永遠的都是那樣的無所謂。那種干凈利落的優(yōu)雅轉(zhuǎn)身，什么時候我能做得來？是不是真的是這樣，越是孜孜以求的東西，總是明擺著的求不來?！?p> “嗨……方諾，什么時候回來的？”坐在后桌的鄭正剛從外面打藍球回來，拍了下正在愣神的方諾，算是打了招呼。
“嚇?biāo)牢伊?，你煩人?！狈街Z啞著嗓子捶了鄭正一下。
鄭正是方諾的后桌，其實原本應(yīng)該是前桌的，是方諾死皮賴臉求著他跟他換桌的。
方諾的班主任每次都以考試成績排座位的，也就是說，你的考試成績就決定了你坐在哪。從第一名開始，隨便選座位。排名越靠后，選擇權(quán)就越小。
鄭正進十三班的成績比方諾好，當(dāng)然，后來成績一直也比她好。不過，當(dāng)時隨便坐的時候，他就坐在方諾的后面。所以當(dāng)?shù)弥嘀魅我@么排座位的時候，方諾就提前死皮賴臉的跟鄭正商量，讓他選個靠前面的座位，幫幫近視眼的自己。鄭正禁不住方諾的苦苦哀求，就軟了心腸，答應(yīng)了她。
結(jié)果，剛好，居然換來換去的，也就坐成了前后桌。既然成了前后桌，反倒熟悉起來。沒事兒的時候，王潔不答理方諾的時候。方諾就拿著書擋著臉，假裝學(xué)習(xí)，然后跟鄭正聊天。天南海北的什么都扯。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居然也成了很要好的哥們兒。并且，在方諾以后的生活中，這個男生一直以一個守護神的身份，不離不棄的存在于她觸手可及的范圍之內(nèi)，熟悉得如同左右手，親近得如同自己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