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晚宴上的知遇
培訓(xùn)終于結(jié)束了,我打包后坐上車匆匆往家返。
舒適的沃爾沃平穩(wěn)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我把目光投向了車窗外,湛藍(lán)湛藍(lán)的天空游動著大朵大朵的白云,棉花糖一樣松軟潔白。有陣風(fēng)兒吹來,落葉打著旋兒紛紛飄落。
想起半年前剛?cè)ナ〕桥嘤?xùn)時,枝頭的綠葉剛剛冒尖,嫩綠嫩綠的葉尖像剛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好奇地張望著世界,一派生機勃勃的感覺。而今秋日閑云、蕭蕭落葉、看不盡的寂寥無邊,油然感嘆,季節(jié)的更換,無不讓我感覺歲月如梭。
也許秋季是讓人傷感的季節(jié),我不由得又想起昨晚培訓(xùn)班的同學(xué)聚會后,睡前許靜和我說的酒話。
她說,我很壞嗎?你瞪著不知是真純還是假純的眼睛看什么看,你瞧不起我是嗎?
她說,你太嫩了,小菜鳥,沒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你看過彩虹嗎?
她說,小樣,一看就知道沒見過世面,井底之蛙,還挺清高,說不定你老公把你賣了你還幫人數(shù)錢呢,哪天受難了,你就只會哭吧!
她打了個飽嗝伸出手掌說,瞧不起我?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爭取來的,男人,都攥在我的手心兒里呢,回去我就是副處了,你行嗎?
最后,她癱倒在床上流著眼淚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別相信他們,妹子。
我不計較許靜的酒話,她不過是我身邊匆匆的過客,誰人都傷感,何必太當(dāng)真。至于我的生活,我自己來品讀,是苦是甜我都有信心去感受。
想到這,我給楊爭撥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已在返家的途中.沒有事先通知他哪天回家,是不想麻煩他來接我。果然,楊爭在電話里小小地埋怨了我,然后問清了車到的時間,他會來車站接我。
車到站時已近黃昏,我剛出站口,還在張望,一雙大手拍在了我的頭上,回頭看見楊爭俊朗又迷人的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露著一口白牙溫暖地沖我笑,在熙熙攘攘的黃昏背景下格外動我的心。
都說久別勝新婚呢,不錯,我們靜靜地坐在車?yán)锇鸭一?,雖沒有熱烈的語言和生猛的擁抱,但傳情的眼神和砰然的心跳都彼此明明了了,我把手輕輕地覆在楊爭的膝蓋上......
突然,楊爭的電話響了,楊爭看了下顯示很不情愿地接了電話,我默不作聲地聽著。
好像是楊爭公司老總打來的,要請楊爭一起吃飯。楊爭忙說媳婦剛從外地培訓(xùn)回來,正接站呢,想推脫。
我聽見電話里張總喊著說:“那更好,把海珠一起帶來,你總藏著掖著的,不給我們接觸的機會,帶來,帶來,必需,六點一品海鮮城二樓貴賓間見!”
楊爭苦著臉對我說:“走吧,推不了了,記著到了那多吃飯,少喝酒,別聽他們忽悠,千萬少喝酒啊,我們保險公司個個都是酒鬼、酒仙級別的人才!”
一刻鐘后,我們已經(jīng)落座在海鮮酒樓的貴賓間,楊爭公司的大多領(lǐng)導(dǎo)都在座,女人居多,然除了張總比較熟識外,其他的面孔都很陌生,我顯得有些怯場,乖乖地坐在楊爭旁邊不說話,好像狼群里的一只羊。
真不愧是保險公司的人啊,在座的個個都是人才,幽默、開朗、大氣,巾幗不讓須眉。一杯酒開場后,氣氛馬上就活躍起來,大家都爭著向我做自我介紹。
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爽朗地介紹自己:“弟妹,我是營銷一部的部長高敏,我得向你告告狀,楊總總是偏向二部,我很不服氣哦,肯定是嫌我胖唄,胖怎么了,楊貴妃還胖呢,是吧弟妹,你不用喝,我先干一杯,回家弟妹替我批評批評楊總!”
另一個三十左右歲的女士搶過話頭說:“你別頭發(fā)沒毛賴鏡子了,偏我們二部怎么了,誰讓我們二部凈出人才了,看看我們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德才兼?zhèn)涞臈羁偩褪菑奈覀兌可先サ?,弟妹,你太有眼力了,多少雙美女的眼睛可都盯著楊總呢,可楊總只對你情有獨鐘,你太有魅力了,太令人羨慕了,我是二部的李美蘭,這杯酒我干了,你的酒姐也替你喝了?!焙浪?,說完兩杯酒就見了底。
張總是市保險公司的最高老總,雖為女人,但眼神銳利,一頭短發(fā),略顯中性。著西褲、純皮黑夾克,一副干練精明的模樣。她端起酒杯說:“都拍你們領(lǐng)導(dǎo)的馬屁是不是?那我也行使行使領(lǐng)導(dǎo)的權(quán)利。今天的酒是為了慶祝咱們公司三季度的業(yè)績名列全市第一名的,作為營銷部總經(jīng)理的楊爭功不可沒,理應(yīng)連干三杯,但考慮楊爭一會兒要開車,那就由夫人代替吧,海珠只干一杯就可,大家說好不好!海珠怎么樣?”
大家的眼光都看熱鬧似的投向了我們,我想了想,端起酒杯說:“初次見面,盛情難卻,大家這么關(guān)照我,我就干了這一杯!”
此言一出,楊爭是攔也攔不住了,眼整整地看著我干了滿滿一杯酒,此后,宴會的氣氛愈加輕松熱鬧起來......
席間,我去了趟衛(wèi)生間,碰到剛洗完手的高敏大姐,大姐看看四周無人悄悄低聲對我說:“海珠妹子,你家的親戚楊桃放在我們部,你就放心吧,雖然她人生地不熟的,但人很聰明,還勤快,我會照顧她的,這不,這個月的業(yè)績明顯提高了。”說完,不等我回答甩甩手搖搖晃晃地走了。
大姐的這句話不亞于沖我扔了個煙霧彈,炸得我迷迷糊糊的,蘇桃是誰?什么親戚?楊爭沒和我說過啊,是不是大姐喝多了,認(rèn)錯人了?
酒可能真喝多了,我迷迷糊糊地往回走.隱隱感覺高敏大姐的話像一顆小小的魚刺讓我如鯁在喉。一進包間看到熱鬧的場面和楊爭關(guān)切的臉,我心立刻豁然開朗,心想自己還真敏感,多大的事兒啊,我很相信楊爭的,想到這,我喉嚨的刺馬上就著大家的熱情一使勁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