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挽狂瀾時
公冶妄奔波一夜,終于在黎明之初,趕到目的地。
彼時,一兇神惡煞的男人正帶著幾個赤漓族人在此鬧事。
“讓我們見圣女!讓我們見圣女!”
那門前一青衣男子躺坐著,嘴里叼著根青草,劍指囂張跋扈鬧事的男人,輕笑著出聲:“赤漓禁地,非特令不得入內(nèi),若你再往前一步,將身首異處。”
言畢,那青衣男子提溜著旁邊的酒壺飲下一口。
見他如此氣定神閑,鬧事的男人咽了咽口水,但還是不怕死的想硬闖,這么多人,他害怕什么!
“你不敢讓我們看,圣女是不是跑了!”
“反正都是死路一條,老子不怕你!大家跟我一起往里沖,圣女肯定不在!”
“說得對!沖??!”
眾人受男人鼓舞,紛紛抄起家伙往前面闖。
“找死……”
那青衣男子吐掉嘴里的青草,起身欲持劍飲血,卻見公冶妄在那群人的后方拿捏住了鬧事的頭子。
“況野,我來的不算晚吧?”公冶妄捏著鬧事男人的脖子對那青衣男子打著招呼,隨后又對鬧事的眾人言明,“此人不是我赤漓族人,你們?nèi)粢晃陡[,只會讓外人有可乘之機。”
公冶妄此時戴著面具,但熟悉的聲音讓況野放下心來。
“你又是誰!敢攔老子!”
那被鎖喉的男人依舊不死心,還想煽動眾人情緒。
只見況野扔出一粒石子,那男人瞬間雙膝跪地。
況野出聲:“赤漓族正統(tǒng)血脈也敢容你置喙,眾人皆得跪拜圣王?!?p> 這人竟是圣王?不可能!明明圣王已經(jīng)消失數(shù)年,怎么可能還出現(xiàn)!
“大家不要信!他騙人!”
群眾里還有質(zhì)疑的聲音存在:“就是!你怎么證明你是圣王!”
公冶妄眼神一凜,啟用內(nèi)力震起周邊氣波,隨后周邊樹木全部炸開,落葉滿地。
赤漓崇尚武力高強者,當日在選王大會,他就是用這一招“驚風(fēng)震影”拿下勝利。
反應(yīng)過來的眾人紛紛將右手放置胸前,單膝下跪。
“福澤赤漓,萬歲永興,下等恭迎圣王!”
隨后此起彼伏的跪拜聲響徹云空。
公冶妄此次強行催動內(nèi)力差點又吐血,他調(diào)整呼吸逼著自己忍下不適,這時候萬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他身體不對勁。
況野見其扼頸的手慢慢放松,便知道他快堅持不住了。
于是飛身落定在公冶妄身前,接過那鬧事的男子,自己將其壓制,隨后對著眾人道:“圣王定會保族人安平,就算沒有圣女,我們也能靠自身獲得生權(quán)?!?p> 得此言,眾人紛紛散去,他們相信圣王的能力。
公冶妄與況野二人將那鬧事男子關(guān)押在地牢,這男人帶著一堆族內(nèi)人士來禁地鬧事,定然是知曉圣女出逃一事。
只是……敵在暗,他分不清背后主謀是誰。
赤漓地廣人稀,資源豐富,大部分土地都還未開發(fā),如果是侵占土地,那極有可能是鄔安或是酆元,此次酆元大敗,損失慘重,應(yīng)是不會再有精力挑起赤漓內(nèi)亂。
那么……只剩下鄔安了,可圣女就是獻給父皇的,這么多年想讓赤漓滅族很簡單,他們?nèi)绻雱邮衷缇蛣邮至耍瑸楹螁为氈皇瞧茐倪@一次的進獻呢?
剛剛強行發(fā)動內(nèi)力導(dǎo)致他現(xiàn)在氣息紊亂,只得服下之前云游仙人送他的安凝丸,這么多年,他一直不曾知曉身上的毒源自何處。
且這安凝丸已庫存不多,不知能不能撐住,還能找到弒母仇人嗎?
“主上,您每催動一次內(nèi)力,命就會減少一寸,安凝丸只能暫時壓制您體內(nèi)的毒,關(guān)鍵還是要找到霧海寒參,可這霧海極其難尋……”
況野擔(dān)憂的看著公冶妄,這么多年了,江湖上傳的霧海寒參也許只是虛無的神話呢……
“況野,你知道的,支撐我的從來不是我能活下來的可能?!?p> “我從來……只是一個裝滿仇恨的容器罷了?!?p> 公冶妄低頭勾唇,他從來不在意自己這條爛命,但在這條爛命耗完之前,他必須找到那個藏在暗處的人。
他要去親自審一審這個鬧事的頭子。
可當他趕到地牢之時,那男人已經(jīng)死了半刻有余。
公冶妄兀自捏緊拳頭,額上的青筋漸顯。
況野前往尸體處檢查,掰開那尸體嘴巴,果然是咬舌自盡。
呵,竟然還是死士?
公冶妄一口鮮血噴出,他忍了許久了,終是氣急攻心。
眼下這條線索是斷了……
但是沒關(guān)系,每一任圣女都會服下赤漓獨有的秘藥——蝕心散。
此藥一旦服下,半月需服下一次解藥方能活命,此藥就是為了防止有圣女脫逃,如此距離解藥給予還有兩日,她定會忍不住要聯(lián)系族人拿藥。
“況野,派人在赤漓的邊界埋伏,乘鴦肯定會回來的?!?p> 她既然逃出去,就是想活著。
活著……便要以身犯險再回來拿解藥……
他本來想著,日后再也不會讓赤漓以這種拿女子當擋箭牌,以獻媚的方式換取族人無憂。
可惜了,乘鴦,你簡直愚笨,竟然天真的以為逃出赤漓就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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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鴦已經(jīng)出逃數(shù)月,上次的解藥已經(jīng)不能壓制蝕心散,她在約定的暗樁足足等了三日,此刻有些著急了。
她能感覺到心臟的灼燒,實在疼痛難忍,不行,她必須要回赤漓拿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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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尊,赤漓的死士……無了?!毕氯诵⌒囊硪淼胤A報著赤漓的情況。
景蕪扶額,真是廢物一個。
“赤漓圣女現(xiàn)下何處?”
她只能期待著人已死,這樣……才有理由讓皇帝遷怒于整個赤漓。
“線上來報,赤漓圣女已逃出我們的暗樁,準備回到赤漓拿解藥……”
“什么!”景蕪驀的起身,“赤漓不是群龍無首嗎?一群廢物,將死之人都看不??!”
“屬下聽族內(nèi)暗線上報……上報在死士鬧事時,赤漓圣王回歸將其押送地牢了,然后……他便咬舌自盡了。”
景蕪聽著,愈發(fā)氣急,圣王?膽敢破壞她的計劃那便只有死路一條!
“殺!全部都殺了!我若還聽見那女人活著,你們先提頭來見我!”
“主尊息怒,屬下這就安排!”
景蕪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如果讓那女人逃回去,她這一次的計劃全都失敗了!
兩日后,赤漓邊境。
乘鴦好不容易到這,只差一步,就一步,她死命往前奔跑。
可身后突然襲來大批暗衛(wèi),射來無數(shù)的箭矢,分明是想讓她死在這!
慌亂之間,乘鴦踉蹌摔倒在地,此時一雙著玄金暗紋靴的腳停在眼前。
她抬起頭,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身后是赤漓族大衛(wèi)士況野。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