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洗腳
夜，季府，燭火搖曳。
季婉靈輕手輕腳地將水燒好，然后從自己房中取出早已備好的艾草。
艾草散發(fā)著一股獨特的清香，葉片細長，上面還帶著些許清晨的露珠殘留的痕跡。
她將艾草輕輕碾碎，放入熱氣騰騰的水中。
瞬間，那原本普通的洗腳水便多了一份清新雅致的香氣。
她像往常一揚端著這盆加了艾草香的洗腳水，緩緩走向紀瑄靈的房間，準備給她洗腳。
她低垂著眼眸，跪在季瑄靈的坐塌旁。
紀瑄靈慵懶地靠在榻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輕蔑地看著紀婉玲。
“你這賤蹄子，還磨蹭什么？等你老半天了?！奔o瑄靈不耐煩地呵斥道。
紀婉靈咬了咬嘴唇，低下頭，輕聲說道：“大姐，洗腳水來了?！?p> 紀婉靈端著散發(fā)著艾草香氣的洗腳水，緩緩走到紀瑄靈榻前，輕輕放下水盆，水汽氤氳中帶著艾草的芬芳。
紀婉玲咬了咬嘴唇，默默地跪爬到季瑄靈腳邊，開始為紀瑄靈脫鞋。
她的手微微顫抖，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什么味兒？難聞死了！”
紀瑄靈大聲嚷道，還用手在鼻子前扇動著，仿佛那艾草香是世間最惡臭的味道。
“聞著就惡心，你是想故意害我嗎？你這賤骨頭，是不是存心想讓我不好受？”
紀婉靈慌忙站起身來，手中的布巾掉落在地。
她急忙解釋：“大姐，這是艾草香啊，以往每次都用，對您身體有益的，能緩解您的不適……”
“住口！”紀瑄靈怒目圓睜，打斷了紀婉靈的話。
“我不管什么益處，我現(xiàn)在聞著就想吐?！?p> “去，給我換一盆洗腳水，要是再有這惡心的味道，我定不饒你！”
一旁的蘭蝶見狀，趕忙火上澆油：“二姑娘，你也太不懂事了，小姐不喜歡這味兒，你還硬要弄，是不是對小姐有什么不滿啊？”
紀婉靈眼中氤氳著霧氣，一臉委屈。
她咬了咬嘴唇，強忍著眼中的淚花。
“是，大姐，我這就去換?！?p> 說完，她端起水盆，匆匆離開房間，背后是紀瑄靈和蘭蝶那充滿嘲諷的目光。
她腳步有些踉蹌，但還是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凈房。
紀婉靈端著那盆被嫌棄的艾草水匆匆離去，很快又端著新的一盆洗腳水回來了。
這次，水中散發(fā)著迷迭香那獨特而迷人的芬芳。
紀瑄靈原本緊皺的眉頭在聞到這迷迭香的味道后微微舒展了一些。
“哼，這還差不多，這味道比那惡心的艾草香好多了?！?p> 她重新把腳伸了過去，帶著一絲傲慢。
紀婉靈剛要把紀瑄靈的腳放入水中。
紀瑄靈卻像被燙到了一般猛地縮回腳，還用力踢翻了水盆。
熱水灑了一地，熱氣騰騰。
“??！你想燙死我嗎？你這個廢物！”
紀瑄靈尖叫起來，眼中滿是憤怒。
紀婉靈急忙跪下，“大姐，對不起，我這就去重新準備?！?p> 她的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瑟瑟發(fā)抖，低頭掩飾住眼里鋒利的光芒。
蘭蝶在一旁冷笑道：“二姑娘，你這是想謀害小姐吧？”
“連個洗腳水都弄不好，留你在府里真是個禍害?！?p> 紀婉靈掃了一眼蘭蝶，垂眸不語，再次端來一盆溫涼適中的水。
那水的溫度，是她反復試過的，既不會讓人覺得寒冷，也不會有絲毫的燙意。
紀瑄靈卻依舊不依不饒，當她的腳剛碰到水，便又夸張地大叫起來。
“啊！你這個賤婢，這水還是燙，你是不是想故意燙傷我？”
紀婉靈咬了咬牙，她知道紀瑄靈是在故意刁難，但她也不想再爭辯。
她默默轉身，重新去準備洗腳水。
這一次，她端來了一盆冰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紀瑄靈毫無防備地把腳伸進去，瞬間，那刺骨的寒冷讓她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氵@個賤人，你想凍死我！”
她猛地把腳從水盆里抽出來，帶著滿腔的怒火，朝著紀婉靈狠狠地踢了過去。
紀婉靈被這一腳踢倒在地，胸口疼得厲害。
但她很快就爬起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
“大姐息怒，是我不好，是我該死，求大姐饒了我這一次?！?p> 她的額頭在地上碰得砰砰作響，看起來可憐至極。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眸深處，卻藏著一絲暗爽。
她知道，紀瑄靈這雙腳怕是要廢了。
這冰水的寒冷會深入骨髓，以后每到冬天，她的腳都會疼痛難忍。
這是紀瑄靈應得的報應，這么多年來，她對自己的百般折磨，今天終于有了一絲小小的報復。
而大姐的福氣，還在后頭。
蘭蝶滿臉諂媚地親自調好一盆溫水，水溫恰到好處，不冷不熱。
她將水盆端到紀瑄靈腳邊，挑釁地看了紀婉靈一眼。
“哼，還是得我來，你這廢物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季婉靈深深地看了眼蘭蝶。
她沒有理會蘭蝶的嘲諷，默默地走到水盆前，蹲下身子。
她伸出纖細修長的玉手，輕輕握住紀瑄靈的腳，開始細心地清洗。
她的動作輕柔而嫻熟，仿佛在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瓷器。
那雙手在水中滑動，水的溫度似乎都因這雙手而變得更加宜人。
大姐不虧是父親的掌上明珠，這雙腳真的令人心動。
可惜，廢了！
紀瑄靈舒服地靠在榻上，閉著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
然而，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看向紀婉靈時，眼中的嫉妒之火瞬間燃燒起來。
紀婉靈那精致的面容，宛如春日盛開的花朵，嬌艷欲滴，尤其是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仿佛藏著萬千星辰。
紀瑄靈心中的嫉妒如同野草般瘋狂滋長。
她怎么能容忍一個庶女有著比自己還出眾的美貌？
她猛地伸出手，用力抬起紀婉靈的下巴，指甲深深地嵌入紀婉靈嬌嫩的皮膚里，眼中滿是怨恨。
“你這賤人，真是像極了你的母親，天生狐媚相。”
說著，她高高地抬起另一只手。
那手上戴著的鋒利護甲在燭光下閃爍著寒光，眼看就要朝著紀婉靈那吹彈可破的臉頰狠狠地刮去。
紀婉靈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卻因被捏住下巴而無法躲避。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帶著惡意的護甲逼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