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聽到京墨要找孫老板,十分納罕。
“咱們現(xiàn)在也不缺糧食???找孫老板做什么?”
京墨總不能將霍淵的要求說出來,只好打了個哈哈,說了個謊。
“我今日出去,還得了另一則消息,是關(guān)于孫老板的,今天上午一件事連著一件事,我就把這事忘了,現(xiàn)下想起來了,還是覺得當(dāng)面跟孫老板說一下比較好!”
周雪雖不知道是何事,但出于對京墨的信任,也沒多想其他。
“那咱們現(xiàn)在就走吧,直接去孫伯伯家中?!?p> 這丫頭一根筋,說要做什么立時就要去做,話音還沒落地就拉著京墨往外走。
半個時辰后,她已經(jīng)拉著京墨到孫府門前了。
門房看起來是認(rèn)識周雪的,見周雪拉著京墨過來,門房趕緊給周雪迎到了廊下。
“周姑娘,今日怎么有時間過來?”
門房從屋里端來熱茶,給京墨和周雪一人一杯,叫兩人暖暖手。
周雪靦腆一笑:“找孫伯伯有些事情,有點(diǎn)著急,就貿(mào)然過來了。”
“可巧呢,老爺就在書房對賬,我叫人帶你們過去?!?p> 門房熱情的讓京墨覺得陌生。
從前他們?nèi)ミ@些大戶人家的時候,那門房看人,鼻子都恨不得揚(yáng)到天上去,什么時候這么和藹過?
不多時,來了個綠襖的姑娘,領(lǐng)著周雪和京墨往府里走。
“周姑娘,老爺在書房走不開,叫我們直接領(lǐng)你去書房呢,您跟我來?!?p> 在綠襖姑娘的帶領(lǐng)下,兩人很快到了書房。
屋里人大概是聽到動靜了,還不等綠襖姑娘敲門,書房門就開了。
“雪丫頭,今天怎么有時間來看你周伯伯我???”
周雪跟孫老板的熟稔程度震驚了京墨。
不等京墨詢問,孫老板主動解釋了兩人的關(guān)系。
“雪丫頭應(yīng)該沒跟你們說過,我跟雪丫頭的娘,是老相識,差一點(diǎn),我就把她娘娶回家了……”
孫老板的表情甚是懷念,但他明顯不想多說,長嘆一口氣后開始詢問他們的來意。
“今日過來是有什么事情么?”
京墨瞬間嚴(yán)肅道:“咱們進(jìn)去說吧。”
孫老板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了點(diǎn)東西,也收了玩笑的心。
他令那綠襖姑娘領(lǐng)著周雪去了旁的房間,和藹地將京墨迎進(jìn)了屋。
“孫老板,我今日去了樹尾巷子那邊,意外聽到了一些事情……”
京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孫老板,生怕錯過他的一絲表情。
“那群人說,孫老板手中的糧草,是劫的軍糧,而且,突厥的二皇子也盯上您了!”
京墨說到軍糧和突厥二皇子的時候,孫老板的瞳孔緊縮,面部肌肉繃得十分緊,是典型的緊張的表現(xiàn)。
“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p> 孫老板到底是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的,他幾乎是瞬間就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
若不是京墨始終不錯眼睛的盯著他,定然是看不出他的緊張的。
“你說的這些,不管是哪一個,沾了手,那可都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慎言!”
慎言兩個字重重的落下,京墨裝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她一臉猶豫的沉默片刻,又堅(jiān)定的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孫老板的眼睛,滿臉的誠懇。
“我知道,這話不好說,所以剛剛過來之前,我連小東家都沒告訴,只是說我得了個關(guān)于您的消息,得跟您說一聲?!?p> “我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我知恩圖報!”
“您之前雖說是賣給我們,但是跟我們掏的那點(diǎn)錢比,其實(shí)就跟送差不多,您就是照顧小東家的心情罷了。”
“這恩情,我們整個攬?jiān)麻w都記著呢?!?p> “我今日跟您說的消息,是我偷聽到的,我去樹尾巷子也是臨時發(fā)生的事情,要說有人專門在那等我過去說……不大可能?!?p> “這也是我堅(jiān)決要來跟您說一聲的原因。”
“他們前面說的是什么我沒聽到,我到的時候只聽見他們說,不能便宜姓孫的,那批糧草二皇子要拿走的之類的話……”
“孫老板,不求您完全相信我,但是希望您能小心些?!?p> 孫老板低下頭,沒有說話。
京墨也不知道他是信了還是不信。
好在孫老板沒有沉默多久。
他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笑著向京墨道謝:“不管消息真假,孫某都十分感謝姑娘的告知?!?p> 京墨害羞似的低下頭,小聲道:“愧不敢當(dāng),與孫老板的雪中送炭相比,我做的實(shí)在微不足道?!?p> “孫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姑娘能否應(yīng)允?”
京墨先是一怔,隨后堅(jiān)定道:“只要不作奸犯科觸犯律法,孫老板盡管說!”
“孫某希望借攬?jiān)麻w一用,存放一下手中的糧草?!?p> “???”京墨抿了抿唇,指了指外面,“那孫老板得去問小東家,這事得小東家說了算?!?p> 孫老板又恢復(fù)了一開始那慈和的表情,
“我那侄女我還不知道,她現(xiàn)在對你十分信服,只要你說可行,她就一定會點(diǎn)頭?!?p> “那……多么?”
京墨沒想到孫老板居然會主動說要把糧草放在攬?jiān)麻w,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應(yīng)對。
“不多,兩千擔(dān)?!?p> “兩千擔(dān)?孫老板你在開玩笑么……我們攬?jiān)麻w就那么大點(diǎn)地方,能放下么……”
“攬?jiān)麻w我十分熟悉,地窖加上空房間,夠用?!?p> 京墨故作為難的坐在椅子上絞帕子。
這個動作是她跟樓里的姑娘學(xué)的,既可以用來糊弄那些自以為是的大男人,又可以用眼角余光看對面人的反應(yīng)。
那孫老板表現(xiàn)的十分正常,就那么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喝著茶水,等待京墨的回應(yīng)。
京墨沒看出任何異樣。
“孫老板,不是我不愿意,這事情畢竟?fàn)可娴搅四莻€什么突厥二皇子……”
“要用攬?jiān)麻w可以,但是得保證我們攬?jiān)麻w樓里人的安全?!?p> 這個要求完全不過分,孫老板自然不可能拒絕。
不過……
“哎呀,你這丫頭,跟雪丫頭一樣,腦子不活泛!”
“我怎么說也跟雪丫頭娘親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怎么可能在這個關(guān)頭讓你們一群小的替我承擔(dān)風(fēng)險?!?p> “事關(guān)重大,伯父就是試試你是不是在說謊,現(xiàn)在伯父知道了?!?p> 孫老國字臉,滿臉的憨厚,此刻眼睛都笑的瞇了起來。
“多謝你的消息,伯父會好好準(zhǔn)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