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以眼還眼
謝無倦在打量余清夢的時候,余清夢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他。
原書中描寫這位太子殿下,光是贊美的詞就寫了一整頁,總結(jié)下來就是——太子殿下是位風(fēng)光霽月的謙謙君子。
根據(jù)她這幾次的接觸來看,他確實挺像個翩翩君子的,但他給自己的感覺又跟大哥不同。
謝無倦喊人進(jìn)來將桌上的茶具收走,擺上棋盤,笑問余清夢:“余大姑娘賞臉陪我對弈一局?”
余清夢淡聲道:“我倒是愿意跟太子殿下對弈,就怕棋藝不精,太子殿下會覺得我是故意讓你?!?p> 謝無倦不信:“是不是故意讓我,我自有判斷,余大姑娘請。”
余清夢無所謂的笑笑,拿過黑子,率先在棋盤上落下一子,謝無倦緊跟著落下白子。
一炷香后,謝無倦盯著棋盤上下的亂七八糟的黑子,沉默了。
余清夢倒也不是不會亂下,只是她下棋沒有什么章法,似是想到哪里就下到哪里,別說提前算到她下一步落在哪兒了,就是等她落下,他都沒弄明白她為什么下在那兒。
看這局棋的局勢,她短時間內(nèi)輸不了,但也絕無可能贏。
又是一炷香后,余清夢將手中剩余的黑子扔回棋盒中,笑道:“我輸了?!?p> 謝無倦盯著棋局,良久,也笑了笑道:“余大姑娘的棋是跟誰學(xué)的?”
余清夢一邊收棋子一邊回答“我大哥。”見謝無倦詫異的望過來,她又補(bǔ)充道:“我大哥帶我入的門,我對下棋沒什么興趣,他跟我下過棋后,再也沒說過要教我?!?p> 謝無倦低笑出聲:“嗯,你很有自己的風(fēng)格?!?p> 余清夢看了他一眼,微挑眉頭沒說話。
棋子收好,外面響起嘈雜人聲,聲音越來越大,大到整個二樓都能真切的聽到他們在吵嚷什么。
“方文若!今日就算三皇子在這兒,我也要給我妹妹討一個公道!你是未來的三皇子妃又怎么樣?難道就可以肆意欺騙我妹妹嗎?他方云林是什么腌臜貨色!養(yǎng)外室也就算了!還養(yǎng)的是男人!”
“說出來我都嫌惡心!我爹雖只是個小小的御史中丞,但也不是任你們欺負(fù)的!咱們走著瞧!”
之后還有方文若急急的喊聲:“雪寧,雪寧!你勸勸你哥哥,我沒有那個意思,你知道我是好心的,我提前真的不知情?!?p> 沒聽見有人回應(yīng)她,方文若焦急解釋的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遠(yuǎn),直至聽不見。
余清夢唇角勾了一下,端起已經(jīng)冷掉的茶一飲而盡,謝無倦張口阻止的話卡在嗓子里,最終還是無奈放棄。
他本想給她再倒一杯,余清夢卻已經(jīng)站起來:“太子殿下今日煮的茶很好喝,我就不多打擾了。”
謝無倦收回手,對她點了下頭。
等雅間的門再次被關(guān)上,謝無倦才盯著面前的茶壺低笑出聲:“小騙子!你那種喝法,能品出什么好壞?”
良久,謝無倦喊了一聲小十一。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推門而入,臉上掛著燦爛的笑,語調(diào)高揚:“主子,怎么啦?”
謝無倦問:“剛才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十一說起這個來表情都興奮了幾分:“太傅府的方二姑娘約了御史中丞府的趙姑娘在這兒喝茶,中途方二姑娘的庶兄方云林和趙姑娘的兄長趙仲晨過來找她們?!?p> “四個人相談?wù)龤g,一個男人找了過來,哭哭啼啼的質(zhì)問方云林是不是準(zhǔn)備拋棄他?!?p> 謝無倦聽到這兒挑了下眉頭,人肯定不會是無緣無故找過來的,是余大姑娘安排的嗎?
謝無倦回想起她今日非要上來喝他煮的茶,對下棋沒興趣還陪他下了一局棋,且她是在聽完那段熱鬧之后離開的,心里有了答案。
“之后的事情主子也都聽見了吧?趙仲晨先是在雅間內(nèi)將方云林打了一頓,拉著妹妹出了雅間,方二姑娘追上來想解釋,又被趙仲晨罵了一頓?!毙∈徽Z氣透著看人鬧不嫌事大的興奮。
謝無倦笑著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云十一笑著轉(zhuǎn)身出去,關(guān)上了門。
酉時,余硯珩推開雅間的門進(jìn)來。
謝無倦正在自己跟自己對弈,只看了他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棋盤上。
余硯珩走到他對面坐下,自顧自的給自己的倒了杯茶,溫?zé)岬牟枞肟冢櫟拿碱^都舒展開來。
謝無倦黑子落下,棋盤上的白子被困死,他將手中的棋子扔入棋盒中。
“今日大理寺有讓你為難的案子?”謝無倦問余硯珩。
余硯珩淡道:“沒有,就是剛才三皇子去大理寺找我了?!?p> 謝無倦微挑眉頭:“他找你干什么?”
余硯珩嘲諷似得扯了扯唇角:“找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話里話外懷疑我叫人打了他?!?p> 謝無倦淡道:“他也就只剩這點腦子了?!?p> 余硯珩幫他一起收棋盤上的棋子,說起另一件事:“春闈馬上開始了,殿下有什么打算?”
謝無倦聞言看了他一眼,淡道:“這次參加春闈的,有三個是我的人?!?p> 余硯珩不怎么意外:“殿下準(zhǔn)備把他們安排去哪兒?”
謝無倦:“吏部、戶部、兵部?!?p> 余硯珩抬頭,有些驚訝:“先不說他們能不能奪得頭名,科舉進(jìn)士怎么可能直接進(jìn)入六部?”
棋盤已經(jīng)收拾干凈,這次謝無倦執(zhí)黑子,他率先在棋盤上落下一子:“謝鴻逸苦于朝中沒有寒門之人已久,高官職位大多被世家掌控,他不信任世家,這幾年他一直在通過科舉選拔親信。”
“之前跟你同年的武狀元裴海,短短幾年時間,就升到了正三品千牛衛(wèi)統(tǒng)領(lǐng)?!?p> “我的那三個人,都是家世清白簡單的寒門之子,只要科舉的名次夠好,謝鴻逸一定會想辦法將他們安插.進(jìn)六部中?!?p> 余硯珩聞言沉默下來,他跟裴海同年,最開始的時候是大理寺少卿,現(xiàn)在還是大理寺少卿。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他滿身才學(xué),卻要在這樣一位君主的治下蹉跎幾年光陰。
謝無倦將給他倒的茶放到他面前,茶盞與木頭相碰的輕微響聲喚回了他的思緒。
酒巷晚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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