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溜溜噠噠轉(zhuǎn)了一圈,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
姜祈把竹筍野果子和野菜堆在廚房,蘇白就在廚房的小凳子上坐著,姜祈很喜歡這種有人陪著干活的感覺。
雖然蘇白現(xiàn)在并不能幫她干啥。
“一根,兩根,三根……”
挑撿了半天,姜祈看著手里少的可憐的野菜,回過頭,蘇白低頭研究地面,就是不肯抬頭看她,姜祈都要氣笑了。
娘胎落地第一次采摘野菜沒有經(jīng)驗的前圣子大人很認(rèn)真地在找地縫,看能不能鉆進去,真的太丟人了。
好在姜祈挖的筍夠多,也不差這點野菜,喊來小寶生活收拾,姜祈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扶著蘇白回到了正房。
棋司找村民重新鋪了房頂,簡單收拾了院子和屋內(nèi),還是破舊,住人卻是沒有問題的。
蘇白睡在里面,姜祈躺在外面,油燈早就熄滅。
財不外漏,初來乍到的,姜祈還不想成為村民口中茶余飯后的談資。
窗外月光一丁點,姜祈蓋著被子和蘇白純聊天,忽然一個噴嚏,蘇白主動網(wǎng)姜祈這邊靠了靠。
“這樣會暖和些?!?p> 季節(jié)交換的天氣,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他們剛剛安頓下來,還沒有去買新的被褥,兩個人貼近些,也可以相互取暖。
“蘇白,你好好的,我會好好養(yǎng)你的?!?p> 臨睡前,姜祈說這么一句話,后半夜,姜祈睡進了蘇白懷里,軟玉溫香在懷的蘇圣子,一夜未眠。
……
清晨。
廚房里,小寶認(rèn)命地蒸飯炒菜,他倒是不介意多干活,能吃飽穿暖睡好,可以好好活下去,干點活算得了什么。
只是,地上著一堆野草是做什么的。小寶想起姜祈交給自己的后院地窖的鑰匙,覺得應(yīng)該不是這位阿姐想不開,想喝野菜湯了。
猶豫再三,吃飯的時候,飯桌上還是多出了一大碗的野菜湯。
阿姐不喝,不代表姐夫也不喝。
小寶埋頭吃飯,完全沒看見蘇白變綠的臉色。姜祈強忍著沒讓自己笑出聲,給蘇白和貓兒眼一人盛了一碗湯。
忽的想到一件事,姜祈問蘇白:“他叫什么名字?”
蘇白也想起來,他還沒有介紹身邊的少年。
“霖閬,我的貼身小廝。入鄉(xiāng)隨俗,以后他就叫姜霖閬?!?p> 姜祈嫌棄。
“好難聽啊,干嘛跟我姓?”
蘇白解釋。
“因為娘子當(dāng)家作主,乃一家之主,若不是怕娘子被人說道,我也可以隨娘子姓姜的。”
姜祈被蘇白的一句娘子驚到了,想了一下蘇白的話,果斷拒絕。
“算了吧。蘇白就挺好聽的?!?p> 被夸名字的好聽的蘇白笑瞇了眼,霖閬埋頭干飯,只要他不去看,自家圣子的形象就不會崩壞!
用過早飯,姜祈決定帶蘇白去鎮(zhèn)上看看,她不信奉病人要臥床靜養(yǎng)這一說法,生了病只要有精神可以走動,就多溜達(dá)溜達(dá),多曬太陽,多吃飯,藥物輔助才能好得更快。
姜祈體力很好,背著蘇白一路走走停停,到了鎮(zhèn)上,也才中午。
太陽高掛在天上,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有些舒服。
鎮(zhèn)里很熱鬧,人來人往,各種攤販小商都在賣力吆喝,姜祈看花了眼,要不是背著蘇白,怕是早就沖進去看熱鬧了。
看出她的心思,蘇白指著不遠(yuǎn)處的茶攤,對姜祈說。
“你把我放下喝杯茶水,你去逛逛,買完了再回來接我?!?p> 姜祈瘋狂心動,還是拒絕了。只走到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賣了五串冰糖葫蘆,遞給蘇白一串,自己吃一串,其他的都裹起來放好,準(zhǔn)備帶回去吃。
“沒什么好逛的?!苯砜谑切姆?,二人歇息了會兒,先是去了布莊買布,又去肉攤上買了許多肉和豬骨頭以及一些豬下水。
小寶不會做沒關(guān)系,棋司會做?。?p> 姜祈可是記得的,棋司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要不是這窩邊草是她自己從路邊叼回來的,早就內(nèi)部消化占為己有了!
“買了這么多東西,不如再買輛馬車吧?!?p> 蘇白知道姜祈不缺錢,本想著入鄉(xiāng)隨俗買牛車,可話到嘴邊實在說不出口,他可以接受簡樸的馬車,但是坐牛車,那畫面太美,簡直不敢想。
看透蘇白的尷尬,姜祈壞心眼的買了牛車,還買了一頭騾子。
“其實我覺得牛車就不錯,要不然你做騾子上,我牽著你走也可以。”
蘇白面無表情,咽下呵呵。
“不舍得娘子辛苦,我坐牛車就好,辛苦娘子趕車了。”
坐上牛車那一瞬間,蘇白懸著的心終于死透了。姜祈一邊偷笑,又買了許多的糕點水果作為零嘴,堆滿了牛車,才心滿意足地趕著馬車往回走。
這才是人該過的日子,想想她從前過的都是什么日子喲。
走過山路回到村子里,隔著老遠(yuǎn)就看見村口站著的一大一小,阿寶扶著霖閬朝他們招手,只是,兩個孩子身上狼狽了點,姜祈皺眉。
牛車到了兩人面前,才看清,那里是狼狽啊,分明就是滿身泥土,一看就是被欺負(fù)了。
姜祈冷下眼,坐在牛車上的蘇白也冷了臉,相視一眼,姜祈一手一個把兩個孩子拎上牛車,蘇白一手一個摟住。
就見姜祈坐回馬車,鞭子虛虛抽了一下,朝著他們的家走去。
……
村長家啊。
“他們又去鬧了,你不管管?”
棋司還是坐在老樹下,熟練地煮茶倒茶,這一動作在等人的時候做過無數(shù)次,多到他都快忘記他本來是不喝茶的。
他對面的老者須發(fā)皆白,一派的仙風(fēng)道骨,身后背著的箱子布滿了繁復(fù)花紋。
“您老就別操心。什么都給她安排好了,她反而會覺得無聊。無傷大雅的一些小事,讓她玩玩,沒事的?!?p> 老者抿口茶,一想,是這個理。,又問。
“今天初九,婚期定在下月初八,會不會太趕了些?”
棋司抬頭望向遠(yuǎn)方。
“不趕。他們總能趕上為她送嫁?!?p> ……
牛車上,蘇白詢問了霖閬發(fā)生了什么,可這孩子抿著嘴就是不說。就連最好說的小寶,也是低著頭,抿著嘴,眼睛里含著淚水,就是不說話。
姜祈看了一眼,大概猜到了什么。
“不用問了。誰欺負(fù)的,誰動手的,找出來揍一頓,走到他們愿意跪地道歉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