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運會來臨之際,校園里的氣氛被襯托的愈加熱鬧了。
各班的營地里鬧哄哄的一大片,而比賽場地也是吶喊呼聲一片。
緊張激烈的比賽就這樣,在同學們的呼聲,尖叫聲,吶喊助威的聲音齊下,被晚風落葉一筆帶過。
紀妍的臉涂了藥膏之后也好的差不多了。
原先她圖便宜買的藥膏,哪知事態(tài)更加嚴重。
不過好在她收了林津送來的藥膏之后,試用了幾天,效用還是挺好的。
臨近期末,緊張的學習氛圍也在老張的帶動下拉了起來。
本是就著每兩個月就換一次座位的原則,可老張這段時間頻頻培訓,也就把這件事給擱置了。
十一月底的時候微調(diào)了一次座位,但他們那前后一桌向老師申請不換座位,老趙也知道他們幾個感情好,成績也好,就答應了。
后來又鬧出了肖響和申景這檔子事,鬧得全校皆知,她也在班里開了一次班會,嚴肅地講了這件事,放狠話說。
“你們要是私底下,還在想著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現(xiàn)在正是為前途好好規(guī)劃的時候,出了什么事,你們自己就看著辦吧?!?p> 老張也不想多說,多說無益,她都在心里面掂量得清清楚楚。
正?;匦I险n的肖響一整個人也變得越發(fā)沉默,班里的女生找他搭話的少之又少。
不過,當下這件事也把期末的氛圍壓低,弄得人心惶惶的。
紀妍的寫作水平在班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常被老師掛在嘴邊。
巧了,人家的畫畫水平也是出人意料的,寫得一手好文,也畫的一手好畫,無不令其他同學連聲夸贊。
由于每班都要出板報,每每自習堂下課,紀妍都是走在最后面,她還要留下來畫黑板報,花費了不少時間。
這天,一如往常,候商婉忙完了手頭上的事,看著還在身后忙活著的紀妍,不免出聲提醒她:
要早點回家,天黑了,路不太好走。
耳邊是候商婉的關心語,紀妍心中暖暖的。
正準備收工的紀妍心下一驚,外邊已經(jīng)被濃厚的夜色遮的嚴嚴實實。
紀妍剛從小板凳上跳了下來,突然間,教室里的燈滅了。
還沒站穩(wěn)腳跟的她驚呼出聲,眼前一片漆黑,樓道里的燈也是忽明忽暗。
只見一道影子投射到白板上,腳下不知有什么東西,似是抓住了她的腳。
紀妍的呼吸紊亂,就連她的嘴唇也跟著輕顫了會。
想跑的心愈加強烈,內(nèi)心充滿不安和恐慌的她很快被絆倒。
心有余悸的紀妍趕忙爬了起來,往樓梯口沖去。
此后,這傳聞也是越傳越夸張。
少數(shù)人打著學校早幾年曾有小情侶雙雙死亡的事來做噱頭,引起了校內(nèi)的恐慌,學校也對這些同學予以警告,并要求他們寫檢討交上來。
期末來臨,三天的考試時間也將這件詭異事件所帶來的鬼怪氣息沖淡了,同時也迎來了放寒假的喜訊。
收拾好寒假作業(yè)的同學大多和好友手挽手出了教室,嘴里還在不停嚷嚷著要去哪里玩,要么就是趁著這個寒假,好好睡個大覺。
對那天晚上的事還忐忑不安的紀妍,在回到家之后,就向老張請好了假。
老張也是顧及到了她的精神狀態(tài),就給她批了三四天的假。
紀妍本就有點膽小,加上那件事一鬧,一個寒假她都打算窩在家里。
洛嘉和候商婉早已約好了,到老地方復習。
那家書店位置稍有一些偏僻,不過,那家店店主跟林津是親戚,這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店里面也是有點清冷,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幾個客人,而后又恢復到了往常的冷清。
在燈光的照射下,暖意將他們緊緊地包裹住,不讓凜冽的寒風有機可乘。
投入狀態(tài)的他們在燈光的映襯之下,畫質(zhì)更為清晰。
當然也有不少人被他們所營造出來的濃厚的學習氛圍所感染,紛紛前來購書,看書。
現(xiàn)在店里人多了,冷意很快就被驅(qū)散了。
中途的時候,候商婉被一道數(shù)學題給難住了。
她沉思了片刻,還是喚來了殷珩年,讓他幫她解決這個難題。
候商婉挪了一下,稍稍貼近了殷珩年,指著卷子上的題目,十分不解地問他。
殷珩年比以往都多了一份耐心,一邊講,一邊把解題步驟詳細地寫出來。
有時候候商婉走神了,他直接拿起筆往她頭上敲了一記,這才堪堪把她的思緒拉回來。
她朝殷珩年訕訕一笑,心虛地解釋,哀求著。
“別生氣,下次保證不犯了,”
而后又改口,“不對,沒有下次了!”
殷珩年神色自然地收下了候商婉的歉意,后面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專心點,往哪看呢!”
看著他氣呼呼的表情,她面帶微笑,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那張卷子。
—
得知紀妍的母親要上林津家暫住的時候,林津十分堅定地拒絕。
電話那頭的林津爸爸氣的不輕,直言,“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不行,你就回你外婆家住,別在這里礙眼?!?p> 那邊很快便掐斷了電話,這頭的林津站在落地窗前,眼眸里晦澀難懂,而后又是自嘲般地低下頭,蹲坐在地。
紀妍接到媽媽秦蘭芳的電話時,也是喜出望外。
瞬間將這幾日的恐懼與不快驅(qū)除,紀妍的嘴角揚起微笑。
而洛嘉觀察林津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里,她發(fā)現(xiàn)林津做事總是心不在焉的。
有時還發(fā)起呆了,這是洛嘉從未見過的。
洛嘉想安慰林津,但又不知從何下手,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是很微妙的。
那天下大雨,剛走到校門口的洛嘉不得不找一個地方避雨,但她心下不知該去往何處。
洛嘉四下慌張,雨勢漸大,而林津從后面越過她,往前直走。
洛嘉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屁顛顛地跟在了林津后頭。
雨水不斷沖刷而下的聲音也逐漸在洛嘉耳邊消弭,她的眼里只有前面高大瘦削的身影,莫名給她一種久違的安全感,一下下抽動著她的心。
林津停下腳步,洛嘉心驚,忙定住了腳步,站在原地。
像是怕被發(fā)現(xiàn),她立馬收回了準備邁向前方的腳,故作淡定地轉(zhuǎn)身。
幾分鐘后,林津的電話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林津與電話那頭的爭吵聲。
林津因憤怒而拔高聲音,可把洛嘉嚇了一跳,她也順勢扶正了身子。
爭吵結(jié)束后,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才堪堪作罷,雨后的空氣也變得更為清新。
其實,林津那天也注意到了洛嘉的身影,但他沒想到的是,洛嘉竟然跟了他一路。
后面洛嘉也了解到:林津與家里人不和,他的脾氣在班里斂著的,而在家人面前見長了不少。
自那天起,洛嘉對他的態(tài)度沒有之前那么冷淡。
—
假期里的煙火氣息比往年淡了不少,接近假期的尾聲,隔壁鄰居老李托方敏幫忙,照顧一下他的雜貨店。
老李家的孫子可鬧騰了,一天到晚凈想著惹事,老李心里哀嘆,不得已在家里好生照看著這小娃娃。
礙于鄰居身份,方敏也不太好拒絕,只能應了下來。
隔天,方敏將這件事傳達給殷珩年和候商婉倆人。
一聽,盡管殷珩年面無表情,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樂意。
候商婉當即放下了吃飯的筷子,乖巧地回復。
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樣讓方敏心安,內(nèi)心卻有些落寞:這要是生的是個女兒,這得有多貼心啊。
方敏想著,于是多看了幾眼候商婉,眉目里盡是溫柔。
“阿姨,這事挺好的,反正我倆現(xiàn)在也是挺閑的?!?p> 候商婉用眼神示意殷珩年,他不太想搭話,冷著一張臉坐著,看著候商婉臉上的微表情,口頭上應了一聲。
“是挺閑的!”
方敏也捕捉到了餐桌上有一股難言的氣息,馬上開始打圓場,說事后會多多給他們一些零花錢。
老李的雜貨店開在附近的一所小學旁邊,來的人多數(shù)是這所小學的學生。
假期里,他們?nèi)宄扇海T著自行車,買了東西之后,又騎上車,瀟灑自在。
這天,候商婉一個人坐在雜貨店里,殷珩年那人拉不下臉來,她只好自己上場了。
接下來的都是閑暇時間,正聽著歌,想哼上兩曲的候商婉還未開口,外邊來勢洶洶地進來一個人。
聽見腳步聲從外邊逼近,候商婉連忙關了手機里的音樂。
抬頭,定睛一看,原來是隔壁八班的申景,那架勢不是來買東西的,像是來約架的。
申景一人前來,踏進雜貨店,四下觀察,那副表情就差沒把“這里還真是窮酸”給當場說了出來。
輕嗤一聲,申景敲了一下一旁的桌面,欲想找麻煩。
但這場火還未燃起,就被熄滅了。
殷珩年從后面邁著慢悠悠的步子闖入了候商婉的視線。
申景看向來人,臉上掛著一種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睜大眼睛,申景的怒氣在眼里愈盛,但她自知理虧,于是夾著尾巴先溜走了。
看著申景略微顯得有些狼狽的身影,候商婉不禁笑出聲來。
她回神,看著眼前站得筆直的人,問道。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家里的少爺舍得出來了!”
聽出候商婉言語中帶著的打趣意味,殷珩年勾唇,直盯著她。
“怎么,不是你說的:咱倆挺閑的嗎,難道只是你一個人閑著而已嗎?”
聽著這話,候商婉想反駁,“還有幾天就開學了,你現(xiàn)在來跟我說:你現(xiàn)在是挺閑的?”
倆人也不想在店里面鬧起來,那畫面想想就有些尷尬。
殷珩年直接越過她,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看見殷珩年抱著個手機一通亂摁,她心想:不是,這少爺怕不是換個地方來玩?
候商婉的目光直直落在殷珩年身上,殷珩年也是很快便察覺到了。
殷珩年蹙眉,頭未抬起,手里的活還未停,悠悠然地說。
“我承認,我是有那么一點姿色,但是我也知道,我的魅力很大,所以,別、總、盯、著、我、看?!?p> 殷珩年一字一頓說出來,似是對她的警告,候商婉輕輕咳了一聲。
外邊來了幾個男生,來買煙。
拿煙的時候,候商婉心里還在小聲嘀咕,但瞥見了殷珩年的側(cè)顏,也是讓她犯了難。
為首的一個男生久久不見候商婉把煙拿出來,不耐煩地大聲催促她。
“快點,我們還急著呢!”
候商婉立馬被這一聲給鎮(zhèn)住了,急忙把手里的煙遞了出去。
那些人走了之后,候商婉暗暗打量著殷珩年。
殷珩年那人也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抬起頭來,只一心埋在他的手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