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讓我信任她,飲下了我自創(chuàng)的七日之絕。”
蕭硯說完,看了一眼宋之舟。將嘴角的血擦掉,再次開口說道,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宋宿槐作為淮香閣妓女時為什么身子會與其他的妓女無異,甚至要比其他的妓女更加的身弱,而再從離開淮香閣,宋宿槐不僅身子變好了,而且也有一定的功力了。這全都歸因于七日之絕?!?p> “宋宿槐在進到明月樓前她是御史府的小姐,自然是比不上殺手功法的。可是她為了在短日里增進功力,服下七日之絕。”
“我想你應該會知道宋宿槐的武功底子了?!?p> “可是,為什么她要變得那么虛弱?”
宋之舟抬眼看著蕭硯,急迫想知道答案。他早該知道的,阿槐從來就不計失去。她只會看到自己得到的?;聪汩w她為了出去,不惜給自己下點醉海棠,那么三年前,為了報仇,飲下這種功利性的藥物也確實是阿槐所為。
是他來遲了。
沒能阻止阿槐。
“七日之絕,增強功力只是表面上的藥效。它實則是毒藥,三年是潛伏期,三年之后七日之絕開始發(fā)作,一共發(fā)作七次,一次七日。待七日正常后再次發(fā)作。”
“發(fā)作的這七日,前三日會發(fā)覺全身無力虛脫,這是功力流失的癥狀,此外流失的不僅是功力,還有壽命?!?p> “后四日的發(fā)作,則會感到全身如同火燃般,灼心發(fā)熱。這實則是催動自己的生命重塑功力?!?p> “那有解藥嗎?”
宋之舟急躁問著,他現(xiàn)在無法抑制自己急躁的心情,心急如焚方寸以亂。
蕭硯抬頭瞥了眼宋之舟,頓了一下,隨后搖頭示意沒有。隨后想張嘴說話,但又閉上了。可是猶豫片刻蕭硯還是張口說道,
“沒有解藥,但有緩藥。能緩后四日的藥效,需要極寒之地的寒根粉。我前些日子給了她一劑,可是寒根粉極其難得,分量不夠,只能緩上三四分。”
宋之舟眸子瞬然透亮了幾分,自顧自說道,
“我去取?!?p> 隨后轉身就要離去,身后傳來蕭硯一聲。
“沒有解藥,不管怎么樣,宋宿槐百日之后終歸是要死的?!?p> 聞言,宋之舟緊攥著雙手,面色煞白,沉聲說道,
“她不會死的?!?p> “從今日起,她不再是明月樓的殺手,你的下屬。另外我希望你可以照顧好她,我不想看到阿槐再次受到傷害。否則,我可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到時候,我們就刀劍相見吧?!?p> 宋之舟留下這一句的話,就毅然離開。他需要在三日之內(nèi)趕到極寒之地找到寒根草并帶回來,他一刻也不能耽誤。
也沒有時間與阿槐告別。
“駕?!?p> 一道聲音劃破天際,天未蒙亮,城門未開。宋之舟持將軍府的令牌示眾,隨后宋之舟馳馬向遠北行去。
此行也未能告知母親,等他歸來,必要親口告訴阿槐的身世,與阿槐一起報仇。
助阿槐手刃太子。
一兩個時辰后,天剛蒙蒙亮。街上行人一二,城門口三四個樵夫作伴上山砍柴。又是一時辰之后,盛安城街坊中的行人才多了起來。
店鋪開張,小販喊賣。
此時的郡主府,眾多丫鬟已經(jīng)候在了樂央的門前,聽候指令??ぶ鞲幕ㄗ詷费霃挠闹莼貋砭捅阋恢睅е?,自此不管是芍藥,月季又或者是牡丹,如今開的是嬌艷欲滴,粉嫩癡艷。
“幻玉,梳洗?!?p> “是。”
樂央從床榻下來,便向里屋的浴池走去。
“報郡主,昨夜二皇子從游船游上岸了。”
屋外一個護衛(wèi)向樂央稟告此事?;糜駥⒃捲獠粍拥貍鞯皆谠〕氐臉费攵?。
樂央緩慢睜開眼睛,緩緩說道,
“讓他跑了。據(jù)他人所言,二皇子不習武不會水,本郡主倒是好奇二皇子是怎么上岸的。”
“另一個人呢?”
樂央微微一笑,望著眼前的飄滿月季花瓣的浴池,隨口問道。
“回郡主,銀枝無了影蹤,應是被大火燒死了,又或者是溺死在河水之中?!?p> 幻玉回道。
總歸這一次的謀劃也不是徒勞無果。
至少滅了一人。
“還有一事,宋小公子今日天還未亮就出城了。”
樂央動作微微一滯,出聲確認,
“宋之舟他出城去了,作何?”
“不知,但從宋小公子前去的方向,應是去了極北那片。”
“幻玉,為本郡主穿衣。備駕去將軍府?!?p> 樂央說道。既然宋之舟本人不同意,那她便要宋之舟身邊之人皆站在自己這一邊,到時宋之舟不同意娶自己也得娶。
況且,他們本就是門當戶對。
將軍府家的公子和安國中唯一的郡主。
宋宿槐從昨夜拖著自己的身體回到明月樓,剛進屋門便暈睡在地。直至現(xiàn)在,宋宿槐才睜開雙眼,頭痛欲裂,但好在無力感不似昨夜般劇烈。
宋宿槐看了眼一夜也不曾捂干的舞裙,又想到自己的衣物在郡主府并未帶回。
清晨料峭,縱使門窗緊閉,宋宿槐還是能感受到絲絲涼意。
“宋宿槐,主公讓我為你送一件衣裳?!?p> 門口外處傳來一道聲音。宋宿槐貼著濕衣起身打開門。是銀輝,并且是帶自己回到明月樓的銀輝。
她的手上是一件純白干凈的衣裳。
宋宿槐緩緩接過銀輝遞來的衣裳,問道,
“你為何喚我宋宿槐?不應該是銀枝嗎?”
明月樓的殺手都會以自己的稱號相稱。
“因為你即日起就不再是明月樓的下屬了,這是主公的命令?!?p> 宋宿槐的眸子一顫,問道,
“為什么?”
難道是昨夜讓銀霜手臂受傷了嗎?
“主公說不關系任務,是其他的方面。但你不用擔心,主公會履行給你緩藥的承諾的。這些日子你且在明月樓養(yǎng)身體就好,剩下的三日之后就會知道了。”
“主公讓我叮囑你一句,若是三日之后,未能等到你想要的答案。百日之后,你未能報仇,你死后,主公會親自為你們報仇。也算是一種補償。”
宋宿槐愣住。
她三日之后要等待一個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