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墮落
“蔣夢秋,你自甘墮落誘引魔尊,今日將對你判罪,你可有異議?”
蔣夢秋從牢獄中,抬起一張雪白的小臉。就算崖劍宗的地牢中滿是青苔骯臟,她就如同在淤泥里生出的蓮花般,瑩瑩生輝,讓人無法忽視。
難怪魔尊也被她這皮相給迷惑了。前來的弟子心中暗想,真是可惜了。
今日被判罪之后,定然要將蔣夢秋體內(nèi)的魔珠給生刨出來。只要刨出了魔珠,本就經(jīng)脈寸斷的蔣夢秋將淪為廢人。
最重要是她背叛了宗族,自甘墮落,這輩子在劍宗估計都抬不起頭來,沒人會看得起她。
“我要是她,還不如以死謝罪?!比巳褐杏腥顺爸S說道。
蔣夢秋掃過站在地牢前的幾個人,這些人大多數(shù)都是她的師弟妹,雖然與他們接觸不多,但以前這些人總是親切地叫著她師姐,散發(fā)著善意。
而如今他們?nèi)缤鬲z來的索命惡鬼,站在生銹下咒的鐵欄桿前,說著貶低的風(fēng)涼話。
蔣夢秋被捆仙瑣綁住,推搡著拉上斬罪崖。
斬罪崖此時的霧氣非常的大,氤氳得讓人看不清前路。
“師兄走慢一點,一會兒別掉到斬罪崖下面去了?!?p> 幾句話間,幾人登上了斬罪崖最高處。
此時大風(fēng)吹起,霧氣如同水瀑一樣被吹往崖臺,往下泄流。
蔣夢秋被注入封印之氣,四肢和嘴巴都全部被封印,靈氣與身體里的魔珠排斥,讓蔣夢秋一瞬間感受到劇烈的疼痛,一時冷汗津津。
剛才從牢獄中帶她出來的幾個小子將她身上的捆仙瑣撤走,將她強力按壓坐上了斬罪崖上的問罪臺上。
此時天空意外出現(xiàn)了太陽,霧氣漸漸被驅(qū)散,除了地面才殘存濕氣帶霧,崖上的視線已經(jīng)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通明。
“蔣夢秋,你知不知罪?”大能的話清晰的從看臺上傳來,這是宗里長老的聲音。
“我何罪之有?是救了師兄的命有罪,還是除魔衛(wèi)道有罪?”蔣夢秋從霧中抬起一張嬌媚的臉,眸光卻是一派清冷光明。
“樂賢,江夢秋說是為了救你才與魔尊勾結(jié),可為真?”長老轉(zhuǎn)頭對著林樂賢發(fā)問。
林樂賢與蔣夢秋為同宗的師兄妹,關(guān)系很是親密。在林樂賢與宗主女兒定親之前,同門不少師兄妹都以為他和蔣夢秋才是一對兒。
被提問的林樂賢臉上有些片刻的慌亂,但隨即便沉靜下來,拱手發(fā)言:“長老,此言不實。前些日子我確實因為被妖獸襲擊神獸重傷,但如今痊愈完全仰仗宗門精心為了治療,怎會與魔頭扯上干系?”
聽到熟悉的聲音這般辯解,蔣夢秋有一瞬的愣神:“師兄……”
林樂賢轉(zhuǎn)頭看向被捆在崖臺上的蔣夢秋:“蔣師妹,我知曉你是因為我與柔兒之事心生不滿。但你被魔頭誘惑,自甘墮落,為何要扯上我的名頭?就算我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也不能怕平白任由你如此污蔑!”
說完之后,他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向長老求情道:“長老,蔣師妹此番年輕受騙犯下大錯,定然也是那魔頭引誘造成的結(jié)果,看在那魔頭已經(jīng)死了的份上,念在同門情義上,還請長老不要讓師妹死無全尸?!?p> 蔣夢秋猛然抬起頭,神色有些呆滯:“他……死了?”
然而無人聽到她破碎在風(fēng)中的呢喃。
林樂賢身后站了兩個女子,一個是他的未婚妻雪柔,另外一個是雪柔的表姐,也是宗里年輕一代的天之驕女,敖竹雨。
“魔頭會死,完全是因為雪柔將魔珠從魔頭體內(nèi)刨出來,魔頭功力大減,最終死于三位宗門長老劍下?!卑街裼暄凵窭淅淇聪蛄謽焚t,“蔣夢秋委身魔頭身下,沾了那魔頭的氣息,魔珠被她吸引,如今她還不想將魔珠從身體里拿出來。林樂賢,你別忘了這魔珠是雪柔特意帶回來給你的!”
林樂賢修長的身姿一僵,“我自然是知道。只是蔣師妹……”
“你讓長老放過蔣夢秋,考慮過師妹的感受沒有?!”敖竹雨怒目而視,“你該不會真的和蔣夢秋有什么干系吧?!”
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的雪柔輕輕拉了一下敖竹雨的衣袖,“姐姐,別生氣了。師兄也是心善才會如此,畢竟他與蔣師姐也算是青梅竹馬,再說將魔珠拿出來,蔣師姐的身體恐怕就……”
“蔣夢秋如今田地,都是她咎由自取。魔珠不從她身體里拿出來,只不過是放任她魔化罷了,早點把魔珠從她身體里刨出來,對大家都好?!卑街裼昀淅涞?,“林師兄,既然你說你與蔣夢秋沒什么干系,便由你來行刑吧!”
她轉(zhuǎn)身恭敬對著長老行了一禮:“還請長老成全。”
“竹雨說得也不無道理。刨魔珠的事情,便由你來吧,樂賢。”長老一句話一錘定音。
林樂賢臉上閃過復(fù)雜的情緒,看向敖竹雨,又看向站在她身旁的雪柔。
敖竹雨冷嗤一聲,“雪柔,他要是不敢,定然說明他對蔣夢秋余情未了?!?p> 雪柔站在一旁,臉色有些難堪,“師姐,別說了。師兄定然不是余情未了,只是蔣師姐與他青梅竹馬這么多年,定然也不忍心?!?p> “可是讓他刨出蔣夢秋體內(nèi)的魔珠,不是在害蔣夢秋,這可是在防止她魔化?!?p> 林樂賢再也忍不了敖竹雨的冷嘲熱諷,站出來一步,單膝行禮:“弟子遵循長老之令。”
他掏出長劍,御風(fēng)而下,站在了蔣夢秋的面前。
斬罪崖上狂風(fēng)呼嘯,蔣夢秋淡薄的囚服被吹得簌簌作響,她整個人站在風(fēng)中,看向面前熟悉的男子,雙手緊握:“師兄……”
她柔聲喊了一句。
還未等她說完,林樂賢已經(jīng)一劍刺向了她。
林樂賢頭別向一旁,似乎有些不忍看她的臉。
刺穿她的腰腹,他便用以她的血做引,用靈力將魔珠硬生生的從她血肉中分離出來。
“啊……”蔣夢秋發(fā)出痛苦的叫聲,眸光帶著不可置信看向曾經(jīng)與她許下一世一雙人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