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在盛煜最愛我的時候,選擇了背叛他。
“我求求你,求求你愛我,好不好?”
高傲如他,卻在這一刻紅著眼,卑微的向我乞求著愛。
而我卻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回頭。
多年后重逢,他掐著我的脖子。
“沈知心,你為什么還不去死?!?p> 后來,我真的死了。
他卻再次崩潰,在我墳前瘋了一般的哭著求我回來。
01.
時隔七年再遇到盛煜,我愣在原地。
他和未婚妻并肩站立,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而此刻的我,卻是婚紗店的小助理,此時顧客正劈頭蓋臉對著我一頓罵。
我嘗試向她解釋,試紗需要預(yù)約。
這位準(zhǔn)新娘卻說我服務(wù)態(tài)度差。
她與她的丈夫,一對準(zhǔn)新人,對著我頤指氣使,揚言要喊店長投訴。
我一遍又一遍耐心解釋,同時還要照顧其他客人情緒。
可這對夫妻卻步步緊逼,甚至拿出手機拍視頻。
我點頭哈腰,一個勁兒道歉,眼淚也止不住灑了出來,活像是條狗。
“啪——”
在我第三次道歉后,對方的巴掌直接落下。
我捂著臉羞憤抬眸,卻正好看見不遠(yuǎn)處的盛煜。
七年未見,他變得更加高挑、成熟。
身上早已經(jīng)褪去了少年的青蔥,多了一份沉穩(wěn)和冷漠。
在他身側(cè),一位長相甜美的女孩挽著他的手臂。
“這件婚紗好好看呀,我可以試一下么?”
店長看著我皺了皺眉頭,而后又笑容滿面地看向她,“稍等女士,這就給您安排。”
女孩晃了晃盛煜的手臂,臉蛋微紅。
店長走了過來,勸這對夫妻稍作等待。
夫妻非常不滿,邊拍邊罵,難聽的很。
此時的我手腳發(fā)麻,愣在原地,根本聽不清他們的話。
我的目光一直停在盛煜身上,忘記了移開。
直到他抬眸對上我,眼神平靜冷淡。
仿佛陌生人一般。
女孩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我,笑著問道:
“是你認(rèn)識的人么?”
02.
盛煜轉(zhuǎn)向身邊的女孩,眼神里多了一抹明亮。
他眼含笑意,搖了搖頭。
“不熟?!?p> 女孩微微點頭。
我猛然回神,迅速拉回視線,側(cè)過身想要不被發(fā)現(xiàn)。
盛煜握了握女孩的手,“你先進(jìn)去換衣服,我等你。”
一瞬間,我的內(nèi)心緊張不已,唇齒干燥,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
怎么會遇到?
怎么這么巧?
怎么.......
我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又一個的想法。
“叮叮叮——”慌亂之下手機鈴聲響起,是夏沭。
“怎么了?”
“念念情況不好,我先送去醫(yī)院?!?p> 我心里一緊,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店長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
我連連彎腰感謝。
“媽媽,我.....我沒事,不用去醫(yī)院。”
電話那頭傳來微弱的聲音。
03.
我知道,念念是懂事。
腎癌,每周都要化療、住院、治病。
高昂的醫(yī)療費不僅壓得我喘不過氣,也讓她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變得小心翼翼。
她知道我的辛苦。
但她也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了。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沒事的,念念,媽媽很快就過去,聽話喔?!?p> 我感激地看了眼店長,來不及換下工作服就往外跑。
剛到門口,盛煜就擋住了我的路。
他只身一人依靠著門框,身邊的女孩已經(jīng)不見。
“呵,你和夏沭還真養(yǎng)了個種呢?”
他聽見了。
我如鯁在喉,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是急著想離開。
七年前和他分手時,我咬著牙狠心說了一切。
可如今再見,我卻說不出任何話。
那些人、那些事,就像是一把刺插在我心上。
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狠狠地劃上一刀,直到看著我的心臟殘碎不已,血流不止才滿足。
我一陣眩暈,險些站不穩(wěn)。
“你!”盛煜一把拉著我的手腕,他的語氣冰涼,帶著嘲諷。
“裝不認(rèn)識我?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連見人的勇氣都沒了?”
我不敢抬眸,掙扎著收回手。
“盛先生,您未婚妻在里面試紗,還望您把握好分寸?!?p> 我一把推開門,急著往外跑。
就像是一個打敗仗的逃兵,步子慌亂,不敢回頭。
他冷笑聲從背后傳來,“把握好分寸?你還好意思提。”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可我不敢說,不敢想。
這段感情,我是個失敗者,更是個背叛者。
04.
七年前,盛煜愛我愛的人盡皆知。
可我背叛了他。
學(xué)校的網(wǎng)站上傳出一條視頻,視頻里我跟陌生男人躺在一起。
我臉色潮紅,眉眼帶笑,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樣。
即使視頻只有短短的六秒,但是卻被瘋傳。
“沈知心真下賤啊。”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呢?!?p> “背著盛煜干的這些事,估計沒臉見人了?!?p> ........
我記得我失蹤的那一晚,盛煜瘋了一般地找我。
別人說的話他不信、他不聽。
直到我衣衫不整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紅了眼眶,一把抱住我。
我面色如常地推開他,只說了三個字,“分手吧。”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還有我身邊的夏沭,“為什么?”
我沉默不語。
最后他緩緩跪下,“我求求你,求求你愛我,好不好?”
他像是路邊的乞丐,跪著求我愛他。
我閉上眼轉(zhuǎn)過身,什么都沒說。
他低沉的嗓音里是一片哽咽,淚花也早已在他眼角散開。
他一遍遍問我為什么,為什么。
可我什么都說不出來。
我感謝他一直陪在我身邊。
感謝他放棄保送名額,為了和我考同一所大學(xué)。
感謝他讓出留學(xué)資格,給了我發(fā)小夏沭。
最后我說了句對不起。
他瘋了一樣沖上來抱住我,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將我拖走。
“好啊,分手是吧?那最后一次,給我?!?p> 學(xué)校附近的酒店里。
他將我狠狠地扔在床上。
我第一次看見他眼神是那么陌生、可怕......
“盛煜,不要,不要.......”
我哭著反抗,他卻全然不顧地壓了上來。
“為什么不要?你能被夏沭碰,就不能被我碰?”他像是洪水猛獸,瘋了一般地控制著我。
那一晚,我哭得泣不成聲。
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
直到早晨,我猛然驚醒,房間里一片混亂,而盛煜的影子早已不見。
桌角留下一張紙條,“沈知心,你真臟。”
我緊緊拽著那張紙條,縮成一團......
盛煜,我們徹底結(jié)束了。
05.
我?guī)钅钭鐾昊熞呀?jīng)是夜里十一點多。
夏沭給我買了不少點心,我卻一點也吃不下。
“叮叮叮——”手機鈴聲響起,是另一位同事。
“知心,你之前設(shè)計的項目被砍了,換成了小徐的!”
我心里一緊,如果沒有那個項目單,我轉(zhuǎn)設(shè)計師的資格也沒了。而且工資也不夠,念念的醫(yī)療費更補不上。
店長一直很看好我的項目,現(xiàn)在到了最后敲定,怎么會臨時變卦?
我急得關(guān)掉手機,“夏沭,我要回店里一趟,你幫我再照看照看?!?p> 夏沭點點頭,“放心吧,今天我正好值班。”
夏沭畢業(yè)后在醫(yī)院腫瘤科當(dāng)醫(yī)生,這些年要不是他幫忙,我和念念只會活得更難。
我感激地點點頭,彎腰親了親念念后離開。
等我趕到店里時,一眼就看到小徐挽著盛煜的手滿臉笑容地走了出來。
她看見我后眼里是止不住的驕傲,“哎呀知心啊,今天盛總看了我的項目后很滿意?!闭f著,她將身體貼緊盛煜。
“盛總愿意投資,我也只好簽了,你別介意,下次努力?!?p> 盛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這有什么好介意?生意場上,能者上,弱者下,這點規(guī)則不懂......”他抬手勾了勾小徐的下巴,輕佻說道,“還有什么好說的?”
我看著他們的舉動,心里一陣窩火,“能者?”
“是床上的能者?”
此時的我已經(jīng)怒意沖頭,口不擇言。
小徐咬牙瞪著我,盛煜卻輕笑一聲,“你要是床上的能者,也可以來?!?p> 我捏緊拳頭,盯著他,“誰稀罕!”
盛煜似乎毫不在意,在我面前調(diào)戲起了小徐,“走吧,今晚好好陪我?!?p> 小徐臉紅著嬌嗔道,“好~”
我心里一陣反胃,迅速拿出手機沖著他們拍照。
“盛總,恐怕你未婚妻還不知道你在外面玩的這么花吧?”
“你說我要是把視頻發(fā)給她,她會怎么看?”
盛煜抬眸看向我,眼神里略帶挑釁,“哦?那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當(dāng)然是威脅!
念念的醫(yī)藥費、生活費.......所有的一切都指望著我的工資。
這個項目,不能讓,給不該讓!
我看向他,目光堅定,“你把項目還給我,否則我就把視頻公布出去?!?p> 他低頭輕笑一聲。
居然毫不在意?
就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他直接抽走了我的手機。
“沈知心,你知不知道你在敲詐什么人?”
他饒有興致地翻看著手機,“嗯,拍的不錯,只不過.......”
下一秒,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報了警。
“警察么?這里有人敲詐勒索和誹謗,麻煩來一下。”
我僵在原地不能動彈。
警局......我要是真的去了,少則幾天拘留,多則一年半載入刑。
我的念念.....怎么辦。
我迅速軟了下來,“和盛總開個玩笑......而已?!?p> 我的聲音越來越弱,一點氣勢都沒有。
他收起玩味地笑容,死死的看著我,眼神里透著冰冷,“玩笑?沈知心,人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p>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說的是眼前這件事,還是多年前的事。
他帶著小徐要走,我卻趕緊攔住他道歉。
可很快警察來了,我被收了手機,帶回了警局。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jīng)違法?!”警察嚴(yán)肅詢問。
我點點頭,一一認(rèn)錯。
“看在你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拘留五天。”
五天?
我猶如晴天霹靂。
要是在這期間念念出了問題怎么辦?
我不敢想。
我哭著乞求,“不要,求求了,有沒有其他辦法不要拘留?我.......我可以解釋?!?p> 警察看了看我嘆口氣,“對方和解的話就不用了?!?p> 我點點頭,拿起一旁的公用電話,嘗試給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打了過去。
06.
電話想了半分鐘后,終于被接起。
那頭傳來低沉暗啞的聲音,“哪位?”
我倒吸一口涼氣,還是決定說出來,“盛煜,求求你和解,我不能.......不能在......”
還沒等我說完,那頭便掛斷了電話。
再打時,已經(jīng)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我忍不住地抽泣,警察看著我嘆了口氣,開始著手拘留材料。
一個小時后,我正準(zhǔn)備簽字,門口卻浮現(xiàn)出盛煜的身影。
他頭發(fā)凌亂,眼神迷離,衣服上還有一小塊口紅印。
我別開視線,他卻慢慢向我靠近,坐下。
沉默半晌,他的聲音傳來,“呵,沈知心,這就是你求人的態(tài)度?”
我心里一頓,再看向他時,他的目光炙熱,眉眼間是一陣怒氣。
不等我說話,他起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角,“等等,等......”
他轉(zhuǎn)過頭,高大的身軀籠罩著我,最后將目光停留在我的手腕上。
那里是一道又一道劃痕。
七年前我陷入重度抑郁,想死的心反反復(fù)復(fù),但最終還是被救了回來。
我迅速將手放到身后,“求求你同意和解,我不能再在這兒?!?p> 他眼神淡漠,“不能?你就這么急著回去見他?”
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說這話還有什么意思。
我點點頭,我的確急著回去,所以說是回去見誰都不重要了。
他冷笑一聲,“好啊?!?p> 他意外地同意了?
我心里有些驚訝。
下一秒,他湊到我耳邊,“你都這樣了,他連來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呵,不后悔么?”
他說的,還是之前的事。
“我.......“我想解釋,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的生活太多變化。
他是高高在上的盛總,有事業(yè)、有愛情。
而我呢?
殺人犯的女兒。
病孩子的媽媽。
.......還是那么臟、那么被他嫌棄的自己。
一瞬間,我的委屈涌上心頭,鼻頭微微發(fā)酸,眼淚也止不住打轉(zhuǎn),“求求你,讓我回去。”
良久的沉默后,盛煜再次開口。
“我可以和解,但你今晚得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