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元眼看著朝自己刺來的這一劍,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快。
他心驚,卻睜著眼睛看清了劍尖,看清楚了持劍之人的眼睛。這是在死城之中修習(xí)無懼觀的好處,雖會心驚,卻不會讓自己心中的恐懼蔓延開來讓自己無所適從。
恐懼能夠讓人神散、僵硬。
這個男子手的劍一眼看去就知不是普通的劍,而是一把反復(fù)用符法祭煉過不知多少回的法劍。劍上流轉(zhuǎn)著如焰一般的符光,刺出的一瞬間之間,便已經(jīng)到了眼前。
涂元整個人就像被踩了尾的貓一樣,往后一躥,自符袋之中抽著黃芒劍來,迎著那刺來的法劍擋去。
“?!?p> 一聲輕揚(yáng)悠遠(yuǎn)的雙劍撞擊聲傳出。
涂元雖然練過技擊之術(shù),但是并不強(qiáng),也沒有怎么與人對戰(zhàn)過。然而,對面那個男子的卻像深韻此道,手中的劍在相撞的一剎那,竟是順著劍身斜切而來,涂元他自己手中的劍不知怎么被對方的劍給逼的打了橫,劍尖也被撐到了身外,根本就無法護(hù)身。
他眼見那劍尖朝自己的咽喉抹來,立即朝側(cè)面一撲,一道劍芒幾乎是順順著他的脖子劃過,若是不是這撲躲得快,已經(jīng)被劃破了咽喉,甚至可能切了腦袋。
“嘿嘿,溟州可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你們這些域外亡靈,受死吧?!蹦凶诱f著,極為興奮,手中的法劍光華再振,朝著剛從地上站起來沒有站穩(wěn)的涂元刺去。
涂元轉(zhuǎn)身便跑,男子哇哇的大叫著追上去。旁邊的女子卻并沒有出手,看著那男子追上去,只是在后面跟著,喊道:“師兄,師兄……”
也不知道她是要喊自己的師兄別追了,還是要他小心一點(diǎn)。
男子身形有些胖,但是卻一點(diǎn)也不笨拙,在地上奔路,雖也不用法術(shù),但是跑起來卻比涂元要快,涂元知道他大概是長年修習(xí)技擊之道。而涂元自己雖然也黑芝嶺上練過,但是并不精純,更多的是修法。
只是這白霧很濃,而且,這白霧之中還有許多從死城之中出來的‘人’,他在白霧之中鉆動著,沒過多久,身后追的人便撞上了別的死城出來的人,讓他得以逃脫。
他躲躲逃逃,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出不了這座大陣,出不了這白霧籠罩之地。向外的方向雖然一直都在,但是自己朝一個方向逃,卻像是在圍著死城打轉(zhuǎn),怎么也走不出去。
只是死城已經(jīng)在那巨人與死城之中的神靈激戰(zhàn)之中毀得差不多了,他根本就不敢靠近那死城,因?yàn)槟巧耢`與巨人還在激戰(zhàn),不過現(xiàn)在那巨人不再是巨人,而是一個正常人的模樣,但是全身都籠罩著赤紅的火焰,而那一片黑霧也被燒的差不多了,只有一道黑色的玄光纏著那人,也不知道是神靈纏著那位巨人,還是巨人抓著那神靈。
他在這茫茫白霧之中躲避著,兇險無比。
原本他以為城破了自己能夠逃出生天,但是沒有想到,城破之后,面臨的是一場圍殺,沒有人愿意聽他解釋,見面即殺,盡管是有人見他的身上并沒有死氣,但是并不會饒過他,存著的都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作法。
他們無法確定涂元是真的沒有被奪舍,還是被更強(qiáng)大的東西奪舍了他們看不出來,所以就要?dú)⒌簟?p> 他不知道這片茫茫的白霧之中有多少人正在獵殺從死城之中出來的人,他每一步都小心謹(jǐn)慎。
濃濃的白霧之中突然人說話的聲音。
“這一大片白霧,我們都看不了多遠(yuǎn),還有沒有躲這霧中避過搜索我們都弄不清楚了。”
“應(yīng)當(dāng)差不太多了,不過,就算是躲著一些也沒關(guān)系,反正他們出不去,周天禁神大陣只有東南西北四道門可以出去,每一道門都有人把守,他們怎么出得去。”
“不過,我聽說不少師兄都到那城中去了。”
“他們當(dāng)然會去,畢竟是域外神靈的神國城池,誰知道里面會有些什么好東西。”
“要不我們也進(jìn)去?反正已經(jīng)肅清的差不多了?!?p> 另一人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娘的,這殺死靈又不是我們的事,憑什么我們在這里累死累活,他們?nèi)ピ趯殻覀円策M(jìn)去,愛誰誰……”
涂元心下明白為什么到后面搜索力度怎么瘦弱了這么多,原本很多人都進(jìn)入了那死城之中去了。他此時只想怎么離開個什么周天禁神大陣之中。
只是聽說有四道門,可是在這白霧之中的涂元,根本就找不到那四道門。
他只得在這陣中小心游走著,他不會破陣,也沒有辦法。到最后,他在地上挖了一個洞,將自己埋了起來。
雖然大地很干很硬,但這陣法只是禁住了大地之中靈氣,并沒有讓這大地變成石頭或金剛,所以挖一個洞雖然艱難,但是卻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用土將自己掩埋,閉住氣息。
心中卻在想著,姚瑤是否還活著,如果活著又是否逃得出去。又想那死城之中與自己戰(zhàn)過一場的那個老人,后來再也沒有見到了,還有那個犬首人從自己的身邊跑過,后面還特意的留意,并沒有看到他。如果他后面沒有被附身的話,那么應(yīng)該也像自己一樣要四處的逃。
又想到那院中的那一條惡龍,不知道會死在那巨人噴吐的火焰之中還是被后來入城的人收走。
他心中想著這些,慢慢的又想起自己穿越來這之前的人生,然而這一次,前世的經(jīng)歷就像是遙遠(yuǎn)的夢境一樣,那么的不真實(shí)。
黑暗之中,他仿佛聽到有人從自己身邊走過,仿佛聽到了打斗聲。他沒有動,只是觀想著神印符圖,收斂自己全部的心神。
半睡半醒之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大概是那些圍殺的大派弟子并不是很仔細(xì),他竟像躲過這劫,但是他不敢出來,仍然躺在土里許多天之后。
他自符袋之中拿出一張土遁符,靈光在符上泛生,周圍的土在靈光之如冰化為水一般的融了,涂元心中大喜,能夠施符了,那說明那個周天禁神大陣轍了。
他的身體在像是從深水之中飄浮了起來一樣,出現(xiàn)在大地的面前,睜開眼睛,看的是一片略顯灰暗的天,他心中的那份劫后余生的喜悅像蜜一樣的化開了。
那白霧消散了,遠(yuǎn)處的那一座黑城,殘破的厲害,是仍然可以從那黑城之上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氣息,不負(fù)神域神靈的神國城池之名,那里的每一塊磚石都蘊(yùn)含著來自于域外神靈的氣息,所以現(xiàn)在涂元看到竟是有不少人在城中走動著,似乎在尋找著什么,不過,看他的衣著,顯然是散修,并非是之前圍殺死城之中人的大派弟子。
每一個散修都有著撿得寶物的心,不過,涂元現(xiàn)在沒有半點(diǎn)回那城中尋寶的想法,他只想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這里。
他看了看四周,然后朝著一個方向而走,沒走多久便看到一座高大的轅門,轅門之上布滿了符紋,只是現(xiàn)在那符紋并沒有靈力,只是普通的好看的花紋了,在那轅門之下有人高聲的說道:“當(dāng)日蘇生先親手在這轅門之畫符,劍起煙云生,劍落風(fēng)雨休,那風(fēng)采,一輩子也忘不了?!?p> “蘇先生是觸摸天人之道的人,連神靈都能夠禁住,你們不知道,當(dāng)日那亡者之城自域外而落,那滔天威勢,千里之外都能夠感受到,嘖嘖……”
“蘇先生確實(shí)厲害,但是火焰君王也不差,他一個人就將這域外擒住了,這可不是光說說的?!?p> ……
涂元在旁邊聽了好一會兒,才知道那位布下周天禁神大陣的人叫蘇先生,至于真名不知道,而另一位可以化身為撐天巨人的,則是號火焰君王的。
突然,其中有人說道:“我聽說,那位域外神靈并沒有完全的被抓住,他還逃出了幾縷神識,現(xiàn)在龍池天宮的弟子和巨靈神宗的弟子都在追殺那神識附生的幾人呢?!?p> “我也聽說過這樣的事,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
他們不知道,旁邊有一個從城中逃生的人正悄然遠(yuǎn)去。
PS:要出門一回,晚上不知道那更還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