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雙重保障
聽到我這么說,安小薇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她疑惑的重復了一句:“神諭?”
我做出一副費解的表情:“我不確定,因為這很不對勁?!?p> 我作出一副思考的表情皺著眉頭繼續(xù)道:“但……我的確是聽到了有人在耳邊說話的感覺,這完全顛覆了我以往的認知,甚至……完全相悖。所以我才覺得,不對勁。”
聽到這里,安小薇放下心來,溫和的笑著安慰道:“這是正常情況,所有人都這樣,等你習慣了就好了?!?p> 看著她的表情,我知道,我賭對了。
安小薇知道我覺醒過,也知道我加入了異常調(diào)查局,所以在她看來被洗腦的之后我還能下意識察覺不對才是正常的。
所以我賭了一把,說出我的真實感受,坦白我心有疑惑,但在洗禮的影響下我仍舊選擇相信她。
安小薇也的確放下心來,帶著我回到我的房間,在我即將關門的時候,安小薇忽然把住我的門,盯著我笑道:
“我們現(xiàn)在是一樣的了,對嗎?”
我感覺有些毛骨悚然,卻只能硬著頭皮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道:“你是指哪些方面?”
下一秒,安小薇的神色恢復如常,搖搖頭道:
“跟你開玩笑的,早點休息,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我?!?p> 還在試探……
如果我一直沒有問題,就會暴露我壓根沒被洗腦的事實。
但如果我問的問題不符合她的預期,或者問的太過逾越,也會暴露我沒被洗腦。
真是處處是陷阱啊。
我不知道所謂的“洗禮”究竟會讓人產(chǎn)生什么樣的變化,只能盡量保持住自己的平靜,問了一個無關痛癢,但作為初來乍到的信徒一定會問的問題。
“除了每天禮拜外,我還需要做什么來供奉上主呢?”
安小薇搖搖頭:“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有無能的神才會仰仗信徒的獻禮。”
這是什么意思?天啟教派大費周章的把我拉進來,總不可能是為了在末日構(gòu)筑一個信仰的烏托邦。
況且如果真的想構(gòu)筑這樣一個烏托邦,把所有人拉進來不是更加有效率嗎?
猜不透她的目的,我故作輕松的笑了一聲:“這倒不錯,我夢寐以求的躺平生活終于在末日之后實現(xiàn)了?!?p> 安小薇也是被我逗得噗嗤一笑,我卻聽不出其中的情緒,只見她點點頭道:“是啊,不上班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說完,我以不打擾我休息為由,準備離開。
她轉(zhuǎn)身了一瞬,又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回頭對我似笑非笑道:
“對了紀靈,你剛剛……忘記和我行二指禮了哦?!?p> ?。。?!
我強行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假裝不解道:“是因為我還是下級嗎?”
安小薇忍俊不禁地笑了一聲:“不,在天啟教派,人人平等,只不過我們遇到所有人都要行二指禮的。”
“你不熟悉,沒關系,慢慢來就好,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說完安小薇合上門,真正離開了。
關上門之后,我總算能卸下偽裝,暫時松了口氣。
不管怎么說,剛剛應該算是暫時糊弄過去了,雖然我并不認為安小薇會就此作罷,但縮在這里也不是辦法。
我仔細感受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確認安小薇的確不在外面后,我再次打開門走了出去。
與其在房間里茍著,不如主動出擊,看看能不能從信徒嘴里套出點話。
只有足夠了解這里,才能盡可能的將主動權(quán)把握在自己手里。
走出房間,我狀似隨意的在有人來往的地方逛了逛,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什么,總感覺氣氛有些微妙。
來來往往的信徒見了我之后都會十分恭敬的行禮,不同于之前的那種禮貌,而是類似信徒與神父間的尊敬。
但……這才是問題所在。
很快,我便搞明白了為什么會有一種微妙的感覺,除了這些信徒對我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外,他們本身的行為也略微有所不同。
剛到這里時,我很明顯的感覺到這里的一些底層信徒行為非常機械,有時候他們的行為甚至還會略微延遲,就像是游戲里的NPC一樣。
譬如我的那幾個假隊友。
但現(xiàn)在,這里的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我忽然有個猜測,也許這個鏡中世界的信徒本身并不多,有些人的確是虛假的,比如“宋南星”那種。
還有一部分是安小薇這種,本身就是天啟教派的信徒。
而之所以異常調(diào)查局出動了很多次都沒能剿滅這個教派,是因為之前剿滅的那些都只不過是外圍勢力,而真正的中心就在這個鏡中世界。
還有一種就是像我這樣被以奇詭的方式拉進來的人,我并不確定有沒有其他人和我一樣。
所以我才會感覺到那些底層信徒像是NPC,如果那批人都是和我的假隊友一樣復制過來的話,倒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不過現(xiàn)在就連這部分人,也變得更加鮮活起來,大概是安小薇那批人做了什么手腳。
思考間,一個信徒上前叫住我:“圣子大人,神使大人請您傍晚時一同去聆聽唱詩班?!?p> 聽到這個稱呼,我的大腦短暫宕機了一下。
“圣子?”
“是的,您是我們的圣子大人?!?p> 有些汗流浹背了真的。
這天啟教派的人真是癲得不行啊,這么尷尬的稱呼都想得出來。
但神使又是誰,安小薇?
我面上維持著原來的表情,點點頭道:“好的,傍晚的時候還請勞煩您帶我過去?!?p> 我裝模作樣的與那位信徒相互行了二指禮后,繼續(xù)在信徒們平時活動的地方逛了幾圈,但一直沒能找到能打聽消息的機會。
就這么生生等到了傍晚唱詩班的合唱時間。
那名信徒似乎找了很久微微喘息著如期來到我面前,將我?guī)У匠姲嗪铣膱龅亍?p> 依舊是我剛來到這里時的那個禮拜堂,不斷的有信徒從外面走進來,但卻沒有一般集會應有的嘈雜,所有人都緘默著。
僅剩下腳步聲和衣袍摩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