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要臉
“祝鳶在訂婚宴上跟別的男人出軌,這事怎么看都是我家光耀受了委屈,再說,她已經(jīng)是個破鞋了,哪個好人家還愿意要她?!”
周招娣大義凜然道:“難不成你想養(yǎng)她一輩子?可親家母啊,你們還有多少活頭啊,這女人后半輩子的依傍還不得是她的丈夫和親生的兒子?”
“你們當真是糊涂啊!”
她假惺惺的從褲兜里拽出一塊藍白格子手帕,抵在眼角擦拭眼淚,嘴里還“嗚嗚咽咽”的響起哭腔。
祝媽那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她捂住胸口大喘粗氣,右手哆哆嗦嗦指著周招娣,被氣得直哼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樓梯下的周家人一個個賊眉鼠眼的抬眼向上瞧過去,上揚的嘴角壓都壓不下去,祝媽一口氣沒喘上來,登時向后仰倒暈了過去。
祝鳶和祝爸忙慌張抱著祝媽進屋。
祝鳶瞧著屋里一片狼藉,地上滿是沾著口水的瓜子殼、香蕉皮和紙巾等,還有雪白瓷磚上一個又一個大黑腳印,她爸媽那么愛干凈的人,如今家里被周家人糟蹋得臟污的令人難以忍受……
她眼眶一酸,不禁紅了眼。
祝爸嘆了口氣,他可是見識到了周家人的厲害,一張張嘴跟個噴子似的,原本他一個男人也不好意思和婦女們爭吵。
可他媳婦竟然被氣暈了,祝爸臉色鐵青,大步走進廚房抄起刀沖向外面。
周家人們這才烏泱泱的跑下樓梯去了。
“哈哈哈老太太,您瞧見沒祝家兩口子惱羞成怒的樣子?他們這戰(zhàn)斗力真是不行,以后祝鳶嫁到咱們家里,咱們就能想怎么拿捏她就怎么拿捏她?!敝苷墟肺孀臁翱┛┛毙ζ饋?。
“祝鳶哪里都好,可惜啊,身子不干凈了,真真是委屈了咱家光耀,要不等祝鳶嫁過來,拿了她嫁妝,再給光耀找個干凈女人玩玩?”
三姑憂心忡忡:“這老話說的好,想屁股大的能生兒,我看她屁股挺翹,但不怎么大?!?p> 周老太太沒吭聲,但她緊皺著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她自然是希望光耀能多生些兒子出來,以他優(yōu)秀的基因,他們周家何愁不興旺發(fā)達?
踏下最后一節(jié)臺階,看清單元門口站著的男人,攙扶著周老太太的三姑嚇了一跳。
一個身形挺拔魁梧的男人背對光站在她們面前,男人整個臉籠罩在陰影之下,涼涼白煙不斷從他口中吐出、彌散……朦朧他的模樣。
三姑瞇眼仰頭看他,因為逆光加上煙霧,她看不清楚男人的臉,可單是男人近一米九的身高、鋒銳冷峻的下頜線就已經(jīng)給予了她一股強烈壓迫感。
他自然垂落的左手臂上肌肉微微鼓起,就這么居高臨下的俯視,眸光如隼,毫無表情的望向她們。
周家人們面面相覷,一個個小心翼翼的貼著墻從他身邊繞過去。
周家女人的嗓門全都響亮的很,沈肆之就算是在一樓,也能將她們和祝家之間爭吵的話語聽得清清楚楚。
“爸,我這就去叫個車,把我媽送去醫(yī)院!”祝鳶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音,“爸,你簡單收拾一下,拿上錢包——”
她音線顫抖,卻在看見沈肆之的時候戛然而止,他整個人大馬金刀的站著,嘴里不斷吞咽吐霧,煙霧繚繞,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可大概是暢快的。
女人面上了然,露出一抹凄涼冷笑:“別擋我的路沈肆之,我這樣貪慕虛榮的女人活該遭到報應(yīng),可我媽不行!”
她語氣有些哽咽,揚起蒼白臉蛋看他,祝鳶垂眼,語氣竭力平穩(wěn):“想要報復(fù)我,慢慢來才最有意思,你說是不是?”
能看見祝鳶這樣一副可憐的、脆弱模樣,沈肆之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祝鳶沒管他什么反應(yīng),她已經(jīng)打電話給醫(yī)院了,等著一會救護車到達小區(qū),就能領(lǐng)人到家里去,她不能耽誤時間。
任由男人犀利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祝鳶吸了吸鼻子,手扶著墻,她姿態(tài)柔順低微,想要學(xué)著周家人,低頭從沈肆之身旁貼墻走過去。
“不用去了,吳強已經(jīng)在小區(qū)門口等著了,他保管能將醫(yī)生們帶過來?!?p> 他捏著煙的手指微頓,嗓音低沉微啞,低垂著的眼簾遮蓋住了他眼底不斷翻涌著的晦暗情緒。
如祝鳶所想,他留在這里的目的就是要看她的笑話,甚至祝鳶過的越慘,他越高興才對。
這個惡劣的、貪圖財利的女人……
就活該落得這般下場!
可他心里不舒服,這種身體上的本能反應(yīng),他騙不了自己。
沈肆之薄唇緊抿,他身上陰鷙的低氣壓鋪天蓋地傳來,昭示著男人此刻的心情并不歡愉。
他個頭高,居高臨下的站在祝鳶身旁,視線滑落她身上,能輕而易舉看清女人雪白乳間上的幾點殘余紅痕。
沈肆之眼底的陰郁頓散,取而代之的是驟然生出來的極致快意和欣喜。
祝鳶訝然,她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面對面站著,互相都不說話,寂靜的樓道里反而兩個人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吧嗒——”
“嘭嘭——”樓上傳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祝鳶聽著不像是自己家那層的,不多時就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哎,你聽著了沒?咱們樓上老祝他閨女在訂婚宴上和其他男人出軌?”
“哎呀李嬸,你小聲些,快進我家來?!?p> 沈肆之睨了祝鳶一眼,果不其然她緊咬著唇瓣,臉又白了一度。
祝鳶眼角還掛著干涸淚痕,她對上沈肆之的視線輕笑,“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p> 她有些難堪的將自己沾了污漬的裙擺攥緊,海藻般的漆黑烏發(fā)披散,稱得她面色越發(fā)蒼白,如同一朵失去生機的玫瑰,靡艷且凋零。
她向來喜愛將自己打扮得漂亮,容貌或衣服都容不得一絲瑕疵,這個時候卻是什么也沒顧上,無力的靠在墻上,微微喘息,腿腳有些發(fā)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