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田院出了這么大型的命案,已經(jīng)驚動悲田使、京兆尹等人,只不過武侯鋪的人先到了。
但李老四也不是仵作,驗尸還是得等仵作到了才能進行,他只能帶領(lǐng)衙役們維持現(xiàn)場秩序先。
裴兆尹很快帶著人來了,仵作驗尸后,麻溜得出結(jié)論:悲田院里的乞丐、老人是中毒而亡,而悲田院后廚發(fā)現(xiàn)了烏頭,誤食烏頭的確會使人面色烏青、口吐白沫,爾后死亡。
于是,在悲田院廚房當差的所有廚娘、幫工,全被帶走。
悲田院的命案竟然如此快就告破,讓李老四覺得不可思議,但裴兆尹和悲田使都沒說什么,一個武侯鋪的小官差能說什么呢?
案子雖然告破,嫌犯們也被帶走了,裴兆尹卻沒有急著走,而是將守真法師喊到一邊,道:“就不能改個名嗎?”
“貧僧法號乃玄奘法師所賜,如何改得?”守真法師挺不耐煩的。
等裴兆尹終于走了,他不由嘟噥:“京兆尹大人好生奇怪,怎么每次見到,都讓我改名?”
李老四咳咳,善意提醒守真法師:“大師您可知道寧州有個刺史叫裴守真嗎?”
“貧僧一個方外之人,如何知道?”
“正是京兆尹的爹?!?p> 這下輪到守真法師咳咳,怪不得偶爾碰到京兆尹,他看自己的眼神都又親切又怪異,原來如此。
但守真法師現(xiàn)在也顧不得改名的事,他得回大慈恩寺向慧光住持匯報悲田院的事,這些乞丐和老人生前已經(jīng)夠可憐的了,沒想到下場還凄涼,他們大慈恩寺得組織法事,為這些冤死的亡靈超度。
李老四帶著四名衙役從悲田院趕往陸羽草堂之前,白茶和玄風已經(jīng)在杏花樓吃上了“鵝籠糯米烤羊”:
這道菜是杏花樓的招牌菜,制作工藝獨特,首先,選用新鮮的糯米,經(jīng)過浸泡和蒸煮,使其顆粒飽滿、口感糯軟。
將蒸好的糯米飯藏于鵝腹中,鵝經(jīng)過精心處理,去除內(nèi)臟和雜質(zhì),保留完整的外形。
接著,將裝有糯米飯的鵝再放入羊腹內(nèi),羊腹經(jīng)過洗凈,確保無異味。整個過程需要小心操作,確保鵝和羊的腹腔完全包裹住糯米飯,不留空隙。
接下來,將處理好的羊進行烤制。
選用炭火或木火,溫度控制在適宜的范圍內(nèi),慢慢烤制??局七^程中,需要不斷翻轉(zhuǎn)羊肉,確保每一面都受熱均勻。
同時,刷上適量的調(diào)料,如蜂蜜、醬油等,增加風味??局裂蛉獗砻娼瘘S且略帶焦香,鵝肉和糯米飯也熟透即可。
這道“鵝籠糯米烤羊”的滋味獨特,三重滋味相互融合。外層的羊肉鮮嫩多汁,帶有微微的焦香;中間的鵝肉肉質(zhì)細膩,味道濃郁;內(nèi)層的糯米飯則糯軟可口,吸收了鵝肉和羊肉的精華,因而使這道菜口感豐富,層次分明,令人回味無窮。
玄風卻只吃糯米飯的部分。
白茶道:“你好歹也吃些肉呀!”
“但是最好吃的部分就是糯米飯呀,因為糯米飯吸收了鵝肉和羊肉的鮮美汁液,口感糯軟且?guī)в袧庥舻娜庀阄丁!毙L嘴里含著飯,口齒不清。
“但是花了五百文呢?!卑撞栌X得肉疼。
羊肉價格大約每斤二三十文,鵝肉價格約為每斤五六十文。
這道菜又是杏花樓出品,自然賣得貴。
來杏花樓光顧的都是達官貴人,幾百文對他們來說又是牯牛身上拔根毛,但普通百姓卻是一輩子也未必有機會吃上一次的。
聽了白茶的話,玄風象征性,用筷子夾了一片鵝肉經(jīng)過烤制后呈現(xiàn)出金黃色的脆皮。
于是,白茶便讓店小二將剩余的鵝肉、羊肉打包,又點了松鼠桂魚、艇仔粥、肉松咸蛋黃青團、雞肉包等幾樣菜,一并用食籠裝了,帶去悲田院,救濟一下那些被收容的乞丐和老人。
傍晚時分,白茶和玄風回到陸羽草堂時,李老四已經(jīng)帶著四個手下等在草堂內(nèi)。
板輿上的男人已經(jīng)不見,板輿上的血已經(jīng)干涸,但一大灘,依然觸目驚心。
而陸羽草堂內(nèi)被打砸得一片狼藉,也是慘不忍睹。
“應該是同行惡意競爭吧?!崩罾纤呐袛嗟?。
這種案子一般都是這個原因。
“那大人以為是哪家私人醫(yī)館幕后指使呢?”
“曹仁堂咯,西市就你們兩家私人醫(yī)館挨得近,都在醴泉坊一條街上。”
李老四說完,他四個手下立刻拍他馬屁,有一個還說道:“李大人斷案如神,下輩子可以當個青天呢?!?p> “他下輩子賣炭。”白茶直言不諱。
李老四和四個手下都臉上一滯。
“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白茶指著李老四道。
“什么鬼,你們開私人醫(yī)館的,怎么都喜歡作詩?那曹仁堂門口也掛著‘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p> “以后不要叫草堂,叫詩社算了?!?p> “醫(yī)館不培養(yǎng)醫(yī)師,卻培養(yǎng)詩人,這叫怎么回事?”
“培養(yǎng)醫(yī)學生,還得太醫(yī)署,這些私人醫(yī)館靠不住的?!?p> 衙役們叫囂著。
李老四已經(jīng)黑沉著臉,拔腿向外走去,邊走邊道:“曹仁堂那邊,是需要某替你去過問,還是你們自己私下解決?”
白茶并未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沖他背影道:“悲田院的命案并非烏頭所致,是冤案?!?p> 李老四猛地站住腳步。
李老四回過頭來,見白娘子正站在一片狼藉之間,臉上的表情卻很是風輕云淡,一點兒也不為草堂的事故而擔憂。
“和那些廚娘沒關(guān)系,你們抓錯人了?!?p> “不是我們,是京兆府抓的人?!崩罾纤牡?。
“那就勞煩李大人去向京兆府的人說一聲,那些乞丐、老人所中之毒,與凡人無關(guān)?!?p> “越說越離譜了,和凡人無關(guān),難道還能是鬼下毒的?”
“也和鬼無關(guān),是畜生下的毒?!?p> 李老四再也聽不下去,初見白娘子時的好感,此刻大打折扣。
好看的女人,看起來也滿嘴跑車呀!
武侯鋪的人一走,玄風就關(guān)了大門,嘴里道:“什么東西,好心提醒他,他還不樂意。”
再一回身,愣了愣,草堂的打砸仿佛沒發(fā)生過一樣,草堂內(nèi)又恢復如初,一切擺設有序,而他家姐姐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啥也沒干過的樣子。
凡間的女子們看了仙女兒就是這樣干家務的,大概要羨慕了吧?
綠雪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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