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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海記

第五十七章 禍從天上來

澤海記 水月木子 3601 2024-02-22 06:17:18

  躺在榻上的男子正是高辛游奇。一年前,他莫名的昏睡過去,也不算昏睡,他感覺自己一直是清醒的,因?yàn)樗纳褡R一直在跟一個魂識打架。一開始,那魂識并不是他的對手,可那魂識像是被什么法術(shù)給控制住了似的,他怎么也趕不走。那魂識躲在他的身體里,他慢慢的累了,神識越來越虛弱,那魂識卻愈戰(zhàn)愈強(qiáng),竟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吞噬他的神識。

  就在他感到無比絕望的時候,一個仙子提著一盞燈走向他。那燈光透著溫暖,沁入他的神識,那是他這一生從未感受過的暖意。那魂識見了那燈光,竟離開了他的身體。他沒了束縛,感到無比的放松,也想跟著那燈走,可沒想到那燈居然滅了,那仙子也不見了蹤影。

  他四處尋找,可怎么也找不著。

  他努力睜開眼睛,眼縫里有一絲光亮滲入。太久沒睜眼了,他竟不能適應(yīng),只得先閉上,然后又掙扎著睜開,再閉上,再睜開,反復(fù)了數(shù)次,直到耳邊傳來說話聲。他這下終于睜開了眼睛,四處張望,驚喜的發(fā)現(xiàn)那仙子竟正坐在他的榻邊,拉著他的手,把著他的脈門,榻邊還圍著其他人。

  他顧不得太多,一把抓住那仙子的手,生怕她又不見了,大喊道,“仙子,你帶我走吧!”

  鐘山玥被他嚇了一大跳,趕緊掙脫他的手,退到一邊。

  高辛游奇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去拉住鐘山玥。無奈他剛醒來,身體依然虛弱,掙扎了半天竟是徒勞,不由的有些泄氣。

  高辛王走上前,將他摁了回去,“奇兒,躺好?!?p>  高辛游奇還想掙扎,高辛王把著他的肩膀,他動彈不得,只得看著鐘山玥喊道,“仙子,你別走!”

  高辛王對他說道,“這是來給你治病的醫(yī)師,她還會在這里一段時日,直到你痊愈為止?!?p>  高辛游奇這才松了口氣,老老實(shí)實(shí)躺在榻上,眼睛卻一直盯著鐘山玥,生怕她又不見了。

  鐘山玥心里咯噔了一下,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高辛游奇。他倒是遺傳了俊帝的容貌,五官端正,算得上美男子,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整個人看著無精打采的。不過,他神色中有一股戾氣,透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鐘山玥對著高辛王躬身一拜,“回稟陛下,殿下已無大礙,只是昏睡太久,身體有些虛弱,我這就開個方子,只需按方子調(diào)理一段時日,便可痊愈。”

  高辛王站起身來,十分欣賞的看著鐘山玥,“姑娘年紀(jì)輕輕,醫(yī)術(shù)竟是如此高超,之前來過九個醫(yī)師,都是大荒大名鼎鼎的老醫(yī)師,一個個都束手無策,姑娘卻能這么快就讓奇兒醒過來,真是不容小覷!”

  鐘山玥淡淡一笑,“回陛下,不過是湊巧罷了?!?p>  高辛王笑道,“你倒是說說,如何湊巧了?”

  鐘山玥正欲開口,屋里一個男子說道,“姑娘醫(yī)術(shù)如此高超,敢問芳名?”

  鐘山玥抬眼一看,說話的男子濃眉大眼,相貌堂堂,渾身上下透著英武,卻有一股天生的霸氣。

  鐘山玥說道,“在下鐘山玥?!?p>  “鐘山玥?敢問姑娘可識得鐘山氏的靈隴?”

  “正是祖母。”鐘山玥答道。那男子莫名其妙的提到祖母,不知是何用意。

  “哦,原來姑娘真是出自鐘山氏,鐘山氏的鐘山??等⒘酥t(yī)師阮明志的女兒阮氏,想必姑娘便是阮明志的外孫女,難怪醫(yī)術(shù)如此高超。”

  那男子一臉鎮(zhèn)定,可語氣中卻有些莫名的威懾感。

  鐘山玥腦子快速轉(zhuǎn)了一下,不知這男子特意提及祖母用意何在,可只提了一下又轉(zhuǎn)到外祖父身上。鐘山的人都知道,她的醫(yī)術(shù)遠(yuǎn)比外祖父高明。她不解其意,只好回道,“過獎了,阮明志確是在下外祖父?!?p>  高辛王笑道,“原來姑娘是出自醫(yī)術(shù)世家,這也難怪!不知姑娘可否說說奇兒病根何在,可有大礙?”

  鐘山玥原本想說說魂識的事,可轉(zhuǎn)念一想,追魂術(shù)是燭龍族的秘術(shù),一旦說了就要解釋這追魂術(shù),也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加上剛剛那男子特意提及祖母,怕是有些不妥,她只好回道,“殿下不過是神識受了點(diǎn)傷,并無大礙?!?p>  高辛王將信將疑,但見鐘山玥欲言又止,怕是有什么苦衷不愿說,醫(yī)師說一半留一半的事實(shí)在常見,也就不再勉強(qiáng)。

  眾人正聊著,高辛羲瑗進(jìn)來了。她先對著高辛王行了禮,又走到榻前看了一下高辛游奇,笑道,“游奇,原來病了的人是你!父王一直瞞著,連我都不知道,還以為你去學(xué)藝了!”

  高辛游奇瞪了高辛羲瑗一眼,“要你管!”

  高辛羲瑗有些尷尬,站起身來。

  剛才說話那男子笑對高辛羲瑗笑道,“不止羲瑗妹妹剛知道,我也是才知道的?!?p>  高辛羲瑗對那男子笑了笑,“見過玱玹哥哥!”

  鐘山玥心里一愣,原來他就是軒轅王孫玱玹!

  高辛羲瑗拉過鐘山玥的手笑道,“妹妹果然是妙手回春!父王這回得好好謝謝你才是!”

  鐘山玥笑了笑,“王姬過獎了!”

  高辛王也不接話,只說道,“奇兒剛醒,先好好休息吧。”

  眾人聽了這話立刻退出屋子。

  高辛羲瑗拉著鐘山玥的手,好不親熱,她看鐘山玥氣色不佳,說道,“妹妹去我殿中坐坐,歇息一下吧?!?p>  鐘山玥靈力受損,有些不支,聽了這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手頭的方子遞給楚牧,說道,“有勞楚醫(yī)官了,照著這個方子給殿下用藥,一月之內(nèi)必將痊愈!”

  楚牧接過方子,恭恭敬敬的對著鐘山玥行了一禮,“姑娘神醫(yī)再世,這醫(yī)術(shù)可堪比醫(yī)祖!”

  鐘山玥回了一禮,“楚醫(yī)官折煞我了,豈敢與醫(yī)祖相提并論!”

  —————————-

  在高辛羲瑗的殿中歇息了幾個時辰后,鐘山玥感覺略好了些,便想出宮去找許由和無支祁。

  高辛羲瑗笑道,“妹妹不必?fù)?dān)心,我已托人傳信給了許公子,他們已知曉你治好了弟弟的病。弟弟尚未痊愈,父王必要將你留在宮中一段時日。若實(shí)在掛念二位公子,不如我去請他們?nèi)雽m來陪你。”

  鐘山玥聽了這話,有些泄氣,“不知高辛王要將我留在這宮中多久?”

  高辛羲瑗笑道,“等弟弟可以下地走了,應(yīng)該就沒事了?;仡^我去求了父王,讓他早點(diǎn)放你走?!?p>  鐘山玥只得應(yīng)允,既是來揭榜的,也只能硬著頭皮將事情做完。她每日除了檢查高辛游奇的身體,其它時間大多與高辛羲瑗待在一起。兩人倒是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那高辛游奇似乎特別高興見到她。每次去了,總是盯著她,生怕她走了。白日里總喊著這里那里不舒服,變著法的找她去診治。明明楚牧就能解決的事,他非要命人去找了鐘山玥過來。

  如此來回了幾次,鐘山玥不愿意了,對那高辛游奇說道,“殿下如今已經(jīng)大好,宮里的醫(yī)官完全可以應(yīng)付,不必總是勞煩我。”

  那高辛游奇也不知怎的,看到鐘山玥生氣了,頓時老實(shí)了,沒幾天就下了地,眼見著一天好過一天。

  半個月后,鐘山玥再次給他號了脈,確定他已無大礙,便去找高辛王請辭。

  “陛下,殿下的身體已無大礙,無需在下逗留宮中,宮中醫(yī)官已完全可以應(yīng)付?!辩娚将h恭恭敬敬的對著高辛王行了一禮。

  “楚牧,鐘山醫(yī)師說的可是真的?”高辛王問道。

  楚牧忙行禮道,“回陛下,鐘山醫(yī)師所說屬實(shí),殿下已可以正常生活起居?!?p>  高辛王面露悅色,欣喜道,“鐘山醫(yī)師,你醫(yī)術(shù)精湛,竟能救醒奇兒,是我高辛的恩人。我高辛必將兌現(xiàn)承諾,將賞金如數(shù)付給你。不日后,我將為奇兒準(zhǔn)備一個慶生儀式,還望你能前來。”

  鐘山玥遲疑了一下。

  高辛王問道,“怎么?姑娘有何難處?”

  鐘山玥著實(shí)不想?yún)⒓邮裁垂菲▋x式,她被困在這高辛宮已有十來日,若再耗下去,黃花菜都要涼了。如今之計,先出宮要緊。

  她行了一禮,說道,“在下并非不愿參加殿下的慶祝儀式,只是,在下想先出宮去探望家人親友,儀式當(dāng)日,再來也不遲。”

  高辛王詭異一笑,“也罷,賞金和其它賞賜都將在儀式當(dāng)日發(fā)放,不怕姑娘不來!”

  鐘山玥心里恨不得罵他一百遍,可也只好忍著,“定不食言!”

  離宮時,高辛羲瑗照舊送她去許由落腳的宅院。

  一路上,高辛羲瑗笑著對她說,“我弟弟不舍得你離宮,今日和父王好好鬧了一場?!?p>  鐘山玥聽的后背發(fā)涼,她可不愿被高辛游奇惦記。

  高辛羲瑗見她不吭聲,繼續(xù)說道,“我弟弟平日里對誰都很差,名聲也不好,唯獨(dú)對妹妹格外特別。這天下,恐怕只有妹妹能降住他?!?p>  鐘山玥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王姬勿要說笑!”

  馬車行到一處巷子里,離許由的落腳處不算遠(yuǎn)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王姬,前面有人鬧事,圍了很多人,馬車過不去?!瘪{車的侍衛(wèi)說道。

  “這誰敢在浚城鬧事,去看看!”高辛羲瑗面露慍色,

  鐘山玥著急回去,說道,“這里離許公子的宅院不過幾步路,走一會兒就到了。王姬不如就送到這里吧。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p>  高辛羲瑗勸道,“那怎么行?若不能將你平安送到許公子手上,萬一有個差池,我可沒法交待?!?p>  兩人在車?yán)镉值攘艘粫海绦l(wèi)已經(jīng)回來了,說道,“回王姬,前方圍的水泄不通,一個老婦人說自己兒子被禺怨折磨致死,想討個公道?!?p>  高辛羲瑗嘆了口氣。

  鐘山玥聽聞過禺怨的惡名,不免有些好奇,說道,“不如前去看看?”

  高辛羲瑗無奈的點(diǎn)點(diǎn)頭。

  兩人下了車來到圍觀處。一個老婦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邊躺著一個人,蓋了塊布,看著應(yīng)是死了。

  那婦人邊哭邊揭開布,露出一個男子的尸首,手腳均已被砍掉,雙眼被剜掉,鼻子也被削沒了,面部極度扭曲,看狀態(tài)死前應(yīng)是受了酷刑。

  鐘山玥不忍直視,從人群里退了出來,覺得有些惡心。她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想緩一緩。

  她站在路邊,低著頭,半弓著身子,難受的不行,完全沒注意到身旁有人靠近。

  高辛羲瑗從圍觀的人群退了出來,四處尋找鐘山玥,卻不見了蹤影。她隱約覺得大事不好,忙命隨行的侍衛(wèi)分頭去找。

  她思索了一下,快速來到許由的院子,詢問鐘山玥是否回來了。

  許由和無支祁從屋中走了出來,一聽說鐘山玥不見了,臉色大變,朝著出事的地方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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