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又是周然,物理老師也提過他,班主任楊老師也跟我提過他,現(xiàn)在李香香也知道周然。
從物理老師那里得知周然不認真上課,楊老師口中得知,周然是個學霸,也是我要超越的對象。
李香香問我知不知道周然干嘛?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也是不行的,我也得了解一些外面的實事。
手中的梧桐葉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眮G下這片梧桐葉,撿了另一片更漂亮的梧桐葉,“他是誰?男的女的?”
李香香松開纏著我的雙手,坐直了。
她吃驚地看著我,戲謔地口吻,“陳茉,天天就知道讀書寫作業(yè),你是書呆子嗎?周然這個大人物,你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蔽覍嵲拰嵳f,對于不清楚的人,我還能不知道裝作知道嗎?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初二那年我絕對不會跟著李香香去找周然,更不會替她送情書,那樣我和他就不會有任何交集,后面也不會發(fā)生那些糟心事,我更不會痛苦到想割腕,要轉(zhuǎn)學。
她拉著我的手,試圖把我拽起來,“陳茉,走!”
我一臉懵逼,“去哪里?”我借著她的力站起來,手中的梧桐葉子順手滑落。
“去你就知道了?!彼Φ暮軤N爛,看不到她的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樣。(#^.^#)
她拉著我,我跟著她,問她去干嘛,她就是不說。
從操場一路匆匆來到了教學樓下,沿著樓梯走到了我們班,八(2)班。
我們來到了教室的后面,隔壁班傳來了朗讀課文的聲音。
“自三峽百里中,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巖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
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絕?;蛲趺毙?.....”
“噓,不要說話,他就在我們班的隔壁,我告訴你他是哪一個?!崩钕阆懵曇粜〉南裎米訉殞?。“過來,我們伸出半個頭,看一眼就走,不要被他們班的語文老師看見了,他們班的語文老師可兇了,跟個到了更年期的母老虎一樣?!?p> 她在前,我在后,我們既緊張又有點小興奮小刺激,我還是第一次干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第五組,最后一個趴著睡覺的那個?!崩钕阆阕詣诱{(diào)節(jié)到了最最小的聲音。
“第五組?教室最里面那組嗎?”我悄悄地問她。
“是的?!?p> 我的目光進行鎖定:第五組,最后一個,是個男的,獨自一個人坐的,趴著睡覺呢,看不到正臉。
我也沒有戴眼鏡,除非是上課的時候需要看黑板,平時我是不戴的。
“怎么樣,帥吧?!崩钕阆隳坎晦D(zhuǎn)睛,兩眼發(fā)光,笑的像桃花一般,還帶著嬌羞。
我拉著她,她卻扒著墻,不肯走。
“走吧,走吧,說好了只看一眼?!?p> “是誰在這里!”他們班的語文老師發(fā)現(xiàn)了我們。
“快跑!快跑!蒙住臉跑!”她大叫。
我們像做了虧心事的小偷,遇到了查崗的警察,飛一般的跑遠了,走廊上還有李香香哈哈哈哈的笑聲。
回到操場,坐在操場邊,李香香全身散發(fā)著幸福的味道,傻笑著。
“陳茉,我可能……”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燒啊,她傻笑什么,不清楚的還以為她發(fā)燒把腦袋燒糊涂了。(*/ω\*)
“怎么了?你……你好像不太對勁啊?!?p> “陳茉,他好帥啊,跟大明星彭于晏一樣!人家成績很好,年級第一!聽其他人說,他家很有錢,每天都是豪車接送,還有自己的私人司機?!闭f著說著,她雙手摸著發(fā)紅的臉,語氣嬌滴滴地:“世界上真的有像小說里面的男豬腳!一看到他,我的心臟控制不住地噗通噗通噗通……陳茉,你幫我一個忙吧?!?p> 如果我能未卜先知,我一定不會幫她。
“什么事?”我躺在地上,看著天空,嘴里哼著歌曲:“啊,情深深雨蒙蒙世界只在你眼中……”
“幫人家送個情書吧。”
我:……
盡管學校禁止早戀,但是我最終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答應了,幫她送情書的事情。
中午我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飯,她排在我的前面,食堂大媽手抖了一下,把一塊又大又瘦的雞肉塊吧唧一下抖掉了。
“大媽,你抖什么!”李香香氣的眼睛快能發(fā)出激光把大媽送走。
大媽沒有理她。
輪到我了,她給我裝的飯比較少,大概是看我人比較瘦,覺得我吃不了多少吧。“你還要飯嗎?”大媽問我。
“不要了,不要了。”因為我早上吃的是湯圓,不好消化,耐餓。
大媽把剛剛那塊又大又瘦的雞肉塊舀給了我。
剛坐下來,李香香手速超快的夾走了那塊雞肉,眼睛笑成了月牙,“陳茉,這塊本來就是我的,大媽手抖掉的?!?p> “沒事,你吃吧?!蔽铱谒卵手?p> 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放學了,我和李香香朝學校停車場走去。
我們聊到幫她送情書的事情,她說她還沒有想好怎么寫,哪天她寫好了,再交給我。
“啊!陳茉!快過來!”李香香很突然地大喊大叫,差點把我嚇出了精神病。
我迅速放好自己的自行車跑到她身邊,“怎么了?怎么了?”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她電動車的兩個車輪都沒氣了。
我蹲下身子,仔細端詳起來,前后兩個車輪,很明顯是被人故意放氣的,車輪上留下了很明顯的刀痕。
“是誰干的?這么毒?!蔽蚁萑肓怂伎?,李香香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陳茉,你幫我推到修車的地方吧,我騎你的自行車,好不好?”
從初中推車到修車的地方,修車的地方在小學附近,距離也不遠,我平時有空都會跟隨爸媽去地里做農(nóng)活,體力耐力比一般的女生都要強,甚至超越了一些男生。
我推著她的車去了修理店,她騎著我的自行車。
修好她的車,她騎車走了,我踩著我的自行車伴著濃濃的月光回到了家。
剛到家,自行車還沒有停穩(wěn),老爸帶著怒火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我的身邊,“大丫!去哪鬼混了!你不知道你要早點回家給我們做飯吃嗎!”
我害怕地低著頭,牙床在顫動,沒有勇氣說出解釋的話。
吃完飯,我在打掃衛(wèi)生。
陳功坐在大門口的門檻上,小黑黑趴在陳功的腳邊安安靜靜的。
我隨口一問,“陳功,你不去看你的奧特曼了嗎?”
“不去了?!彼⌒〉纳碥|背對著我,落寞而憂傷。
他抹了抹眼淚。
我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發(fā)紅的眼眶,“為什么哭了?”
他哇地一聲肆無忌憚地哭了。
問他為什么哭,他也不說,委屈的淚水擦了又擦,眼睛紅腫,啼哭聲引來了爸媽。
老爸暴躁地問我:“大丫,你是姐姐,不能讓著點他嗎?。?![○?`Д′?○],你是他的大姐姐,你一向都是個懂事勤快聽話的孩子?。 ?p> 極度的害怕和恐慌像一條渾身帶刺的魚在我全身游來游去,我鼓足了勇氣,低著頭,顫抖著說:“爸爸,不是我,我沒有惹他?!?p> 老爸看了看陳功,降低了說話的分貝,“不要哭了啊,你在哭什么?”
陳功抽泣著,“不是大姐姐,是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