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有人壞意提出,他順意兼當助理
上午九時,華中,教研樓會長辦公室。
紅木色辦公桌前,會長宋行正看著手中的文件,眼里有不少的愁云,字里行間是排到年底的一些校內(nèi)的事務流向:各樣的競賽,學術訪問和國內(nèi)外學生交流活動。
翻看下一頁,大致瀏覽一遍,宋行微放松身體,向椅身靠去。
這些任務輕些,是各班級上報需要處理的瑣事,歸于副會長的工作。
宋行放下文件搖頭嘖嘖兩聲,這上任一個月的助理處理工作不行啊,會長與副會長的主、次工作還能參合一起,實屬不該,宋行想,等下他來可要好好說說他。
一個月前的某日下午,窗外晴天日盛,宋行突想,放下筆,來到他的上層主任辦公室里反應一事,請求一名助理協(xié)助他處理事務,主任很爽快的應了他,問宋行那個人是誰,他好下達指令。
宋行舉止怪,小聲趴到主任耳邊說,說完,嘴角露出壞壞的笑。
主任狐疑看他,知曉他們幾人關系,主任笑笑沒多說,看好戲似的批準了。
在于褚霂走后,會長一職,空位。他本不想承接,聽著好聽,實則也是吃力不討好的職位罷了,看好友接手,既要兼顧學業(yè)的繁重,料理家里發(fā)布的任務,還要分出心思著手處理學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宋行有自己的任務在身,??此绱嗣β?,感覺心更累了。
于褚霂比他們大一歲,那時的他也不過16歲。
隱身在這高校中,不過是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事,或多或少,都是成長。
直管他們的教書主任指名要宋行上任,他百般推脫,氣得主任吹胡子瞪眼。
這位主任曾是國內(nèi)知名大學教授,生活上生性好玩,事業(yè)上秉承著熱愛且嚴謹,50歲的中年人,45歲時被迫辭去了教授一職,前半輩子奉獻給了教育事業(yè),后半輩子想去游山玩水,闊然心境,擺脫那些指責不滿。這個計劃才玩了五年就泡湯了,為還人情,受人所托,來這改名換姓再教晚輩受業(yè)解惑。
他的辦公室內(nèi),正對著辦公桌前,有一牌匾,內(nèi)里微黃的宣紙上寫著“實誠公正”四個大字,這是他從事的第一年的第一天親自寫下來,掛在抬眼便可看見的地方,從事幾十載,始終不曾遺棄。
那天,盛夏烈陽,手邊是一盆他細心照顧的君子蘭,刺眼的陽光照在那塊牌匾上,光彩閃耀。他看著,內(nèi)心悵然,再被稱作老師時,不管何時,終是熱愛這個地方的。
主任斜眼撇了一眼使小性子的宋行,當然還有另一個串通一氣的李抒知,他心里哼一聲,想氣他,功夫還需長幾年。
最后,主任看著他們,換了副模樣,眼里是直擊人心的透徹,對兩人一頓抨擊,指出了在性子上,做事及手段上諸多不行。主任是懂男人的好勝心的,毫不客氣的直說:“還沒接任,莫不是怕了,怕比不上褚霂?”
主任挑眉,說出了令他倆扎心的話,看似打擊,實則用的激將法:“我不評價你們學業(yè)上的事情,就拿現(xiàn)在討論的會長一職,是怕做得不夠好?怕下面人評論,說你們遠不如褚霂的性子沉穩(wěn),怕自己做事優(yōu)柔寡斷不如褚霂處理果斷下手狠,怕?lián)涣诉@職責?”
一連四怕,說得宋行和好友李抒知心里連連點頭,表面卻是挨罵的孩子,低頭不語。
室內(nèi)涼爽,沉默持續(xù),兩人在主任喝茶間隙,偷偷對視一眼。
茶盞下,主任余光盡收周遭一切小動作,微微笑,到底還是孩子。
放下茶,主任神色嚴肅,不冷不熱地說:“既不說話,那就是默認怕了,何必再多說,還需我教什么?這樣性子使然,我看這大任你們是難當,褚霂走了,你們也可回家躺著,不必為日后學習了,我也可以回去釣我的魚了?!?p> 說這話時,是高一暑假的8月2號。
兩年之后的今天,宋行在9點30分寫完今天的第二份有關近來經(jīng)濟分析報告,整理好,中午按時交給主任。
在主任手下磨練兩年多,宋行再回看當時,主任的話沒錯,于褚霂擔任會長時管理處事的沉穩(wěn)內(nèi)斂,知學理性不單單表面,精處到做事每一細節(jié)把握有度,手段深淺不一,何不都彰顯著背后的極致用功和歷練?
還是前些年的于褚霂,今時今日的他,比那時更勝,更狠,這樣細看,他身上有自帶的天賦和聰慧。
如若作比較,于褚霂將要攀上萬米高山峰,而他們離他有段距離。
室內(nèi)雖暖,片刻前倒了一盞茶,再入口時澀口微涼,宋行起身倒入不遠處垃圾桶,聽見了敲門聲。
于褚霂推門進來,黑色大衣肩上有一層薄薄的雪花,發(fā)絲也都是雪粒,隨他走動,高溫帶走雪花,化成水消失不見,溫化不了眉間的涼寒之意。
一個小時半的會議,聽得他有些口渴。會議桌有一杯熱水,開始不多久淺嘗打發(fā)時間,不過五分鐘喝完了。
宋行看好友立在飲水機旁喝完兩杯水,坐回辦公桌前,揚了揚手中的茶杯,笑道:“好兄弟,幫我接一杯?!?p> “打著兄弟的名義,指示的挺開心是吧?!必M會不知他那故意的笑。
對話歡欣,于褚霂神色溫潤了些,附帶嘴邊的笑意都溫暖幾分,接了杯全熱放宋行手邊,轉(zhuǎn)身回到自己辦公桌。
這笑容,讓宋行不期然想到了若干年前的他,每每六人聚會,打鬧玩樂,歡聲笑語空中回蕩,經(jīng)久不散;他的笑,最明亮喜人,宛如六月夏的炙熱,雙眸柔和清亮,動人生輝,無人能比。
幾經(jīng)波折,那笑他們再也沒有看見過了?,F(xiàn)如今的他,眸色濃重,清冷拒人,神情常常淡漠,氣息凌凜,嘴邊常掛著一抹淺淡,那笑沒幾分真心,或是禮貌,或是應景,或是分人。
看不出那笑容藏匿的情緒,卻能感知,對朋友,他的笑容是有真誠在里面的。
宋行微微挑眉,沒否認地道了聲:“多謝”
“在想什么?時隔一分多秒才回答。”于褚霂筆不停,眉目低斂,看著文件上方的字,輕緩的嗓音傳到宋行那里。
宋行也不隱瞞,目光暗含心疼看著那人側顏:“方才你笑時,讓我記起以前的你?!?p> “......”于褚霂視線浮動,指尖的筆停頓兩秒,繼續(xù)動筆,有莫名的情緒從眼底劃過,旁人窺不到。
一句話,慢慢撕開了他情緒的一道口,他不愿意多談,宋行也沉默了。
任由無聲蔓延。
幾分鐘前,飲水機里的熱水被接完了,跳轉(zhuǎn)了自動燒水,這會發(fā)出叮的一聲,于褚霂適逢開口,像是緩解氣氛說:“抒知怎么不在?”
那天午后,宋行應了主任,接手會長一職,李抒知在一旁偷樂,宋行看到,轉(zhuǎn)眸向主任提出,他要李抒知當副會長。
主任點點頭,說正有此意。受害人頓時笑不出來了。
宋行恢復平常語氣,提筆寫字:“拿著一沓資料去找主任解答了?!?p> 一間辦公室,有三張辦公桌,不難看出會長和副會長各一張,還有一張較小的辦公桌在角落里,那是會長助理的辦公桌。
此時坐的不是別人,正是某人。
宋行寫到一半,忽想到一件事,不是問他那份文件的事,而是早上他有事去主任那里,讓于褚霂代開的會議,忘記問他會議講了什么。
于褚霂這回是真是含著笑說:“也沒講什么,就是元旦快到了,我校準備與其他兩校聯(lián)合舉辦,副校長一再側面強調(diào),此次晚會有很大意義,屆時還會邀請一人,聽語氣,校方很重視。”
宋行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還是一顆心揪著問:“這事確定了?那地點?哪兩校?那人是誰?”
“確定了,華中,臨中......”腦海浮現(xiàn)一人,他隱去笑,降低了語調(diào),“還有泉中,目前沒有信息知道是誰?!?p> 宋行沉重呼出口氣,喝了口水,給自己點安慰能量,這可夠忙的了。他間而轉(zhuǎn)眸看好友,說到臨中學校,那語氣轉(zhuǎn)化未免也太快了,這是為何?